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左小龍同志,用點力。”教官李磊用李小龍來調侃蹦蹦跳跳的左東亮,讓圍觀的同學哄笑起來。
這句話的嘲諷作用是極大的,左東亮有些憤憤的朝教官李磊揮了一拳。
在揮拳的時候,他其實還是有些信心的,因為這教官李磊身材並不高大,看起來精瘦。
但當他拳揮過去的時候,他發現眨眼間,他已經倒在了墊子上,他幾乎都沒有看清李磊使的什麽招式就已經倒下,所謂的擋臂掏腿一氣呵成,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左東亮的拳頭被擋開,腿被教官李磊巧力一掏,根本站不住。
這著實讓他覺得有些難堪,自己簡直是一個不稱職的人肉沙包,這動作都還沒比劃完就被放倒了,而且自己還用了不少力氣,看來這擒拿格鬥還真是一門學問,沒學過的和學過的那是天壤之別的。
“這位同志力用的挺大,可沒把這力用巧了,實戰的時候,得用巧力,大家得想著,犯罪嫌疑人的薄弱環節在哪兒,比如揮拳的時候,下盤就不穩了,我們就得照下盤招呼,總之遇到突發情況,那得用巧力,快速反應,來,咱們再來一招這擒敵拳的……”
三下五除二之後,左東亮當沙包當得氣喘籲籲,以自己這身板就一個字,虛,什麽抱腿掄摔,砍肋擊胸,要真是來真的,估計得去醫院了。
“咱們左東亮同志很好,給大家做了很好的示范,不過這位同志的筋骨沒活動開,所以動作顯得僵硬,也就是武俠小說裡的任督二脈沒打開。”
李磊的話,再次引得一陣哄笑,然後李磊又接著說:“各位,別笑咱們左東亮同志,大多數人,和他差不多,甚至還不如他呢,他還意志力挺強,不斷的向我討教,這種精神值得我們學習,大獎給他鼓掌!”
挨了一頓揍,還能獲得掌聲,左東亮被這掌聲弄得還是有些尷尬的,看來自己在體能方面和面對複雜情況的標準,那還真是有一定差距的,剛來警校初任培訓那會兒,白襯衣領導就強調,民警在未來遇到的複雜情況,即便是經驗豐富的老民警,有的時候也沒遇到過,但也不能害怕,有時候可能還因為固有經驗而影響正確的判斷,這麽一說,左東亮還是覺得有些無所適從了。
正當左東亮思考著這些的時候,教官李磊說:“同志們啊,咱們未來在實戰中要把這些招式融會貫通,找到目標的薄弱環節,而且特別要注意保護自己,我們做過調查,在實際執法的過程中,情況比現在要複雜很多,一不小心就負傷了,不得不說,社會很單純,人很複雜,天黑路滑,要小心小人來找茬。”
李磊說起了網紅段子,引來了大家的笑聲,這種一會兒活潑,一會兒嚴肅張弛有度的課堂很受大家歡迎,大家和教官李磊的關系一來二去的也很融洽,如此看來,像《士兵突擊》裡袁朗那一類愛整人的教官,大概也只會在電視劇裡出現了,打了五遍擒敵拳之後,又跑了兩公裡,大家這才被放歸宿舍睡大覺。
熄燈之後,大家疲憊的躺在床上,今天早上跑了三公裡,早上還跳了一早上的健身操,晚上打完擒敵拳又接著跑兩公裡,大概只有之前是上警校的學生才吃得消,同宿舍的警校生高睿和周強北倒是感覺輕松寫意,兩人還要約玩手機遊戲吃雞,劈裡啪啦的槍聲和他們配合玩遊戲的叫罵聲,就好像今天的訓練跟沒發生一樣。
“嘿,我說三百六同志,我尋思著,這麽個練下去,我都得長肌肉了,
天天舞刀弄槍的,還練各種武功,我一學漢語言文學的來當警察真是有些投筆從戎的感覺。”陳泓躺在床上對左東亮說。 “你長肌肉,我恐怕要長紫肉了,我這沙包當的,感覺不是肌肉酸痛,而是有內傷了,我剛才洗澡的時候發現手上和腿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還痛。”左東亮說著揉了揉肩膀。
左東亮雖然是和教官一起做示范動作,但小磕小碰是難免的,一開始是擒敵拳,後來就變成實戰性比較強的格鬥招式了,過肩摔,掃彈腿,哪個實用性強怎麽來,渾身酸痛不說,他感覺有內傷了。
“我估計你這麽賣命當沙包以後,咱們示范課上的沙包就全由你承包了。”陳泓笑著說。
“當沙包那是練技術呢,我說,你們倆社會大學畢業考進警隊的大學生有點吃苦耐勞精神好不好,這才練點這個就跟個娘炮似的說這疼那疼的, 真是沒羞沒臊。”周強北嘲諷的說完,又開始和高睿打遊戲。
“社會大學,你這是諷刺睡呢?我們這叫普通高校,你嘲諷我倆沒上過學呢,我們倆用的是腦上大學,左東亮學計算機,我學的是文章。”陳泓話中帶刺的說。
本來躺著的周強北一下從床上竄起來聲音由小變大的說:“這麽說,你說我和高睿不是用腦上大學了?”
周強北顯然是警校出身經常喊口號,所以聲音洪亮而有力,比起左東亮和陳泓聲音要有力的多。
“是不是你自己體會吧,這年頭,不是誰聲音大,誰就有本事的。”陳泓不甘示弱的說。
這時候高睿也加入了兩人針鋒相對的隊伍說:“這麽說,二位是想比劃比劃了?五公裡還是引體向上,或者俯臥撐?這年頭那網紅段子說的一樣,強者為王。”
“行,比就比,我倒要看看你們倆到底有多強,你們要有那麽強,怎不去特警隊裡待著,還和我們倆社會大學的一起待著呢。”
高睿嘲諷的笑了笑,說道:“先比贏我們倆再說吧,還特警,特警人家那是準部隊素質,一山還有一山高,人家部隊裡那是另外一回事。”
左東亮抱著後腦杓靠在硬邦邦的軍用枕頭上,無意加入三人的唇槍舌戰,他已經困的不行了,現在警隊的體能要求一直在提高要求,他只求能度過這個階段,趕快到工作崗位上去,要不然真的吃不消了。
不知不覺之中,他就睡著了,他並沒有忘記身子上的小傷小痛,而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