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只見李峰輕輕的蹲下身子對宇文說:
來吧!現在你我的英雄了,我可是心甘情願的背著你走嘍。
宇文哼了一聲說:
想結識我的王公貴族從我家門口望去,那可是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頭,就那些人的腦袋看著比螞蟻還多,我要不是看你老實,才不會讓你背我呢。
說完就理直氣壯地爬到李峰的背上去了。
李峰心裡暗暗的說:
這宇文姑娘還真是伶牙俐齒,此刻明明是她自己崴腳了需要別人幫忙,嘴上一點連一點虧都不吃,好家夥!
不過李峰轉念又一想,今日若不是因為她,自己肯定還被困在這裡,便說:
幸虧剛才你細心,不然我們都還困在這裡!此地不宜久留,誰也不知道那機關牆會不會一會自己又會掉下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說完便背著宇文走了過去,兩人走過機關牆,看見牆的後面是一個密室,再走近點能看見一個人坐在密室的桌子旁,李峰的一舉一動便小心起來以防不測發生,在他剛剛走到密室的入口處時,他便停下腳步,站在門口問那人:
不知前輩是何方高人,今日冒昧打攪,還請恕罪。
倆人站在門口等了半餉也不見那人回應,宇文下來和李峰警惕著走了過去,等他們二人走過去低頭一看那人的臉,都吃了一驚:
原來是個和尚坐在那裡,此刻只見他雙眼緊閉,臉上一點光彩也沒有,像睡著了一般!
李峰便把手湊到那人鼻子上一試,原來那人已經沒有呼吸了。
“這人會是誰呢?怎麽會被關在這裡呢?”
李峰正在那裡思索,忽然聽到背後宇文的驚呼聲,原來那面機關牆又落下來了,把他們困在這裡了!
兩個人趕緊跑到機關牆上使勁地推,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看著眼前紋絲不動的牆,兩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騰地背靠背坐下來休息!
“喂,你叫什麽名字啊?”
“哪有你這麽問女孩子名字的?真是沒禮貌!”
“哦,那好,你不要生氣,重新問一次。”
李峰清了清嗓子,說:
“敢問小姐芳名?”
這邊的宇文也清了清嗓子,還咳嗽一下,才說道:
“本公子,不,那個,本小姐複姓宇文,單名一個靜!”
“宇文靜,靜若處子,我知道了,給你起名字的人看你是個女孩,希望你長大了文文靜靜,一舉一動猶如處子。可惜啊,她要是看見你現在的樣子,只怕會氣的口吐鮮血!”
“哼,文文靜靜的有什麽好,也不怕久坐不動屁股上長痔瘡!”
“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了,你自己貪玩就直說吧!還給自己找了這麽個借口。”
“那你可聽好了,我宇文靜生來與平庸相斥,活著就逢山開路,遇水搭橋,胸懷凌雲志,是不會做庸碌人的,怎能文靜如處子呢。”
“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也覺得少年人應意氣高於百尺樓,不能被成規流俗束縛。”
“嗨,沒看出來你這個人心氣還挺高啊!”
“是嗎?只是可惜了啊。”
“可惜什麽?”
“可惜這個小小的密室要把我們這兩個臥龍鳳雛般的棟梁之材困死在這裡了。”
“那你還坐著幹什麽,趕緊找找打開那面牆的機關啊!”
李峰隻好起身四處走動,看能不能在這間房子裡找到打開機關槍的方法。
“哦,對了,你叫什麽,不會真叫蹩腳書生嗎?”
李峰聽完這話一愣,
“自己來這裡還沒機會向師妹問這些問題呢,不過今天自己胡謅說自己是蹩腳書生,她叫王美麗時,師妹絲毫沒有驚訝,看來像他們這種飄泊江湖、無依無靠僅靠卜卦為生的人,自然是到一個地方換一個名字,叫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一想到這裡,李峰嬉皮笑臉地說:
“當然了,我蹩腳書生的大名在這一帶那是婦孺皆知的!如假包換啊!”
“嘿嘿,蹩腳書生聽著倒還順耳,你要是不想說,那就這樣吧!”
李峰繼續四處尋找著,當他走到和尚圓寂旁的桌子上時,看到桌子上有一本打開的書,還有一本沒有寫完的書信,便先拿起信來開始閱讀。
原來寫封信的人就是空法寺失蹤多日的智遠大師,信上簡單地介紹了大師自己年輕到暮年的經歷,文字雖然簡短,但包含了大師這一生中的幾次重要經歷,到了書信的最後又提到了影流教,說這些人狼子野心,恩將仇報,把毒藥下到寺裡的眾僧侶的飯菜裡,將一個好端端的佛教聖地硬生生變成了人間煉獄,不過當時智遠大師雖已身中劇毒,他還是仗著自己高深的內力逃到了這寶塔的地宮下面,影流教的人雖然追到了這裡,可是因為打不開機關,所以沒有進到這裡來。
再到後面講的是智遠大師因為收留這些人而感到自己罪孽深重,不願意再從這裡走出去,用最後的時間將自己畢生所悟的佛法和武學都寫了下來了。
李峰放下手中的書信,又拿起旁邊的書翻看,果然書的前一部分記錄的是智遠大師在佛學上的造詣,他自己也看不懂就直接翻到書的後一部分開始看。這部分是關於智遠大師留下的武學心經,裡面的內容李峰一時也看不明白!
“看來這世上真有高深奧妙的武功心法,那我得把這本書藏好了,如果能夠有幸從這裡出去,我一定要把它鑽研透了,到時候我就是武林高手了,哦對了,還有這封信,裡面有些莫名其妙的話,似乎是對某個人講的,那就一起帶上吧!”
就在李峰胡思亂想時,聽見不遠處宇文靜說:
“你在那裡看什麽看得那麽入神啊?是不打算離開這裡了嗎?”
李峰慌忙把書裝到懷裡,笑著說:
“這裡有一封信,就是旁邊這個人寫的,原來他就是空法寺的住持,智遠大師!”
“那又能怎樣,難道一個死人能告訴你如何從這裡脫身嗎?”
李峰說:
“唉,這麽一位得道高僧,猶如夜空裡一顆璀璨的明珠,居然因為一群心懷鬼胎的人隕落在此,可憐,可悲啊。斯人已去,長歌當哭!你難道一點都不覺得悲傷嗎?”
宇文靜一直在忙著找看有沒有可以離開此地的暗門,現在又聽到李峰此刻在這裡叨叨個不停,頓時感覺心煩意亂,就打斷他的話:
看來你還是個性情中人啊,不過現在你只看到智遠大師一個人蒙難就難過傷心了,那你可知道這些年因為戰亂有多少年輕的戰士戰死沙場!累累白骨無人收,誰又能知道這些白骨不是哪個春閣裡的夢中人呢。既然你生了一副俠義心腸,為何就打著算卦的旗子苟安於世呢,你自己好好想想,這是大丈夫的所為嗎?
李峰聽她說的慷慨激昂,鏗鏘有力,心裡自己嘀咕著:
我是一個來自幾百年後的人,剛來到這兒就被一個老狐狸算計了,好不容易才從他的手裡逃出來,現在這個丫頭這不是想拉我入夥嗎?唉,朝堂上的明爭暗鬥猶如龍潭虎穴,只要一不小心著了人家的道,就會粉身碎骨,連個渣子都不剩!何況你還是宇文家的人呢?
那宇文靜看李峰沉默不語,以為他被自己說的動心了,就接著說:
現在天下又分三國,北齊的皇帝昏庸不堪,又有小人把持朝政,所以他們的朝廷賄賂公行,訴訟不公;南陳的後主本人荒淫無道,大興土木,而且在國內大肆搜刮各種珍寶,國內是民怨震天,他們遲早是要亡國的。如今只有我們的北周那可是任人唯賢,兵力強盛。你如果為我們朝廷效力,以你的才能應該會有一番作為,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李峰看著她期待的眼神,一時之間不好直接回絕他,說:
哎吆,我也覺得從前虛度光陰,蹉跎歲月,心裡十分後悔。尤其是聽完姑娘的話,更是覺得相見恨晚啊,姑娘今天說的話句句深入我心。不過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還想辦法如何從這裡出去?其他的事情日後再議,姑娘以為如何?
宇文靜歎了一口氣說:
哎,有的人看上去雖是堂堂一個七尺男兒,想不到內心卻是這麽的優柔寡斷,還不如別人家的一個姑娘,唉。
不過她心裡想:
小樣,我只是想給你個台階下,既然你已經落到我手裡了,那還能由你做主嗎!
李峰為了掩飾尷尬,趕緊低頭繼續在房間裡面尋找看有沒有其他可以打開密室的機關,忽然他將目光落在了智遠大師的遺體上!
原來是李峰是看智遠大師面朝北方圓寂, 自己十分疑惑,旁邊的宇文靜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兩人目光一接觸,宇文靜也走前來湊到李峰的旁邊說:
我只聽佛家弟子都尊西方為極樂世界,所以歷代高僧圓寂時都會選擇面朝西方,眼前這位智遠大師甚是奇怪啊,為何圓寂之時選擇面朝北方呢。
李峰說:
我想應該是大師覺得自己收留了影流教的人使得許多無辜的人枉死,佛門清靜之地變成了修羅場,自己覺得罪孽深重,無顏面見佛祖,所以在圓寂的時候面朝北方。
“我想也是如此!”
李鋒又對著智遠大師的遺體恭敬有加地說:
大師一心向善,始終如一,佛祖慧眼識人,不會責備大師,大師就放心去面見佛祖吧。
李峰輕輕的移動蒲團,將智遠大師的遺體由北朝西轉去!
就在李峰剛轉完蒲團,只聽見哢哢哢的聲音,北面牆上有一道暗門被打開了。
宇文靜欣喜若狂地叫到:
“太好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李峰心裡雖然大喜,可是因為自己拿了智遠大師留下的書,自己一直隱隱地覺得欠了人家什麽,隻好心裡默默地說道:
大師生前持戒精嚴,深入經藏,智慧如海,佛學淵源,本可離開這裡入世教化眾,可惜大師沒能沒打開自己的心結!小子日後若是能習得大師的精妙功法,一定要懲惡揚善。
說完他又對著智遠大師的遺體深深鞠了一躬,這才前去扶起崴了腳的宇文靜走進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