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謙先是一愣,隨即翻身壓在她的身上,額頭貼著她的額頭,感受著她幽蘭般的鼻息,問道:“是不是嶽父和你說了什麽?”
沈玉珍道:“是,是的。”
“說來相公聽聽。”
“爹說……讓妾身多陪陪相公,趕緊要個孩子……”
胡謙嘿嘿一笑,立時盤住她下身,“沒問題,咱們現在就開始吧……”
她還是微微搖頭,忽地臉色一變,流出淚來,“妾身嫁入胡家快一年了,雖然相公寵愛有加,但卻一直沒能懷上孩子……
相公雖然不說,但是妾身知道,相公肯定是在意這件事的……
但是妾身身體有缺陷,因此不能為胡家傳宗接代……
所以,肯請相公納妾……
否則,妾身便失了禮法,為人所不容。”
胡謙一時無語。
古人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妻子不能生育,按“七出”規定,丈夫是可以休妻的。
這種情況下,妻子一般的做法就是替丈夫納妾。
一般來說,妻子會讓自己的侍女、陪嫁丫鬟,甚至同宗姐妹代替自己生孩子,生下的孩子大多會過繼在自己的名下為嫡子。
妾室大多也願意,一來身份提高了,二則自己的孩子成了嫡子,有繼承權了。
許是沈三石在宴席上聽別人要給胡謙納妾,又覺得沈玉珍一直沒有孩子,在胡家地位不穩,唯恐胡謙休妻。
所以才把沈玉珍拉去悄悄說了一通,讓她多陪著胡謙,爭取早點懷上孩子。
這樣一來,不僅沈玉珍正妻的地位穩固,沈家和胡家的關系也會更加牢固。
但是沈玉珍自覺成親以來,胡謙沒少在她身上播種,一直沒懷上,可能就是她自己身體不行。
所以她才滿臉愁楚,想著讓胡謙納妾。
胡謙有些哭笑不得,當即坐了起來,又把她抱著坐在他的大腿上,雙腿岔開,勾住他的腰身。
這等惹火的姿勢羞得沈玉珍根本不敢抬頭,隻把粉紅肚兜貼在他小腹,腦袋埋在他的胸口。
“娘子。”
胡謙捧起她的臉,輕吻了一下紅唇。
“孩子的事情日後再說,你何必多想呢。”
說到孩子,沈玉珍立即恢復了三分力氣,“相公,如果妾身不能為相公傳宗接代,那妾身便無顏在陪在相公身邊。
妾身知道相公的心意,可就算相公強留住妾身,妾身也會因為失了禮法而惶惶不可終日。”
“娘子,沒那麽嚴重吧。”
“相公……”
她說著又哭了起來,“相公不願納妾……
是不是想休了妾身,再娶新婦……”
胡謙還未及說話,她忽地像是小貓一般,蜷縮在胡謙懷裡。
“妾身自小以來,從未遇見相公這般疼愛妾身的人。
自嫁給相公,每一日都是甜如蜜糖,隻盼著能與相公長相廝守,白頭到老……
嗚嗚……
所以相公……
哪怕你貶我為妾為婢……
也千萬不要休了我,好嗎?”
說完,梨花帶雨地仰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胡謙。
胡謙沒有說話,只是用力把她摟在懷裡。
良久,他才認真說道:“娘子,等到過年,如果咱們還沒有孩子,再考慮納妾的事情,好嗎?”
沈玉珍應了一聲。
依偎良久,她忽地蹭了蹭胡謙的胳膊。
“相公,妾身……能不能求你……再試……試試……”
然後緩緩低下頭解開自己的肚兜……
※※※
第三天清晨,
胡不同一家收拾好了行裝,去往金陵上任。 臨行前除了和沈三石說了,便沒再告訴別的人。
免得眾人再向之前那樣呼啦啦來送別,弄出好大陣仗,徒惹人注意。
一路上由胡九等人在前開道,胡不同和胡謙的車走在中間,最後的馬車拉著衣物細軟。
因為是去上任,一路上眾人心情都不錯。
胡謙的馬車上只有他和沈玉珍,後來他怕沈玉珍心情煩悶,又讓小環和杏兒上來坐。
四人說說笑笑,沈玉珍終於是將納妾的事情忘卻。
路過藤子湖時,忽聽不遠處哭聲陣陣。
胡謙立即提劍下車,胡九面露驚慌地跑到胡不同身邊,“老……老爺,前面有強人劫道!”
幾人舉目看去,果見十幾個手持棍棒刀槍的漢子把一個馬車圍在當中。
胡不同皺了皺眉頭,“繞過去!”
胡謙道:“不要緊,徑直過去!”
“謙兒,你對付鬼怪或許可以,可是這些家夥……”
“爹放心,孩兒自有分寸。”
說完對胡九道:“過去!我看他們要幹什麽。”
然而沒等眾人動身,那群強盜又呼嘯著朝這邊衝過來,順勢將那架馬車也趕了過來。
另有三個拿著大刀的強盜把兩男兩女四個人推到這邊。
“大哥,今天可算是發了勢了!”
“瞧見沒有,這家人比那家更有錢!有好幾輛大車呢!”
為首的一個光頭漢子一揮手,“把車上的人都趕下來!”
幾人應了一聲,正要動手,胡謙喝道:“我看誰敢!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幾個蟊賊竟敢攔路搶劫!”
光頭等人哈哈大笑。
“既然知道老爺是賊,還在這廢什麽話!找死呢!”
說著就有一人提刀要藍砍胡謙。
另外一人道:“慢著!這個細皮嫩肉的家夥就交給鐵柱來吧。”
說著又用長槍指了指胡謙,“怎麽樣, 你要是能打贏鐵柱,就饒你一條狗命!他可是我們這最弱小……”
胡謙哼了一聲,倏忽間拔劍出竅,一個縱躍,已如鷂子翻身般站在那光頭頭頂,白光一閃,近身幾人立即倒了下去。
“磨磨唧唧的!要打就打,玩什麽套路!”
另外幾人大驚失色,正要逃,胡謙身影一閃,已攔在他們面前。
劍光一掃,立即又有四人身首異處。
光頭這時才知遇到高人,當即跪下磕頭道:“大俠!仙人!饒命啊!”
胡謙揮手斬去他們左臂,頭也不回道:“胡九,把繩子拿過來!給他們綁上手腳。”
胡九本來嚇得戰戰兢兢,見胡謙彈指間剿殺盜賊,不由挺直了腰板,趕緊從馬車上拿出繩子來。
他仗著胡謙在身邊,狠狠地踢了那光頭一腳,麻溜地綁了他的手腳。
“不開眼的東西!連我們南陽胡大仙也敢搶!找死呢你!”
光頭五人愣了一下,強忍著手臂上的疼痛,連連磕頭道:“大仙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胡謙拉了拉繩子,見綁得結實,這才對胡九道:“栓到車前面,讓他們幫著拉車,進城之後交給官府,也算是功勞一件。”
正說話時,先前那四人中的長者忽地走到近前,拱手道:“這位公子就是胡謙嗎?”
說著又躬身朝胡不同施禮道:“這位就是新任金陵同知胡不同大人了?”
胡不同疑惑道:“敢問閣下是……”
“下官三水縣縣丞聶長風,這是賤內聶韓氏,這是小女聶小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