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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志》一十一.吳家敗落,船上的溫馨(感謝!)
  竹硯離去後,沈松年忙和師爺商量對策,最終決定拋棄吳家,大不了把吳家的孝敬都還給他們,潁川陳氏他得罪不起,那位小魔王他更是不敢招惹。

  商定好對策後,沈松年飯都顧不得吃,連忙開堂審案。

  再次開堂,官老爺的態度讓堂下的苦主們的懷疑是不是換人了。一一查看過訟詞和證據,又錄下口供,訟棍們嘴都沒張,案子就定下了。

  第二日一早,沈松年就親自帶人前往吳縣拿人。

  而竹硯離了應天府衙之後,便趕到了吳家,得到下面報上了沈松年已經帶人來吳家的消息後,拿潁川陳氏的帖子叩開了吳家的大門。

  坐在吳家的客廳,竹硯一句話也不說,搞得吳輝和吳尡兩人一頭霧水。

  這家夥指明要見他們二人,現在見了又一言不發,這不是消遣人呢嘛。

  要不是竹硯是拿著潁川陳氏的帖子來的,他們早就叫人亂棍打出去了。

  茶水喝了好幾盞,就在吳輝兩人忍耐不住時,外面有小廝進來回稟說紀二爺回來了。

  吳尡是吳紀的父親,聽到兒子回來,便要讓小廝去喚了來客廳。

  竹硯抬手止住道:“不急,再等等。”

  吳輝、吳尡二人心裡一陣氣苦,還等,等了盞茶又盞茶,不知幾個盞茶了,也不知到底要等什麽,總不能等他們老爹爬出來待客吧。

  對於持了潁川陳氏拜帖的竹硯,他們還是有些惶恐的,潁川陳氏他們惹不起,可是先大哥吳耀和先大嫂留下的遺產實在讓人眼紅。

  再者先大嫂的親兄弟都入贅陳氏了,這筆遺產自然應該由他們替侄女兒“保管”,想來潁川陳氏也不會插手這種事壞了名聲。

  竹硯不明白吳輝兩人的心理活動,在聽到吳紀回來後,他就知道是沈松年快要來了,喝了這麽多茶,都快憋死了。

  又過了快半個時辰,竹硯見一個小廝慌慌忙忙的跑向客廳,嘴角一勾,問了吳輝兩人恭房所在,起身由小廝引路去恭房如廁。

  竹硯剛走,報信的小廝跑進客廳,慌亂地說著什麽好多官差,來拿人了,要抄家,聽的吳輝直接甩了他一耳光。

  “廢物,話都說不清楚。”

  吳尡也道:“在這吳縣,還有官差敢來我吳家拿人,這狗奴才怕是得了失心瘋,趕緊拖下去。”

  吳尡正要讓下人將“亂說話”的小廝打出去,又有一個門房小廝跑了進來,還不等小廝喘勻氣開口,就看到沈松年帶了一乾衙差進來。

  吳輝連忙迎上去見禮,套著近乎,“沈大人怎麽有空光臨寒舍,快請上座,品鑒一下我前幾日剛得的好茶。”

  吳家兩兄弟現在完全不知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先是有人持了潁川陳氏的帖子上門卻一言不發,現在又是蘇州知府親自帶著官差上門。

  顯然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緣故,事情有些不妙。

  沈松年站在門口不為所動,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吳尡氣得跳腳,破口大叫道:“姓沈的,你真是個白眼狼,每年吃我吳家那麽多孝敬,現在卻跑到我吳家動手,這是個什麽意思?”

  吳輝也面色陰沉的看著沈松年,要他給個交代。

  沈松年聽到吳尡發火反而輕松一笑,“吳老爺這話說得我都糊塗了,這些年不是你們嫌銀號利錢高讓我幫你們保管一部分錢財以備不時之需嗎。

  正好如今你們吳家得罪了大人物,想來是要用到這筆銀子了,

稍後本官便給你們送來,你們放心,利錢絕對比銀號的低。”  吳尡青筋畢露,憤怒無比,恨不得上去生撕了這反面不認人的白眼狼。

  吳輝冷靜的多,攔下暴怒的弟弟,小聲道:“現在不是和沈松年算帳的時候,關鍵在於咱們到底得罪了什麽大人物,連沈松年這樣貪財的寧願吐出這些年的銀子,也要和我們撇乾淨,不敢沾染?”

  吳尡聽了這話面如土色,向裡指了指顫抖道:“哥,會不會是裡面那個?”

  吳輝臉色也不好看,“想來應該是了,沒想到這潁川陳氏會為了一個贅婿對我們動手。”

  沈松年隱晦提點了一下,心安理得的想著我就留下比銀號少一兩銀子的利錢。一抬頭看見了從裡面出來的竹硯,心裡一顫,這貨怎麽在這裡。

  “咳,敢問兩位吳老爺,令公子可都在家,本官有些案情相關的事需要找他們查證。”

  吳輝吳尡見竹硯一出來,沈松年就急著索人,心裡確定了此事和潁川陳氏有關,悔不該動了貪念欺負先大哥大嫂留下的遺孤。

  一個小丫頭著急忙慌的跑來,連跌了好幾跤才跑到吳輝面前,結結巴巴的哭著說:

  “老爺,出……大事……不好了,維大爺把……紀……紀二爺給殺了,大大……大奶奶讓我……請老爺過去,還說……說先不要讓三……老爺矢……”

  小丫頭結結巴巴說著,一抬頭看見吳尡正怒瞪著自己,再環顧周圍一圈的衙差。

  心想:三老爺怎麽也在,官差這麽快就來拿人了嗎,完了,大奶奶一定饒不了我。然後直接嚇暈過去了。

  吳尡聽到兒子死了,目眥欲裂,便衝出門直奔吳維的院子而去。

  吳輝聽到消息確是嚇了個半死,這是要吳家身敗名裂啊,怎麽就這麽狠?

  見吳尡衝了出去,連忙叫了家仆,一並去了吳維院處,也顧不上沈松年還在一旁。

  沈松年聽了一出大戲,腦補出了許多細節,一回神見竹硯對著自己意味深長的笑著,一股從眼底深處透出的寒意讓沈松年一個機靈。

  “咳,都隨本官前去拿人。”沈松年假咳一聲,避開竹硯的目光,帶著衙差也跟在吳輝後面去了。

  竹硯見沈松年三人都去了,淡然地離開了吳家。

  他來吳家一是不讓拖住吳輝二人,以防他們得了消息跑路,影響自己辦事的效率;二是震懾沈松年,以免他陽奉陰違;三是他自己的私心,想看著這些他最厭惡的人狗咬狗。

  不足一天,吳家大公子撞見二弟同嫂子通女乾,怒而殺之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吳縣。

  再之後,吳紀,吳維勾結吳縣縣令戕害百姓,被知府沈大人親自拿下的消息也傳開了,一時間沈松年成了百姓們口口相傳的大清官。

  三日後,吳家,吳輝吳尡兩兄弟神色憔悴,時刻擔心著陳家接下來會對他們下手。

  “老爺,那天那個人又來了。”一個小廝慌忙跑進來回話。

  “什麽這個人那個人的,再說不清話把舌頭給你鉸了。”喪子之痛,對身家性命的擔憂,讓吳尡暴躁無端。

  不等小廝仔細描述來的究竟是誰,竹硯便直接入門,吳尡再見到竹硯,幾欲崩潰。

  竹硯徑自坐下,手指輕叩著桌面。

  吳輝道:“小兄弟,能否告知我們究竟是得罪了那位大人物,也好讓我們死個明白。”

  竹硯嗤笑道:“雖然我巴不得把你們這樣的人碎屍萬段,但我們爺說了,不能讓吳老爺子絕後了。

  至於你們,爺說既然伸了不該伸的手,就砍你們一隻左手,吳維也會留他一命,隻判個流放。”

  吳尡聽了這話險些暴走,被吳輝死死按住。

  吳輝悲痛道:“何至於此,先父和養正公是至交好友,陳家何至於要滅我吳家啊。”

  竹硯不屑道:“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做了就要付出代價。

  還有你那個賤婦兒媳,心腸狠毒,口舌挑唆,爺說得鉸了她的舌頭送去佛祖前懺悔三年,方能‘解脫’。

  至於你們,也不用擔心,吳家的財產除去賠償那些苦主的,都留給你們,吳家的祭田也不會動,足夠你們後半生衣食無憂做個富家翁了。”

  吳輝依舊心底冰涼,吳家倒了,留著那些錢財有什麽用,光是以往的仇家就能殺他們無數次。

  竹硯又道:“別擔心,我們爺既然不要你們的命,你們那些仇家自然不敢害你們。”心裡暗補一句:雖不要命,報復卻是少不了你們的,嘿嘿。

  竹硯離去後,吳輝頹然地癱坐在太師椅上要,心底一片冰涼,吳尡砸著一切能砸碎的物件,也發泄不完心底的怒火。

  而讓吳家敗落的陳潁,此時早已經乘船離開蘇州了。

  坐了幾日船,陳潁一直精神不振。這一世的身體有些暈船,這是生理反應,陳潁也無法。

  偏偏昨日夜裡還著了涼。

  黛玉得知陳潁病了,帶著雪雁前來探望,見到陳潁正無精打采臥在榻上,眼圈發青,臉色憔悴,額頭,心疼不已。

  讓雪雁打了熱水來,擰了帕子輕輕的給陳潁擦汗。

  “哥哥怎地這般憔悴,可有叫醫者瞧過不曾。”

  “剛剛已經讓梅筆去叫了,妹妹不用擔心,只是偶感風寒,無礙的。”

  陳潁說著就要起身,黛玉忙按住他。

  “哥哥快躺好別動,可又什麽想吃的,玉兒好讓朱鹮姐姐去做。”

  陳潁嘿嘿一笑道:“那哥哥就不客氣了哦,我想吃麻辣水煮魚,丸子湯,油燜茄子還有竹筍炒肉。”

  黛玉沒好氣地拍了陳潁一下,“哥哥真是的,生病了還要吃這些辛辣油膩的,想都別想。”

  “哎,不是妹妹說的,有想吃的都讓朱鹮給我做嘛。”

  “哼,哥哥就會偷換概念,我可沒答應你想吃就一定讓朱鹮姐姐給你做。”

  陳潁無奈只能妥協,“那丸子湯和竹筍炒肉不是辛辣油膩的,總可以罷。”

  看著陳潁裝作可憐兮兮的模樣,黛玉覺得有些滑稽,捂著嘴偷笑。

  守門的雪雁進來說梅筆帶了醫者來,黛玉忙退避到屏風後面。

  醫者一番望聞問切之後,給出了個水土不服,著涼風寒的結論,寫了份祛寒養元的方子,又囑咐陳潁要忌油膩辛辣,生冷海鮮,飲食清淡好生養著,等下船就能好了。

  說的都是一些套話,無非是吃清淡點,多喝熱水,像極了後世的廣大直男群體。陳潁不願意聽他念叨,讓梅筆帶下去領診金。

  等醫者診治完離開後,黛玉從屏風後出來,笑著問道:

  “哥哥可還要不要吃麻辣水煮魚呀?”

  “妹妹這張嘴,真真是讓人又愛又恨?”陳潁失笑道。

  “哼,那還不是和哥哥學的,成日裡就知道捉弄玉兒。”

  陳潁坐起身連忙擺手道:“別別別,我可教不出妹妹這樣靈慧的學生,咱們倆這最多算是性情相投,互相學習。”

  “呸,才不要跟哥哥性情相投呢。”黛玉瞪了陳潁一眼,上去拿了靠枕給陳潁墊上。

  “妹妹,其實剛才那家夥說了一堆廢話,就下船便能好說到了點子上。我這就是水土不服有些暈船, 等靠岸後回歸大地母親的懷抱,自然也就好了。”

  “所以呢?”

  “所以沒必要忌諱飲食啊,我就想吃一些辣的,能舒坦些,說不定辣出一身汗,反而好的更快呢。”

  “想都別想。”

  見黛玉不上當,陳潁又生一計。

  “妹妹你看,這藥方了就有辣茄呢。”陳潁拿著藥方指給黛玉看。辣茄就是辣椒,散寒祛濕。

  “哦,還真是呢。”黛玉湊上來瞧了一眼。

  “嘿嘿,是吧,所以妹妹讓朱鹮給我做些辣口的菜,我吃了好祛寒。”

  “哼,哥哥須知過猶不及,既然藥裡有了,自然還是按醫者開的方子來。”

  “唉,那妹妹別忘了我的丸子湯和竹筍炒肉。”忽悠不到聰明的黛玉,陳潁隻好退而求其次。

  “哥哥好好歇息,待會兒我讓朱鹮姐姐做好了和小米粥一並送來。”

  等黛玉走後,陳潁叫來梅筆,讓他去廚房告知,把之前要的那些菜都撤掉,不用做了。

  在黛玉來之前,陳潁就吩咐讓廚房做一些熱辣發汗的菜,雖然他知道感冒要吃清淡的,但是這身體的生理反應讓他難受,加上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就想著吃些辣出身汗,感冒就好了。

  方才和黛玉討價還價只是兩人間的日常互動。

  不過既然黛玉不許他吃,那便不吃了。

  PS:感謝夢幻清明、梵琴煮鶴等大佬,幾日來每天投推薦票給我。感謝貝拉222的四連推薦票,感謝所有的訂閱投票支持我的人。

  四千字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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