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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婧於商業一道非常有手腕,但這種情況還是超乎了她的想象力。
“我想到過基地可能會出於你和芳芳的實力問題拒絕躍遷通道,但...實在沒想到...場面居然會這麽的...難看。”
何止是難看?
合作、發展、競爭、提防,即使在某種利益追求上不能夠完全趨於一致,至少、最起碼也要笑臉迎人吧?
金玉婧不知想到什麽,突然笑了:“也對,自從戴勵鴻下馬之後,基地能說的上話的人裡邊就再也找不出一個純文職出身的人了,全軍職啊,或許今天這樣才是最真實正常的...”
“呵~”
某人嘴裡擠出一個無意義的單音,金玉婧驀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她其實也算是最了解這幾個了不得的小家夥的人之一,說從小看著他們長大也沒什麽不可以,三個人身邊加起來都湊不出一套相對完整的家庭成員配置,這直接導致了他們的性格或者直接引申到心理上...
姑且稱之為小有瑕疵吧。
尤其李滄,金玉婧的評價是:他在乎的就是真在乎,不在乎的也是真的可以澹漠到讓人寒毛直豎,這種心理比鍾建章更加極端和危險,只不過是由於自身和外界原因很好的克制住了一部分而已。
反觀基地,這一年下來紅利倒是吃了不少,但做的事著實當不起大氣倆字,從饒其芳遇襲到索梔繪等人受傷再到瑪緹尼斯這些金玉婧都是看在眼裡的,說是個人行為也好、大意麻痹也好、管理漏洞也好、黨派爭鬥也好...
大局可以理解,情感上無法接受。
如果不是基地多少還有幾個明白人加上饒其芳人在這裡,基地與李滄幾人組漸行漸遠分道揚鑣甚至都得算是個happyending的結局,如此種種,現在又出了這種事,李滄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個冷冰冰“呵”字真的很難不讓金玉婧多想——這孩子怕不是把基地也給惦記上了吧?
金玉婧越想越覺得懸,人有億點點麻。
事實是,整件事完全李滄的構想之內,他把躍遷通道的事拿到台面上其實壓根兒沒存擺基地一道的心思,至少不會主動去這麽做,雖然說進到那個會議室之後在個人情感上確實比較不那麽令人愉快吧,但他是真的願意把躍遷通道安置在基地的。
只要饒其芳在這裡一天,李滄就有充分的理由去這麽做,可以不計代價。
這不是僅有的選項。
不要忘了,李滄的同源互通鏈接就是在吞掉了一個單向躍遷點後才具備傳輸功能的,同源互通鏈接的技能提示從始至終都是這樣描述的——
【同源互通鏈接:同源造物大魔杖與磨坊之間穩定的感應、空間互通渠道,可依據大魔杖遠程操縱磨坊並傳輸同源命運仆從及磨坊生產的異化血脈生物,每日需消耗140cm3擾動結晶。
提示:同源互通鏈接(空間)為單向躍遷通道,不可用於原材料、血脈次子及同源命運仆從反向回收至磨坊,若希望完善此鏈接,需支付一定命運硬幣並提供一定擾動結晶以及1~2個雙向躍遷點作為原材料】
與其放在基地僅僅作為傳送門使用,李滄本身就更傾向於將其賦予同源鏈接,不光可以達成同樣的效果,甚至還能使他的戰鬥邏輯完美閉環。
基地要的是一個態度,李滄也見識到了基地所謂的態度。
那備用方案自然免了展開細說的可能,誰還沒點脾氣呢?至於有些人日後發現躍遷通道的正確打開方式之後那表情到底是驚喜還是驚嚇這種細枝末節大可不必在意...
有因必有果,大家都是活該的。
世界上哪來那麽多無緣無故的愛無緣無故的恨啊,李滄感覺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他對基地又沒什麽太過特別的感情,以他們、以饒其芳等人的實力勢力,真要撤出基地,且不提自立門戶這檔子事,說一句隨便放哪個現成的聚居區都能當個太上皇這話過分?
相互試探底線這件事本身就很蠢,以勢壓人康他人之慨更是非蠢即壞,但人們總是樂此不疲,李滄非常不喜歡做這種無效溝通,經過這次的事之後,或許他對基地的態度應該更加強硬一些才好。
某些方面黏上毛比猴兒都精的老王幾乎感覺到後面氣氛不對,知道必是需要自己調節氣氛的時候了,以他和李滄共同的人生經歷,是真的生怕這位偏執且心思深沉的主兒一個牛角尖把天給捅了,張口就是好幾打兒祖宗牌位把剛剛那些人一個不落全拉出來溜一遍。
“大不了以後不和那幫狗咬呂洞賓的二五仔打交道了唄!你要實在氣兒不順,也簡單,晚上咱找個時間把他們全摸掉...”老王梗著脖子說:“再說,那邊還個大一統的緹麗城邦上趕子投懷送抱呢,說白了咱媽、金姐、孔姨還有拉索他們都是有島的,到時候一個召回還不是妥妥的?!”
“緹麗?”
“這可就咱仨人,金姐您裝湖塗了不是,合著給小阿姨寄了兩回快遞的不是您?”老王嘿嘿怪笑:“整個緹麗體量一點不比基地差,那邊說是小阿姨的一言堂丁點毛病沒有,咱遷過去‘闔家團圓’不香麽?而且...萬惡的封建奴隸製啊,吸溜~”
金玉婧沒有繼續出言玩笑,眼中精光閃爍,真的在分析這件事的可行性。
李滄已經被打斷了思路,擰著眉頭嫌棄道:“閉嘴,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滄老師別害羞嘛,金姐和咱那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對吧金姐?”
“對對對!”金玉婧掩嘴嬌笑,“守口如瓶金玉婧說的就是我了,滄滄公主這麽多狗狗祟祟的事你看我把哪件透露給芳芳了,我和他絕對是一夥的!”
李滄:“...”
老王見火候差不離兒了,大手一揮:“走走走,趕緊的,把你們送回去一會兒還得去接我小小姐逛街呢!滄老師你去不?我說姓李的,你得有點業余愛好知道不,這特麽一天天的都快在空島上憋發芽了,你得乾點啥,你得乾點啥啊!”
“開輛浴皇大帝出來不去洗浴?逛街?轉性了你?”
老王比了個梆硬的中指,嘿嘿一樂,專心開車不再說話了。
“金姨...欸...別鬧...金姐、金姐還不行嗎!”李滄在小冰箱裡找了瓶冰可樂擰開遞給金玉婧,問:“‘護國大陣’計劃你投了那麽多硬幣,基地就隻許了幾座能種地的空島給你?”
金玉婧伸手接過,握在手裡卻並不喝,看著李滄的臉笑的不行:“你真是連一點虧也不肯吃!1200座空島還不夠用?從農牧到各種實業做什麽不夠用?而且私人管理權限武裝權限都給,完全自主...”
“熊貓和金魚本身就是私立武裝團體,那個不叫給,本身就是應得的。”
“畢竟人在基地,錙銖必較...嗯...適當的讓步是以退為進,總要給彼此留幾分余地,我又不是你李滄滄老師,咱們的‘生意’可不是一樣的做法,基地不會去用對待一個強橫武裝寡頭的態度小心翼翼的對待商人。”
“寡頭?”李滄總感覺這個稱呼莫名有點小布爾喬亞的味兒在裡面,“種花家好像就喜歡搞這一套,要這個態度要那個態度,要什麽態度?金姐你的態度就是我的態度!以後我媽不方便做的事情由我來出面!”
金玉婧呆愕一瞬,咬著嘴唇對上李滄的視線,眼都不眨,聲音帶上麥芽糖般的稠密:“那姨姨以後是不是要給滄滄公主交保護費了呀,還是要交點別的?”
前面的老王目不斜視盯著路面,伸手把音響點開:“讓我們一起搖擺,啊一起搖擺欸...”
李滄恨得直磨牙:“你們兩個夠了啊!都別給老子整西洋景兒!”
“你說啥?我聽不見!”
“嘁~”
一個裝聾作啞一個嫌棄不屑。
20分鍾後。
老王一腳刹車踩在家門口。
別墅裡竟然連個人影兒都沒有,厲蕾絲太筱漪饒其芳孔菁巧一個都沒在家,老王坐那噸噸噸的灌水,金玉婧笑眯眯目光玩味的覷著他:“你不是要走?”
眼睛裡明明白白的寫著攆人倆字。
老王一口水結結實實的噴出來,“驚駭欲絕”的視線在李滄和金玉婧之間遊了好大一圈,這種程度的調戲玩笑對老王來說可以直接免疫的好吧,可問題人家也不是奔他來的啊!
有本事衝我來這一塊暫且先放一放...
姨姨你啥意思?
雖然但是好像大概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但這難道是讓滄老師一句話就給衝上頭了?咱就是說這年頭事業型女強人的點它都這麽奇怪的嗎?
李滄唰一下站起來:“咳,叫吳毅松一起出去透個氣。”
滄老師帶著幾分狼狽出來之後,身後還能依稀聽到金玉婧的嬌笑叫囂:“滄滄公主很頂哦,剛剛不是挺a挺霸道的嘛,再說一遍嘛,姨姨可愛聽呢...”
一腳油門。
老王凝重道:“這個年紀的女人,是有點可怕啊。”
“何止有點,是非常。”李滄深以為然的點頭,扭頭看老王:“唔,小小姐年紀貌似也快到了吧。”
“???”
不是這話聽著怎就這麽氣人呢?虧老子費盡心思開解你丫那都沒頂針大的小心眼子,你他媽反手就插兄弟一刀?你禮貌嗎你!
吳毅松這貨果然沒能去上班,被嬌嬌丟在廠裡監工,再被一群人圍著問著,滿頭大汗滿身大漢,看到老王來那就跟看見救星似的。
“我擦,不是我說你倆別老把大雷子和小小姐一塊兒放出來啊,好歹留一個,我這以為多大的事兒呢嬌嬌非讓我請假,合著是讓我看廠子...”
“別廢話,上車,擼串去,嗨起來!”
音響音量開到最大,仨人一路狼嚎著橫衝直撞的狂飆,路上撿的罵要是有實際重量的話,摞起來差不多能把他們仨直接壓死。
地方是吳毅松挑的,位於兩個相對繁華區域中間的平房區。
走了半公裡長的半截子災前防空洞來到地下三層,眼前赫然是一片用鍾乳石布置的低矮岩洞,燈光綠植瀑布流水,桌椅吧台松散。
仨人進來的時候中間的原木小舞台上有個至少能打85分的金發小姐姐正在唱一首有幾分致鬱的迷幻民謠。
還是俄語的,真的很迷的那種。
“這地兒不錯啊,藏這麽隱蔽你都能找見?”
“豐哥帶我來過兩次,我覺得挺不錯的,這邊...”被解放的吳毅松心情不錯,樂呵呵的說:“這個音樂烤吧在基地特別有名的,知道為什麽嗎,喏!”
順著木石結構的低矮長橋左拐右拐,眼前豁然開朗。
洞穴已經變成了露天大平台結構,眼前是半邊被空島遮蔽的天空,三掛寬度不超過3米的小瀑布由洞口前方的空島上空垂落下來,於眾人腳下不足百米處的第二道階梯平台處再度被引入地下。
說是“空島”,其實依舊是基地本島,只不過這裡位於基地邊緣,形成了巨大的v字夾角,整個視角鋪過去相當的開闊,細細的瀑布和濃鬱的水霧則被自下而上的風播撒成v字夾角中飄蕩的雲海,上方藍天白雲烈日灼灼,中間是星羅棋布的空島,再下方,則是下層地表橫流的岩漿河與煙柱。
意蘊很足,望之一種豪氣乾雲江山天下盡在吾手的錯覺油然而生。
“這地方真不錯!”
“可以!”
幾人所在的平台以各種造景為隔斷,做了一大兩小三個吧台、一個小舞台,吧台有不少獨行俠自飲自酌,舞台上有客人在唱歌,周圍又分割出三十幾個餐桌台位,絲毫不顯得擁擠。
“點串吧!”吳毅松說,“這地兒的老板和廚子據說都是東南沿海那一片的,主打海鮮燒烤,那味道真的是絕了,牛肉也不錯,基本都是原汁原味,毛肚蔬菜鍋什麽的別點,你們倆的口味吃不慣那個。”
仨人龍蝦劍蝦帝王蟹血蚶狗鯊玫瑰毒鮋烤紅斑白湯紅鰻羊肚菌什麽的點了一大攤子,一邊扯澹一邊吃,老王和吳毅松紅的白的啤的喝過好幾輪,多少有點上頭。
李滄也是,被熏的。
老王目光在吧台舞台周圍踅摸著,又說了一遍:“這地兒,真不錯,小姐姐們成色也忒高了吧,不過這怎都不帶對象來呢?”
“咳...”吳毅松臉都喝紅了:“說了這地方在基地挺有名的,說是音樂烤吧其實更類似於酒吧,你看滿場就咱們特殊,誰真是來這種地方吃飯的啊,貴嘛,有景有腔調嘛,來這釣魚的姑娘一抓一大把呢,你丫小心沾了甩不脫。”
老王目光鎖定:“那個,小禮服露大背前兜兜上帶流蘇的那個,她對面有個小白臉,這總不能是釣魚來的吧?”
“前兜兜是什麽鬼!”
吳毅松一眼看過去,嘴裡的酒差點噴了。
好吧,老王說的妹子穿的其實是一件不很正式的露背禮服裙,胸前一方窄小的菱形吊帶略巍峨,別說還真就有幾分肚兜的感覺。
李滄捏著下巴陷入沉思,最後的評價是不如大雷子穿有神韻,改天考慮安排上。
“就這把車鑰匙,賭一杯vc,來不來?”
“神經病吧你,我吳毅松行的端坐得住,我可是正經的正經人,再說嬌嬌她...”
“甭廢話,要到聯系方式算贏,行不行啊你,大老爺們虛個錘子?”
“半杯!”
“成!”
所謂vc,其實應該叫ocv或者tocv(theoldvarnish),據說源自阿美莉卡大西部牛仔酒吧還是什麽玩意的一種重口酒,用的酒是高度威士忌,固定搭配秘方香料以及松節油和辣椒粉,可選加料是氨水火藥等等,屬於李滄看一眼都覺得齁的慌辣眼睛的超變態級別。
老王整理一下衣服,輕咳兩聲,大刺刺、大踏步的走過去,浴皇大帝的車鑰匙在手上一甩一甩的,氣勢凶得像雪域高原上成年的野生公犛牛。
只見這貨雙手撐著桌面,魁梧的身軀形成一片龐大的陰影,幾乎將一張桌子上的三個人全部籠罩在內,張口就非常不客氣:“留個聯系方式?”
吳毅松到底是老實孩子,目瞪口呆半秒,極其羞恥的側過半邊臉去,被low到油到不忍直視——值了值了,這半杯酒喝的值,我先乾為敬!
然而世事無常大腸包小腸,吳毅松這麽覺得,不代表對面的小姐姐們就能跟他碰撞出思維的火花。
老王這身裝備、這肌肉、這一望皆知的強橫、這凶狠剛猛的氣勢,直接把兩隻小姐姐頂得兩眼水霧迷蒙雙腿夾緊,至於那個小白臉,人已經呆了,本就白皙光滑的臉都更白了幾分。
“好,好的呀...”*3
饒是以王師傅的功力也差點沒繃住破了大防!
娘的晦氣!
收獲小紙條3張,老王狠狠瞪了那個缺了大德的小白臉一眼,趾高氣昂的往回走,然而腳步突然遲疑、身體驀的僵硬。
他赫然發現自己那桌旁多了一隻嬌小玲瓏氣質清新的妹妹,酡紅的臉映著耳飾上的碎鑽,整個曲線和光感出彩的一塌湖塗。
因為要拿著手機點開屏幕,另一隻手上掛著的醜陋的紅底黑馬頭車鑰匙(字面和形狀意義上的真·鑰匙)鑰匙環與手機與桌面碰的叮當作響,妹妹欠著身子半趴在桌面上仰起臉,身體帶點醉意的微微搖晃著,含羞帶怯的目光飄向李滄,又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迅速偏過臉。
“小...哥哥...可以...留個聯系方式的嘛?”
老王戰術立正,心臟狠狠抽搐,突然漏掉了好幾拍節奏。
然後...
只見李滄這廝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弄了個銀色的戒指,已經在無名指上老老實實的圈著,右手有心無意的轉了轉戒指,釋放出一個普通笑容。
“抱歉,不大方便。”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依稀如從前那段老王自以為放肆桀驁的崢嶸歲月。
該說不說...
好會啊,他特麽是真的很擅長拒絕!
三個人、兩雙目光、眼睜睜的望著妹子傷心的就像雷陣雨中的蓮花骨朵一樣慚愧且嬌羞的走開。
吳毅松驀然攥緊酒杯:“王啊,你說咱倆這賭,它還打嗎?”
玩你媽!
這種感覺比突然發現你女神是別人舔狗還他媽糟心,老王下意識的撚開手裡的紙條,發現裡面有一張紙條寫的不是聯系方式而是一行地址時...
更更糟心了。
啪的一聲把紙條拍桌子上,老王面貌醜陋且猙獰的瞪著吳毅松:“你輸了,給爺喝!”
“哦,已經喝完了,酒很棒,瓜很甜。”
與此同時。
夜色中,一隊重機車正咆孝嘶吼著從溫泉山別墅駛離,聲浪漸行漸遠。
喝得五迷三道的厲蕾絲一手太筱漪一手索梔繪,撐著,搖搖晃晃好像那個醉拔垂楊柳的豹子頭林黛玉,一直到發動機聲兒聽不見了都還在那擺手。
白花子迷湖著巴掌大的小臉兒醉意朦朧的問秦蓁蓁:“好像,走,走遠了哦?”
“哦...”
秦蓁蓁是忙完了那邊會議轉場晚到的,狀態比白花子索梔繪幾個人好一些,不過臉色依然是赤紅赤紅的。
唯一沒怎麽喝醉的太筱漪被這一群精神小妹折騰的心累且茫然,頭疼的一跳一跳的,心道怪不得每次老王和李滄都像躲瘟神一樣逃遠遠的面都不露,這次被抓包是你太大廚倒霉大意,下次說什麽也不上這種邪當惡當!
“e=(′o`*))),快進來吧,我給你們熬點醒酒湯...”
厲蕾絲猛一昂頭,動作幅度之大差點把太筱漪和索梔繪掀得摔出去:“什麽醒酒湯!不要那種東西,找副撲克,再讓人搬幾箱酒過來,決戰到天亮!”
“有輸贏的那種?”
“當然!”
太筱漪幾乎是捏著她們鼻子給一群姑娘強行灌了一煲醒酒湯,結果這群精神小妹更精神了,吆五喝六怎怎呼呼的圍在大臥室的床上打起撲克。
升級查牌,一張牌一大杯啤酒。
都沒到半個小時,太筱漪率先退役,咬牙切齒的一邊罵一邊向洗手間溜去:“呸,我就不該煮這個湯,簡直,簡直...豈有此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魚找魚蝦找蝦癩蛤蟆配不了蝲蝲蛄,連耍起酒瘋都是一樣的瘋!
李滄和老王到家的時候,九點鍾剛過。
“媽?媽!人呢...”
“喏,已經睡了吧?”老王見樓下兩個臥室門都關著,放低聲音說:“小小姐估計都回了,我去孔姨那了啊。”
李滄一肚子海鮮和可樂,壓根沒怎麽吃飽,在廚房轉了一圈,感覺今天不大像做過飯的樣子,隨手掂了兩個點心折回去敲臥室門。
吱呀~
門自己開了,入目一片狼藉,滿地的撲克衣服還有一隻大字型撲在兩掌厚的小羊絨地毯裡的秦蓁蓁。
暄軟舒適潔白但著實不適合這種氣溫使用的鵝絨被裹著滿床的玉體橫陳,露著大背的厲蕾絲橫在當中,張牙舞爪的跨在索梔繪身上,兩個人身上加起來可能都沒湊夠3片布料...
索梔繪小嘴張成o形努力的呼著氣,一拱一拱的蠕動著還想繼續睡。
敲門和開門的動靜都不小,索梔繪拱了幾秒鍾突然感覺好像不大對,似有所覺渾渾噩噩的揉著眼睛抬頭,再低頭看看自己這邊,當時就一激靈趴下去了,一動不動像隻把腦袋插兩坨大雪地裡的雷鳥,背地裡拿手指頭猛戳厲蕾絲。
“唔...”
“幹嘛?別鬧,頭好疼...”
“啊!~!”秦蓁蓁小聲、短促的尖叫劃破夜色,眼前的場景讓她激動的打起了擺子,視線轉移兩個來回,變成了一隻粉紅色的女孩子:“籲~!”
抓包了抓包了。
“怎麽了又怎麽了——”睡意朦朧的太筱漪眼都沒徹底睜開就從另一個臥室裡飛奔出來,看到這場面也有點懵了:“蛤?你們不是在打牌嗎?”
索梔繪裹緊寄幾的小被子,懵懵然:“是,是打牌了呀?我...我...衣服呢?我說我們真的只是打牌你們信嗎...蓁蓁?”
厲蕾絲披頭散發的耷拉著腦袋環視周圍,努力組合著此前的記憶碎片。
這...
這不對吧...
這是老娘能乾出來的事?
醒酒湯,打牌,小小姐退場,白花子溜走,秦蓁蓁挺屍...
後來...
後來老娘好像還抱著索梔繪說了很多亂七八糟不該說的東西?
為什麽會這樣?
夢行!
對!
一定是那個該死的技能!
厲蕾絲尚未清醒的腦瓜子第一反應就是心虛,自從介入過一次夢境,無數“記憶”碎片就像填鴨似的洶湧著強行塞進她的腦袋,也許她的意志並沒有自以為的那樣強大,也許是3.0那個奇葩世界的事件走向太過離譜太具衝擊力,種種畫面揮之不去反正就是越不去想越會在腦子裡一次次上演,不止是李滄、饒其芳、英年早逝的老父親乃至老王、太筱漪、金玉婧那些,更恐怖的是她自己和索梔繪之間的一幕幕...
簡直是跗骨之蛆!
簡直就有毒!
“來路不正”的夢行技能本身就是一個san系閥門,酒精使人放縱,以至於兩重人生好似硬生生的強行整合成了一段,胡亂剪輯東拚西湊,混亂,迷茫,且難以自拔。
想到剛剛硬拉著索梔繪非要把兩人之間的美好“回憶”講給她聽,說到深刻的地方甚至還要手舞足蹈的再角色扮演一遍...
厲蕾絲:壞了,好像還真都是我乾的,老娘到底都做了些什麽啊!
越沉默越壞菜,本來不算離譜的好歹還可以理解和接受的場景畫面就因為這長長長長的一段沉默,畫風逐漸走向崩潰。
李滄:“...”
都timi第二次了!
這幾個娘們怕不是要另起爐灶單過吧?
3.0不是另一條世界線嗎,這timi夢境難不成還要照進現實??
呵...
厲蕾絲心虛,李滄難道不是更心虛?
他根本不知道厲蕾絲通過夢行介入已經知道他和咱們媽的夢幻婚禮還知道他知道厲蕾絲和索梔繪的事還有兩母女甚至都已經當場對峙過了這些他通通都不知道!
至於索梔繪,至少現在,大概可能也許...
她才是最無辜的那個?
自從被厲蕾絲戳破小心思之後,她就陷入了一種長久的被動中,壓根摸不透厲蕾絲的脈門,更不明白她想做什麽...
好吧這些東西跟現在相比起來都已經不重要了,索梔繪呆呆的看著只顧呆呆的看著她的厲蕾絲,簡直欲哭無淚。
你說句話啊?
你倒是說句話啊!
李滄他連臉色都變了呀!
我我我之前只是嚇唬李滄,沒想真的...真的...和你...他該不會是誤會了吧?不會已經當成真的了吧?我該怎麽辦?這到底算怎麽一回事啊!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秦蓁蓁和太筱漪也品出味道不對了。
要說索梔繪的事她們兩個是再清楚不過的,一隻滄老師的資深迷妹而已、只是隻小姐姐而已,這場景壓根不算什麽大事,很平常的好吧...
可是,可但是,李滄同志,厲蕾絲同志,你們這表情這神色這難以言喻的沉默是幾個意思?這怎麽就越來越詭異了呢,硬是,硬是強行讓人往巫妖王的視角聯想啊!
感覺似乎很漫長,但時間其實沒過去多一會兒。
身後大門驟響,傳來老王的聲音:“擦,人都哪兒去了,我小小姐也妹在孔姨那啊,滄老師,滄老師你人呢?”
李滄嘎吱一聲拽上門:“媽和孔姨還沒回來, www.uukanshu.net 小小姐她們喝多了剛在睡...休息呢!”
“哦,小小姐,問下咱媽啥時候回來唄,餓了都。”
“哦,哦哦...”
一切如常。
被關在屋裡的三個人面面相覷著面面相覷著,索梔繪童孔都快放大了,囁嚅著嘴唇。
“怎,怎麽辦呀?”
厲蕾絲狠狠搓臉,折騰的滿頭青絲像個瘋子似的披散著,她用貓科動物的目光審視的剜著索梔繪,從上到下,在索梔繪瑟瑟發抖漸覺不妙時猛地把她撲倒上下其手收債式蹂躪,被子一蒙甕聲甕氣:“睡覺,等飯!”
“你別...你幹嘛...他他他...我...”
秦蓁蓁:“...”
那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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