不一會就到了狼府,大家依次下來,跟著北望進王府。
常思和藤在正廳裡面對著月暈北望行禮之後就被一眾丫鬟婆子擁著回的自己院子了去了。
北望和月暈也讓請完安的霓裳回自己的院子了,而他們三個從正廳出來走到另外一個院去。
錚一路跟著月暈,暗自的看到府裡這一波又一波的丫鬟婆子,也是不多言語。
待進到院子裡面,門口四個婆子對他們行禮之後,錚看著這院子心裡又是一驚。
這前庭都有十丈見方了,裡面站了四個灑掃修剪花草的小丫頭,此刻都停了手上的活計對著他們行禮。
正對著的是寬五丈,不知縱深的大屋子。大紅泥金柱子座狼圖騰,兩尺多寬的飛簷上面不知道騎著什麽小獸,暗紅的擋風簾子旁邊又有兩個抬簾子的小丫頭。
兩側耳房各有兩個小門,應該是是四間屋子。
這兩側還修著從進院門一直延伸到後面院子的抄手圍廊,圍廊之上掛著些獸頭作為裝飾。
此時正房裡面也出來兩個年紀稍微大一點丫頭,一路迎了過來。
娘親說這都是伺候他一個人在這府邸裡面日常生活的。
二門外還有他自己專用兩個書童、四個小廝、五個轎夫、兩個馬童和十個侍衛,那些是預備著錚出門之時帶的。
錚茫然的看著這個院子這些下人,可是並沒有一絲絲熟悉的感覺。
自己家裡何時是這般富貴了?這不是他們的家啊,他們的家去哪裡了。
月暈看著愣住的錚,讓下人都退去了,偌大的院子就留下了他們三個人,月暈一直牽著錚的手帶著他緩緩的走到正房的廳裡去了。
北望則讓月暈和錚先進去,又四下看看,命院門外面的人守好,不可讓任何人進來,隨後也回到廂房裡。
“阿爹,娘?”錚站在這個華麗的房間裡面不知道手腳要往哪裡放。
月暈自己動手從衣櫃裡面拿出幾件衣服,在臉盆架子上取來水盆毛巾,一邊解下錚身上那些糾結的獸皮衣服,一邊偷偷的掉眼淚。
“娘啊,別哭了。”錚也幫忙收拾無所謂勸慰月暈。
兩個人簡單的擦拭一下換了換上了新衣裳,只是月暈沒有想到在野外生活的錚長的那樣的快,衣服都有些小了。
月暈一邊埋怨自己一邊拉著錚在坐下,北望受不了的把那堆獸皮的味道,一並都丟到院門外讓_下人收拾去了。
月暈讓北望自去忙了,她陪著錚說說話,北望自回到座狼府之後也是如以前一樣政繁忙,此刻先要去王府複命。
“孩子回來就好,你們兩個靜靜說會話,我早去早回,錚兒,別惹你娘哭!”北望交代一番之後就出去了!
“錚,娘知道你忘記了很多事情。”月暈送了北望出了院門,滿懷心思的坐在錚面前。
北望已經把錚的情況寫信讓快馬帶回來給月暈了。
月暈已是擔心了這麽些天,今天早早安排好家裡的事,就去城樓上等了一天。
一直到看到錚待她還是那樣的親熱,才把心漸漸的放平了。
“嗯”錚看著月暈,乖巧得坐好等月暈說後面的事情。
“唉!你,你不是得了失魂症,只是你的記憶被人抽走了。”月暈歎了一口氣艱難得說道,這個秘密遲早都要出來的。
“啊?”錚茫然的看著月暈,就像自己抽走鏡淵的記憶一樣麽?那是誰乾的,為什麽?是花兒姐姐麽?
“你阿爹說,看到你之時,神情恍惚,像極了你三歲那年大病的之時。
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人了?”月暈有些遲疑的看著錚,好像生怕錚離開她。
“我遇到了一個姐姐。”錚回憶著和姐姐相處的情景,他雖是有些恍惚,可是霓裳那不認識姐姐的樣子做不得假的!
“錚兒,娘等會要說的話,你先別怕,娘也是有些,有些......”月暈輕撫額頭,神色飄忽,不知如何開口。
“娘親是哪裡不舒服麽!要不要躺一會,有人麽?”錚看到月暈這樣有些害怕,就要出門叫人。
“坐下吧,娘親沒事,只是此事過於離奇,娘親也拿不準。唉!”月暈按住錚的肩頭,拉住他的手。
錚狐疑的坐下,“娘,你說,你說什麽,我都信你!”
月暈面帶苦笑的摸了摸錚的臉,““錚,我覺得你不是我的孩子!”
錚一聽這話,立刻楞住了!心頭一陣狂跳,“娘啊,是不是我做錯什麽了,你不要不認我,娘啊!”錚急忙跪倒在月暈面前!
“起來,起來說話,娘親,唉,娘親慢慢給你講!
不是娘親不認你,而是你來的確實古怪!”月暈急忙扶起錚。
錚還是一臉惶恐不安的樣子,月暈心痛的把錚的臉貼在自己的胸口緩緩說道:
“那年春天,霓裳快要出生了,以往我都是自己熬過去的。懷藤經過的那個春天幾乎是九死一生。
這次我們可能熬不過去,只能冒險去偷梅烏草。”月暈回憶起當年也是一陣唏噓,那是他們帶著藤,懷著霓裳,東躲西藏的也是艱難。
“可是,鹿醫不是會變化植物麽,你們可以去找個鹿醫啊”錚想起早春給他們變化的梅烏草。
“能夠變化植物的鹿醫萬裡挑一,早春那樣的十分罕見。”月暈輕撫著錚的頭髮。
錚點點頭,讓月暈繼續說。
“梅烏草隻長在無影村附近,那裡有國師的人把手,再就是幻妖的老家幻谷才有,可是那裡有幻妖的天敵影魔。
他們的主要食物就是能製造幻術的幻妖,而且他們可以隱藏在影子裡面發起攻擊,就連你阿爹去了也難以全身而退,自然也是去不得的。
之前給你講書說過,幻妖是很早就接受國師的融神水加入人類陣營的精怪。
當時我們的祖先已經快要被影魔吃完了,而逃出來的幻妖也在被影魔追殺。
為了尋求人類的庇護,特別是能克制影魔的天人。
我們的祖先才會為國師效力的,國師也為我們修建了無影村。
作為庇護的回報,我們也世代效忠國師,利用我們能力傳承歷史教導天人子女。
既然有了這層關系,那所有的幻妖都要聽從國師調遣的,不光是學業職業,生死嫁娶皆由國師所定!
梅烏草也是控制幻妖的手段之一,各個集市的梅烏草都是國師為了捕捉叛逃幻妖做的誘餌。
情況緊急,我和你阿爹兩個商量了一番,索性一路潛行到了青泉,在那裡偷盜,應該不會這麽快懷疑到我們。
到了青泉之後我們在一個藥鋪得手梅烏草之後。
藥鋪門口經過了幾人,一個小女孩一直看著我和你阿爹的藏身之處。
我以為是偶然,換了幾個位置之後她還是在看我們的方向。
我們覺得不對勁退出藥鋪,那她就帶著隨從一路看似閑逛的跟著我們,卻沒有給隨從道破我們的藏身之處。
那日是立冬,街上人來人往,我們也特意選的這樣的時候,不容易被追蹤,就在我們想辦法甩開這些人的時候。
青泉宮那邊放出煙火慶賀立冬,一時間絢爛的煙火點亮長空,大家紛紛歡呼祈福,場面就有些亂了。
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的記憶就斷了,再明白事情的時候,懷裡就多了一個你。”月暈的表情又開始疑惑了起來。
錚從她懷裡抬起頭來,疑惑的說“這是怎麽一回事?”
“我和北望都以為你是我們的孩子,但是幻妖和其他種族的記憶不同。
如果說其他種族的記憶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只有一邊有房間,這些房間的號牌從天字一號,排到第一百號。
不會有絲毫的錯亂,那些房間就是他們記得的事情,按照時間順序排列下去。
而幻妖的記憶, www.uukanshu.net不光是一個走廊,而是一座大樓,我們真實的記憶就藏在這個大樓裡面。
我們的記憶可能是天一號房開始,而第二段真實的記憶在乾字五號房。
這麽說你能明白麽?”月暈盡量的想說清楚,她確實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講明白這件事情了。
可是錚卻點了點頭,“我明白,我見過,我以為大家的記憶都是如此的。”
這下倒是輪到月暈吃驚了,錚兒如何見過一個幻妖的記憶。“娘,我一會給你說。”錚摸了摸月暈的手,讓她繼續講著。
“我們會把真實的記憶藏的好好的,裡面打上我自己才知道的標記,但是很奇怪,有些有標記點地方也不見了。
那些記憶展示的事實是,我只有藤和霓裳兩個孩子,很多關於你的小時候的記憶,是被其他人在我迷迷糊糊之時被放進去的。
你阿爹也是一樣,只是他沒有我這樣的記憶宮殿,所以前面被插入了一個有你記憶的房間也沒有任何異常。
這麽多年以來,我一直對你比對藤兒好一些,是因為娘親在自責,為什麽我總會有你不是我孩子的感覺。
那日我要離開你,也是神使鬼差的把那個墜子給你了,我甚至在懷疑,你的名字就是這墜子上的字,我們才叫你錚兒的。”
錚現在的腦子裡面一片混亂,姐姐,娘親,他到底是誰。
原本以為見了娘親一切謎團都能解開了,可是為什麽現在更亂了。
月暈也不說話,有些哀傷的看著錚,兩人就這樣無言的坐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