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滄老師!”人未至聲先聞,老王用力吸了吸鼻子,“老子他媽空手翻了十幾座碎片,一上來就聞見你們擱這吃烤肉——還tm不給我留!”
滄老師:“...”
從勇兄:“...”
有一說一,當時那場面就控制不住了,要不是李從勇疼得差點沒把嘴裡咬的木頭棍子嘬出奶來,老王當場暴斃都得算個合家歡大團圓結局。
老王瞅瞅李從勇身上烙下把疤再瞅瞅滄老師手裡的大鐵板, 驀然嬌羞。
“啊這!”
李從勇素質不錯,後現代主義炮烙酷刑一遭走下來居然隻暈過去三次,讓人不得不感歎他的求生意志之強烈。
他整個人像剛從水裡、還是熱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因為各個傷口的位置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圪蹴在那喘了好半天,又啃了幾口隨身自帶的可以恢復體力的大藥丸子,終於回魂。
“別都不吱聲啊,娘希匹,疼死老子, 說幾句話分散分散注意力吧,求求了,”李從勇表情似哭似笑,“那什麽,你們從別的方向來的就沒發現像是契約源頭的生物?總不能讓咱幾個人兒把這上邊喘氣兒的都宰了吧!那特麽老子還遭這罪幹啥,乾脆找一地兒自我降解算球...”
“我在這裡轉悠三四天了都,”另一名黑臉壯漢甘戊說道,“行屍異獸碰見過很多,也宰也不少,可真的沒發現什麽奇怪的東西,唉...”
“才三四天,從正東方向,那個插青天白日旗的大島,說是21天前進來的,來的時候80多人,昨兒我遇見的時候滿打滿算也就剩60,正準備一塊碎片一塊碎片的窮舉呢!”
“各位帶佬也就罷了, 你們說我區區一剛上軌道線三周的小萌新何德何能啊,我獨身一人啊我,我特麽進來沒到三分鍾差一點就被13隻白皮行屍滅了,曰!”
“欸,那位姑娘,這麽半天,就你沒說話了,和大家分享一下信息嘛,早點出去對大家都有好處。”
“@#¥%!@#!”
“好家夥,我說眼珠看起來有點不一樣,合著不是華人啊!哪個知道這是啥語種,給翻譯翻譯?”
“應該是瑞典語或者丹麥、挪威語,這三種語言基本是相通的,呃,不過翻譯我指定是不行...”
甭說在場幾個人不行,就是李滄和老王的十國翻譯器裡也沒收錄這語種,這語種相對來說還是比較生僻的,而且巧合的是這位金發碧眼的姑娘能流利的講兩種語言,全都不在翻譯器收錄的范圍內...
“有剝離者隊友嗎, 來給翻譯器祈願加幾個語種!”
“沒...”
“剝離者多稀罕啊, 沒得沒得。”
最起碼學學英語漢語啥的大眾語種啊,眾人悻悻作罷:“等等吧,找機會一起打個團加上臨時討論群。”
整個論壇、祈願界面除標點符號外,幸存者統一使用的一直是現在大多被稱為“神文”的專屬文字(ps:第一章提到過)——人類怕不是也只有在網線撒好難過才可以有機會真正做到世界大一統無障礙交流,還僅僅只是字面意義上的。
“這裡現在有多少人?”
“馬馬虎虎怎麽著也幾百個吧,光從屬者的空島我就見到五六十座了,全困在這狗屁地方。”
“我上軌道線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害,大家的軌道機制或許不太一樣,但小幣崽子和軌道線的尿性想必大家早已經深有體會了,該來的一定回來,這一刀兩刀三四五六七八十刀早晚要挨!”
“至今沒搞懂小幣崽子的‘空投’原則,合著哪裡有毒圈往哪兒丟還是怎這?”
“難得有這麽多軌道線上的聚一塊,有苦往自個肚裡咽吧,咱就不能聊點令人身心愉悅的話題嗎...”
“好家夥,軌道線上還有這種事?我怎麽不知道?”
“哈哈哈!”
論壇上的一眾菜鳥恐怕很難想象,他們yy過關於所謂軌道大佬情的各種情境,結果真實的帶佬們卻是這個鳥樣...
八卦、抱怨、人均話癆!
十來個人好像都蠻興奮的,一張嘴就合不攏了,叭叭叭說個不停,你說你的我說我的雞同鴨講反正先突突爽了再說!
就這麽毫無意義和效率的半拉小時過去,不知道誰先停下來,總之大家就都安靜了,整個空島突然那陷入一種迷之難堪的尷尬境地。
“呃...”
“emmmm...”
“哈,哈哈!”
不是所有軌道線上的家夥都有李滄這邊的條件,空島自帶通往基地的躍遷點,這幫子人上了軌道線後一年到頭見到的活人還沒吃過的鹽多,不是在淦行屍就是在和異獸深入交流,一個個要麽話癆要麽自閉,雖然還不至於上升到心理疾病的程度,或多或少也得沾點邊。
到底是經過數次身體強化的從屬者,李從勇這會兒體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
烙下的傷疤還在,人的精氣神卻回來了。
“媽的,老子還以為自個要嗝屁呢,”李從勇朝李滄擠出一個猙獰的笑容,“謝了兄弟!”
“聽著怪怪的...”
“可不是麽,剛才李滄小兄弟拿著通紅的鋼板在你身上可勁兒出溜的畫面還在我腦子裡揮之不去呢,這不比看血漿片刺激多了?”
“草!”李從勇黑著臉罵,“說正經的,咱,怎個流程?”
“要我說就是莽,把這破地能看見的行屍異獸全部乾掉,草皮都給它掀了,一個碎片一個碎片的掃過去,我就不信運氣會那麽差,早晚能把正主兒逮嘍!”
“不然呢,還能怎辦,我幾乎把這片兒全逛遍了,根本沒啥看起來不正常的地兒好吧!再者,按說能搞出這種強盜邏輯的契約的家夥,應該很強才對啊,這怎還一丁點領地意識都妹有呢?是真沒脾氣啊!就讓一堆行屍異獸還有咱在這可勁折騰隨便造!”
“我——”有位老哥剛要說什麽,話到嘴邊卻迅速變成一聲:“我草!快躲!”
一群灰黑色體表布滿白色雲紋、翼展至少兩米開外的大鳥凌空直下,數百隻怪鳥在距離眾人還有數百米距離時,齊刷刷的張嘴:
“yue~”
一灘灘淺紅色的液體噴出, 眾人頓時感覺四面八方的空氣變得火燒火燎蜇人生疼。
這場景、這畫面李滄老王可是再熟悉不過了,恨不得一天碰見八回,都不用想,不是強酸就是強鹼,老套路了。
一群人嗷嗷叫的往旁邊的殘破建築物裡衝,基本處於抱頭鼠竄這麽個狀態。
“草,大意了,大意了啊,咱剛開始就該躲進來的...”
“現在怎辦,它們進不來的...吧?”
整棟破樓不光玻璃,連樓板都沒剩幾塊,整個一空架子,三歲小孩搭積木都不帶這麽搭的,指望這玩意庇護大家純屬扯淡和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