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寒暄。

隨即一同回棺殿。

王太衝隻與白瀾點點頭。

非禮勿視。

隨後，又看向那棺槨之上打坐的胎靈，神情一變。

“這位便是豎神子道兄?”

他客客氣氣的打了個道輯。

張太虛笑道:“說是，也不是。”

“此話何解?”

“豎神子去後，留下一個胎靈，並未繼承他之記憶，留在蓬萊等待有緣人，其目的，相信道友應該有所耳聞吧?”

王太衝眉頭微蹙，卻搖了搖頭:

“此事，貧道還真不清楚。”

張太虛略驚訝。

豎神子隱瞞的也太深了。

王太衝這種不在道門中的世外存在，也看不破他的局中局嗎?

白瀾見狀，傳聲道:“道兄，連我都不知，他知道個什麽?”

聞言，張太虛不由失笑。

“原來如此，既然是這樣，道友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王太衝壓抑道:“莫非豎山之上還有大因果?”

“正是。”張太虛毫不避諱的點點頭。

這份因果現在由他來繼承。

只要他不說，就沒人知道。

白瀾是之後才知道的，也與張太虛一樣，纏上了這份因果。

因而，成為了守棺人。

這屬於她的劫。

張太虛成全了。

但王太衝，沒必要讓他背負起來。

之後，王太衝沒再多問。

突然，張太虛似有所感，笑道:“道兄不出去看看?門外站著一頭土蛟。”

“不必理會。”

王太衝苦笑一聲。

明明告訴過他，不必跟來。

他偏向危險處走。

也就不勉強了。

張太虛對逍遙子的記憶，還停留在爛柯山前。

之前的鬥棋，他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不過被張太虛用鄧通找到了破綻。

十幾年未見。

逍遙子的道行也深厚了許多。

他本已化形，在外族中屬於大能人物了。

再往前一步，就是妖帝！

由此可見，王太衝野心不小。

想教出一尊妖帝，以全自己的道。

這難度可不小啊。

一旁的白瀾，有些動容。

她何嘗不想將柳白棉教導成道門陽神?

難度何其大。

希望這場殺局做過以後，她能有所成長吧。

之後。

雙方打坐，討論局勢。

“貧道以推演出一些東西……陰天子決定出關了。”

王太衝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張太虛早有預料:

“我就知道，道友來這裡，必是為了這個。”

“那麽……神君莫非已勝券在握?”

兩人面前擺著一張方桌。

白瀾素手烹茶，十分乖巧，像張太虛的家中小妾，和他一起招待客人。

熱茶上桌後。

張太虛才笑道:“勝負難言啊……陰天子掌玄陰王氣，修為如臻化境，入了我道極境地仙，幾乎難以抗衡。”

王太衝臉色嚴肅起來:“那怎麽辦?”

莫非又要引至洪荒宇宙之上群毆?

陰天子可不是李無極那種人啊。

不會輕易上當的。

“貧道自有辦法。”

王太衝見到這蓬萊仙島上的美景，與豎山胎靈坐鎮棺殿，心中一跳:

“神君像祭掉蓬萊靈脈?做滅靈局?”

此話一出。

張太虛神色未動，白瀾卻是瞳孔一縮。

她擔憂的看向張太虛。

他的計策，從未跟自己說起過。

滅靈局——

將一域之靈脈全部祭掉。

能短暫換來強橫的力量。

但同時，也要付出一定代價。

對張太虛來說，這份代價很可能就是道基的裂痕。

她不願見此情景發生。

而她卻知道，自家的道兄從來都是個算無遺策之人，絕不會做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之事。

無疑，祭掉蓬萊靈脈，張太虛能成為極境地仙！

可若是稍有差池。

說不定未來他再也無法晉大羅了！

而白瀾卻懂，道兄不可能放棄晉大羅的機會。

所以，這個辦法，雖然是條路子，但不實用。

“滅靈局確能助我，但……並非貧道所願啊。”

張太虛搖了搖頭，沒有正面回答。

王太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道友要證大羅，祭掉蓬萊靈脈，於你而言，即使眼前有所幫助，未來也必是有所損耗的，那不然……還有什麽辦法能與那陰天子鬥?”

張太虛笑呵呵的，也不見緊張:

“貧道有門路，查到了陰天子的狀態，他在漩渦界閉關多年，一直在接下界道則補全自己，可惜……下界並不願意承認它的存在，道則無法熔煉己身，因此雖然一直是至尊人物，卻並非下界生靈。”

“等等，道友的意思是說……”

王太衝突然弄明白了什麽。

陰天子不被下界道則承認。

這說明它……並非真正的陰靈。

就算是，也無法成為陰靈至尊。

漩渦界需要的至尊，不是他。

而這，將成為變數。

張太虛見縫插針，就能將變數擴大，偷天換日，當成他的破綻。

高層次的對抗也就是那一瞬之間。

既能分輸贏，也能絕因果。

張太虛雖然沒有把握與陰天子生死之戰。

卻能讓漩渦界有來無回，最起碼……讓他們蒙受一場巨大的損失。

這是在戰略層面上的獲勝。

能在張太虛不祭掉蓬萊靈脈的前提下，爭取更多的時間，證得大羅。

“敢問道友，這個破綻你是怎麽發現的?”

張太虛笑道:“我留了眼線，在漩渦界。”

“原來如此，道友真是深不可測，算無遺漏啊。”

王太衝深吸一口氣。

這樣一來，受劫運影響，首先被清算的就是漩渦界了。

人族就能積蓄力量，迎來複蘇時代。

再過百年，人族鼎盛後，才能與散人天一較高下。

輕重緩急分的清清楚楚。

可能在張太虛眼中，漩渦界陰靈真不算他的生死大敵。

而是作為一位護道者，必須在此時此刻發揮力量。

蓬萊島是這般，道門弟子們也是這般。

王太衝呷茶思考，心神走向更遠處，謀劃起了日後與散人天對抗的事宜。

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散人天。

對他來說。

陰靈過界，同樣是災害，卻不是生死劫。

“既然道友那麽有把握，貧道也就放心了。”

張太虛呵呵一笑，“自然，還需要道友留在蓬萊，既然來了，起碼也要出一份力，才對得起這份因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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