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大堂問話之際,胡謙正感棘手,腦中忽然閃出提示。
【去長史處問問情況】
看起來像是三流網頁遊戲的自動任務導航一樣。
雖然有些奇怪,但根據這個提示,很可能就會破案。
所以他才說出那番話。
畢竟剛剛穿越,床上還有個軟玉溫香的娘子等著呢,可不能就這麽死了。
而見胡謙自信滿滿的樣子,胡不同和許遠方都覺得可以一試——總比坐以待斃強。
夜色漸深,鎮南王妃下榻的館驛內依舊燈火通明。
聽說胡不同和許遠方求見,不僅長史錢君華出面相見,王妃吳若雨也來到廳堂。
“可拿住凶手嗎?”
王妃一見面就趕緊問了一句。
見胡不同搖頭,她輕歎一聲,坐在椅子上默然神傷。
“王妃節哀,下官這次來是想問問案發當時的情形,以便早日緝拿凶手為王爺報仇,不知……”
錢君華沉吟了一下,“當時王爺說行車勞累,便下車歇息片刻,接著就聽‘噗嗤’幾聲,然後王爺就痛呼倒地。”
胡不同面露難色。
長史的話和許遠方所說無異,好像也問不出什麽來。
倒是胡謙忽地開口道:“大人聽到了‘噗嗤’的聲音?”
錢君華並未立即開口,而是望向了胡不同,後者趕緊拱手道:“這是犬子胡謙,平日……頗懂些斷案的門道,所以……”
錢君華道:“確實聽到了。”
胡謙又問:“除此之外呢,還有沒有其他的聲音,比如人聲?”
“沒有,這就是白天的事情,我記得非常清楚。”
“其他人呢?也沒聽到嗎?”
“事後我查問過了,所有人都沒聽到人聲。”
“周圍有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呢?比如風是不是變大,是不是突然覺得很冷,或者天色變暗?”
長史皺起眉頭,隨即回答道:“當時風和日麗,並未有什麽異常,也並未覺得陰冷。”
胡謙點點頭,又轉向王妃道:“敢問王妃,王爺下車之後都做了些什麽?”
“王爺覺得車中憋悶,下車之後只是靜靜看著不遠處的河水,喝了口酒,接著便出事了。”
“王妃恕罪,敢問王爺在此地是否有什麽仇家?”
“王爺為人和善,幾乎不與人結怨,這次是我族中長輩去世,王爺特地陪伴而來,之前從未來過此地,誰曾想竟……”
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就在這時,胡謙腦中的提示忽然變了。
【去案發地查看】
三人隨即告退離開。
回到縣衙後宅,胡不同立即問道:“謙兒,可有什麽發現?”
胡謙道:“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問一個問題,依照咱們目前了解的情況,正常人有可能做到嗎?”
“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是什麽鬼怪?”
“伯父見識廣博,不知是否聽說過此類事情呢?”
剛穿越時,胡謙從原主的記憶知道,眼下是大乾朝廣德年間,一個類似於明朝的時代,卻並沒有山精鬼怪的事情。
但是鎮南王的死法委實顛覆他的認知,若非鬼怪,又有誰能做到這種事情。
許遠方點點頭,“若說鬼怪,之前我聽下人說過,咱們金陵州的郭北縣有一座蘭若寺,年久荒廢,經常鬧鬼,只是不知真假。”
胡謙如遭雷擊。
蘭若寺!
對於熟知聊齋故事的他來說,
這地方簡直媲美名勝古跡。 所以……
這裡竟然是聊齋世界。
“謙兒,你懷疑凶手是鬼怪之類?”
胡謙點點頭。
“若說是人,咱們倒可將其緝拿,但是這鬼怪……
你我皆沒有降妖捉鬼的本事,如何拿得住它們。
而且,萬一惹怒了它們,咱們可就大禍臨頭了。”
胡謙道:“鬼有時候可比人好對付多了,夜深了,爹還是早點歇息吧,凶手的事,孩兒已經有頭緒了。”
見胡謙胸有成竹,胡不同和許遠方點點頭,各自回去休息。
回到臥房,沈玉珍仍是衣衫整齊地坐在床上。
或許是困倦得狠,她已經依靠在床頭睡著了。
一夜折騰,胡謙早已沒了那心思,不過見她絕美面容,身上的疲憊之感頓時消去不少。
他緩緩將她抱在床上,意欲為她除去外衣。
正解開袍帶時,她忽然驚醒過來,下意識地捂緊自己的衣服。
“相公,你回來了。”
見是胡謙,她臉上頓時一紅,念及臨出嫁時母親說的閨房之事,又覺既成夫妻,這樣捂著似乎不合禮法。
正不知所措時,胡謙溫柔道:“娘子莫怕,我只是幫你寬衣,這樣睡起來舒服些。”
“我……我……”
她支吾時,胡謙已經緩緩脫掉她的外衣,又幫她去了鳳冠玉飾。
“多謝……相公……本應該是妾身伺候相公更衣才對……”
她緊張得身體僵硬,不知所措。
胡謙則是自顧脫掉衣服鑽進被子裡。
“娘子,早點睡吧。”
她一開始還緊張得全身發抖,等了一會,見胡謙真的睡去,又忍不住轉過頭去看他。
隻覺胡謙英俊不凡,且有種少見的溫柔,忐忑的心隨即平靜不少。
一夜無話。
天剛剛亮的時候,胡謙已經和胡不同、許遠方、王府長史錢君華、縣衙師爺王恩澤以及二十個快班衙役到了紅水河。
“就是這裡。”
錢君華一路將眾人領到案發地。
正如他所說,這裡就在官道旁,視野極其開闊,若是有人,老遠就能看到。
官道下方是紅水河,此時河水渾濁不堪,且正如它的名字一般——水是紅色的。
胡謙問道:“王先生,你可知這紅水河為何是如此顏色?”
王恩澤捋了捋胡須道:“紅水河是長乾河的分支,由西香集流來。
其實這分支有兩個,另外一條和叫清水河。
清水河和紅水河在西香集分開,一個向東,一個向南。
平素兩條河並無奇特之處,但是每到這個季節,清水河還是清水河,但是紅水河的顏色就變成現在這樣。”
胡不同點點頭,“這個我也知道。”
胡謙道:“先生的意思是,紅水河的顏色本來不是這樣的?”
“是的,紅水河本來的顏色和普通河水無異,只是在此時才會這樣。
每到這時,此地的人都忌諱到此河附近,說這是鬼過河。
此河雖然不寬,但諸位請看,河水湍急,若沒有橋,很難渡過。
三年前就有兩個膽大的兄弟蹚水過河,結果一個淹死,一個不知所蹤。”
聽到這裡,長史錢君華忽地臉色微變。
胡謙瞥了他一眼,正要說話,忽聽“噗嗤”一聲,接著就見錢君華“啊”的一聲慘叫,倒在了地上。
“什麽人!”
胡謙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強忍著害怕喝了一聲。
然而四周什麽也沒有,再看錢君華時,他的胸口上插了一把匕首,血流如注,眼看是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