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年男子穿過擁擠的廳堂,到了藍雀樓的後院裡,便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後院的井邊擺放著兩個半人寬的木盆,一個木盆裡面裝著清水,另一個木盆裡滿滿當當的油汙餐盤。先前看到的女孩光著腳踩在兩個木盆的邊緣,只見她右足伸進盛滿清水的木盆中晃動,接著左腿站如松,右腿如弓,拂光掠影間,一個後腰下橋,右腿上踢,從木盆裡帶出一條濕布巾,一飛而上。待重心回落,少女便雙足踩在裝滿餐盤的木盆兩邊,身形扭轉,重心偏移,瞬間整個木盆向一旁傾斜,而木盆裡的餐盤順勢一個個倒了出來,而餐盤仿佛有了生命,如同車輪般滾落在地,錯落排開,不多不少,剛好七個。隨後少女一個空手側翻,足尖剛好勾住正下落的布巾,落在了地上排列而開的餐盤上。只見少女抬腕低眉,輕舒雲手,而雙足帶著濕巾落在餐盤上,似筆走遊龍繪丹青,典雅矯健。轉、甩、開、合、擰、圓、曲,流水行雲若龍飛鳳舞。而在少女足下的餐盤,由一開始的油墨汙垢,變得光潔亮麗。
中年男子也被女孩的曼妙舞姿所陶醉,不由自主的上前,拿起地上的餐盤。整個餐盤入手光滑而不油膩,隱約間可以照出自己容貌。
男子表情裡的讚賞之意溢於言表,不過,“唉,美是美,擦的也很乾淨,但是.......”
話未說完,只見另一個小夥子端著一木盆的水踉踉蹌蹌走了過來。他把木盆放在地上,盆裡的清水還在晃晃當當著。只見他熟練地將地上“擦洗”過的盤子收起來,放在了木盆裡再次清洗了一遍。少年注意到了中年男子的目光,開口道:“管事的,我們這可是采用最具技藝的洗盤技術,開始便是用古法傳承的七盤技藝,利用自身的體韻與巧勁配合氣息擦洗餐盤,保證餐盤每一處都能涉及,而且受力均勻,再最大的層面上做好餐盤的護理。最後呢,我再清水過洗一遍,絕對不留汙漬,也不會有任何人質疑。”
說著,房不凡捏起嗓子,變換成尖細的婦女音:“哎呀,這餐盤怎麽用腳洗呀,多髒啊!”
這個中年男子被逗笑了,剛才熱騰騰的怒氣一下子就消失了。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最後一點顧慮也消失了,但仍板著臉說道:“這倒是不錯,洗得快,還很乾淨,不過那你們這樣很沒有禮數,另一個小毛孩呢?”
還沒說完,只見一旁廚房裡面走出一個比中年男子還胖的男子,只見他,滿月臉,滿臉油汙卻封不住的興奮。他看見中年男子便開口道:“老高啊!你哪裡找的這個小孩,生火真不錯,這技術完全不是之前所有的幫工能比的!”
中年男子好奇地走向後廚,只見先前的小屁孩正專心的蹲在灶爐旁,往裡面添著柴火,時不時往裡面吹氣。不過你說也奇怪,這一吹氣,裡面的火立馬便燒的火旺。
灶上的廚師還興奮地誇獎道:“不錯不錯,這火燒地夠勁道,控制的很好!”
中年男子與房不凡對視了一眼,說道:“那行,就你們來做工吧,不過下次可不能再這樣直接闖進來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