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棒子下來,大蓬大蓬的光粒從鐮刀手身體內迸濺出來,像是明滅不定的螢火蟲。
李滄身體內迅速出現幾縷熱流,仿佛將骨頭、神經百骸點燃,他眼珠子當時就紅了,整個像磕了藥一樣,感覺自己身輕如燕、身體和頭腦的反應速度都噌噌噌的增加好幾個線程。
“所以是敲的品種不一樣,技能具體表現效果也有差距嗎...”
李滄這樣想著,手底下大魔杖掄的更加勤快。
鐮刀手為敏捷值付出了極為高昂的代價,它們的身體上除了賴以為生的刀臂和背後不知作用的三根鰭,甚至連一片具有象征性防禦功能的鱗片也沒得,脆弱的一匹。
刀臂無法攻擊到懷中“小鳥依人”狀的李滄,鐮刀手只剩一個選擇——張開大嘴直接咬向某人的腦袋。
李滄只是一偏頭躲過致命攻擊,任憑鐮刀手的大嘴啃在肩胛處。
如此乾脆利落的得手,鐮刀手狹長的眼睛裡滿是疑惑,但隨後,大魔杖尖銳的尾端在它視網膜上映出的影像越來越大。
“噗~”
像是一個裝滿液體的豬尿泡爆裂的聲音。
鐮刀手腦袋一歪,另一隻沒受傷的眼球在巨大的力量之下直接噴出眼眶,瞬間七竅流血渾身進入僵直狀態。
這時候搖一搖,估計能聽見面糊糊在它腦袋裡流淌的聲音。
解決掉一隻鐮刀手,李滄才回身看向與它同時發起進攻的另一隻。
大屍兄渾身浴血,任憑鐮刀手刀臂在它背上進進出出,兩隻大爪子掐著它的腦袋,埋頭只顧啃,身後是一片七八具被撕成碎片的重甲行屍和畏首畏尾的屍群。
很好,連姿勢都一毛一樣,親生的!
不過這劇本不對啊...
以大屍兄那可憐的敏捷值,應該連鐮刀手的尾氣都沒資格吃才正常吧?
噢對!
是大屍兄進入三階段後的新技能擬態魔杖!
“乾得漂亮!”
有技能就是不一樣啊...
大屍兄身上的每一片骨甲、每一根骨刺、包括牙齒指甲都短暫具備了大魔杖的特性,光是啃食還不算,那些尖銳的骨刺深深刺入倒霉的鐮刀手體內,一縷縷一片片或瑩白或猩紅的光點從骨刺尖銳處被吸吮至大屍兄體內,它後背上方的兩把刀臂越來越無力,最後甚至無法破開大屍兄的皮膚和鱗片。
同是三階段,鐮刀手就這麽淒慘的、毫無意義的死掉了——或者說被吃掉了?
眼見不起眼的李滄和大屍兄輕描淡寫的解決掉三隻鐮刀手,後方和邱小姐僵持的、周圍隱匿在黑暗中的鐮刀手果斷放棄進攻,毫無原則的選擇其它對手,徒留幾十隻被召集過來的重甲行屍在原地茫然嘶吼。
想走,不敢;留在這,更特麽孩怕!
島上的重甲行屍被掐斷後路,在幸存者們群毆之下數量開始銳減,很快便不足為慮。
天亮時,整座孤島上再也看不到一隻活著的重甲行屍和鐮刀手,邱小姐毫不客氣的將十幾隻鐮刀手的屍體據為己方所有,任何敢於靠近的人都會遭到它和大屍兄的無情驅逐——不過其實也沒人在乎這個。
原本一千多的幸存者數量直接腰斬,還活著的連500人都不到,人人帶傷,整座島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屍體開出的大喇叭花。
許大廚胸口一片巨大的淤青,骨頭不知道斷了幾根,就這,他已經中氣十足罵娘罵了十分鍾——混亂中有隻重甲行屍把他的大鐵鍋踩漏了!
“娘希匹!”
許大廚一腳將幾隻重甲行屍的屍體卷出老遠,看那架勢恨不得直接開夥把它燉了當賞菜。
李滄這組還好,隻失去了十三個人,其他組的話,減員過半都算是大大超出平均值。
整個孤島上一片沉默,眾人悄聲整理的還未損壞的物資,將幸存者的屍體草草包裹,丟下空島“火葬”。
沒有默哀,也沒什麽像樣的儀式,但所有人臉上的悲哀和沉痛恐怕是災難發生前絕大多數葬禮上都極為罕見的真誠。
這大概就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看到這些死去的同伴,感覺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明天——很可能明天就真的只是字面意義上的明天而已。
“大家!這點損失對行屍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但對我們來說幾乎是致命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屍群和鐮刀手一定會再來的!我們幾乎沒有可能挺過第二次這樣的突襲!”
“也許該加大守備力量,只要吊橋沒事,屍群大頭就進不來!”
“是啊,大多數殺傷都是屍群衝擊造成的,鐮刀手雖然很厲害,但因它們死去的人畢竟是少數。”
“防不住的,除了李滄兄弟的邱小姐之外,我們這邊的幸存者幾乎沒有人能擋住鐮刀手的突襲,組團也沒用...”
“呵,”有人陰陽怪氣道,“老子當初就說不走,聚集在一起有什麽好處,我們現在就像擺在桌面上的大蛋糕大肥肉,只要爬得上桌子的,都能切一口嘗嘗味道。”
“說的什麽屁話!你他娘的留在原來的地方現在早被屍兄突臉突成大糞了!”
“老子說的難道不對?聚集這麽多人,人的味道這麽重,只會吸引越來越多的行屍組成越來越大的屍群!”
“草尼瑪的,老子就看不慣你這種不陰不陽的家夥,知不知道什麽叫拳頭大就是硬道理,來來來,跟老子練練,老子倒要看看你手底下到底像不像長在嘴上那朵菊花一樣牙尖嘴利!”
後面說話的這位也是真的莽,嘴上話都沒說完,自己已經掄著一根巨大的木樁衝上去了...
這就不是正常意義上的吵架,別人吵架是吵,他吵架是架,乾就完了!
一通哐哐亂響,說風涼話的家夥根本沒反應過來,劈頭蓋臉直接被打懵了,是真的昏過去那種!
如果不是旁邊幾個人製止的及時,這家夥怕不是要被直接砸死。
龍精虎猛一膀子肌肉的莽漢打完,一口唾沫呸在那家夥臉上,朝李滄這邊走來:“一群豬狗不如的東西,誰救了自個兒的命心裡沒點逼數,不願意待就滾啊,說的跟有好心人願意攔著你們似的。”
他一屁股坐在許大廚邊上,臉上是怒氣混合的耿直一根筋:“往後我跟你們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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