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許遠方、胡不同、何大人、嶽大人等金陵主要官員以及胡謙在州衙前等候。
日上三竿,兩匹快馬疾馳而來。
待到近前,眾人還沒看清,那馬上一人忽地縱身躍下,人未落地,已有一個聲音道:“哎呀,還接什麽呀,趕緊弄點東西吃吃。”
卻原來是個英武不凡的姑娘,後背背著一把長劍,笑嘻嘻地掃了眾人一眼,隨即走到胡謙跟前,“徒兒,見到師父還不行禮!”
許遠方等人看得莫名其妙,正待問時,後方馬上下來一個寬口闊耳中年漢子,喝道:“知琴,不得胡鬧!”
然後朝許遠方等人道:“在下鎮妖司雷正雲,請問哪位是許大人?”
許遠方立即上前,正待寒暄,雷正雲忽地將馬繩交到他手上,“連夜趕路,馬兒累乏,請大人讓人好好喂養。”
許遠方苦笑不得,隻好讓人把兩匹馬牽下去。
胡謙低聲道:“伯父不必在意,他們一直就是這樣。”
知琴一邊往裡走,一邊喊道:“徒兒,快給我們準備酒菜,還在那愣著幹什麽!”
胡謙無奈地搖搖頭。
許遠方見此,乾脆就讓胡謙來接待,並且請求讓雷千戶帶著胡謙一起行動。
雷正雲起初不肯答應,架不住知琴軟磨硬泡,況且他也知胡謙有些身手,便同意了。
休整了一日,許遠方等人把胡謙三人送到城門外,目送他們投孔總兵而去。
適時天氣晴朗,雖有風,卻不甚冷。
三人騎在馬上望西北而去。
知琴似乎一刻也閑不住,問道:“徒兒,上次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
胡謙道:“什麽事情?”
“加入鎮妖司。”
“在下本領低微,還是算了。”
“小事一樁,只要你肯拜我為師,我便收你進鎮妖司。”
胡謙搖頭不語。
“你呀,雖有有些身法武功,但對付妖魔鬼怪就不行了,何不學些道術神通……”
她嘰嘰咕咕說了一路,胡謙和雷正雲皆是默不作聲。
可能最後她自己也覺得累了,終於閉口不言。
及至傍晚,也不知道走到什麽地界,一直沒說話的雷正雲道:“到了。”
果然,前面不遠便是轅門,其後是一個個粗布帳篷。
雷正雲上前通了令鑒,轉頭對胡謙兩人道:“你們在這等著,我一會就出來。”
約莫過了一刻,雷正雲便快步走出,牽過馬匹,“走吧,咱們直接去尋那妖物。”
知琴道:“師父,咱們不和大軍一塊行動嗎?”
“不用,咱們只要對付那妖物就行,剩下的自然有孔總兵處理。”
“你找到那妖物的位置了?”
“根據孔總兵的情報,大抵可以判斷出方向。”
“不能白天行動嗎?”
“白天妖氣淡,不方便找。”
於是三人縱馬夜行,黑暗中也不知走了多遠,停在一處背風的山坳。
雷正雲抬手甩出一張符紙,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變!”
手中符紙忽地像是化作一股濃煙,頃刻間散得無影無蹤。
知琴見胡謙看得入神,笑道:“這是搜魂符,專門用來搜尋附近的妖魔鬼怪的。”
胡謙心道既然如此,還不如在大營待著呢。
等了一會,雷正宇忽地眉頭一皺,“那妖物似乎發現了咱們。”
胡謙用神通四處看了看,
卻是什麽也沒有。 看來這雷正宇的手段確有其獨到之處。
便在此時,西北處忽有一道紅光衝天而起,倏忽間又消失不見。
雷正雲道:“這妖物如此猖狂,竟故意引我前去。”
話音未落,南方亦有一道紅光,也是瞬間消散。
“師父,這是怎麽回事?”
“妖物的法力不弱,難怪孔總兵他們拿此妖沒什麽辦法。”
“那咱們怎麽辦?”
“不要被其干擾,咱們繼續向西北,然後再用搜魂符試試。”
於是三人繼續向西北而行,眼見月上中天,這才停下。
雷正雲依舊用搜魂符探測。
過了一會,忽見西北處再次出現紅光,沒過一會,南方也出現紅光。
雷正雲皺了皺眉頭,一時無法決斷該如何做。
胡謙道:“千戶大人,這妖物似乎能感應到搜魂符。”
雷正雲沒有說話,頓了頓道:“繼續向西北,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法力。”
於是三人繼續向西北而去,一路上再沒用搜魂符,只是暗暗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然而直到天亮,三人什麽也沒發現。
如此尋了三天,依舊毫無建樹——只要雷正雲用搜魂符,西北和南方便會出現紅光,若是不用,就什麽也找不到。
胡謙自然是不會有什麽話說的,找到也好,找不到也罷,和他的關系都不大。
但是知琴自見面以來就和胡謙吹噓她鎮妖司的手段,如今尋了三天,別說妖魔鬼怪,連個鬼影都沒有,便覺十分難堪。
“師父,今晚若那紅光再出現,咱們就分頭行動,師父一路用搜魂符往西北而去,徒兒和胡謙悄悄往南,看那紅光有什麽變化!”
雷正雲道:“不妥,太危險了。”
“若非如此,再過十天半個月也尋不到那妖物,怎麽好向皇上交代!”
雷正雲猶豫了一會,掏出一張符紙來,“將定身符收好,以你的法力,應該可以定住妖物一刻,關鍵時會有大用。
記住!無論能否找到,天亮之前必須回到此處匯合。”
當晚,三人分頭行動,雷正雲一路用搜魂符往西北而去,胡謙和知琴策馬向南。
果然,兩道紅光依舊出現。
胡謙兩人向著紅光出現的位置緩緩找去,行了約莫一個時辰,忽地進到一處幽深樹林中。
只見四處荒草萋萋,全然一派狐鬼出沒之地。
知琴拔劍出竅,手中捏著定身符,緩步向前。
胡謙神通四處看了看,忽見周遭白氣冉冉升起,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從地下冒出來一般。
“小心些,這裡好像有什麽東西。”
知琴點點頭,忽地腳步踉蹌,差點就要摔倒在地。
她默不作聲,衣角隨風擺動,頭髮突然披散下來,不到片刻,身上衣服也一件一件落下。
胡謙奇怪地問道:“你沒事吧?”
誰知她卻並不答話,原地停住,頓了頓,忽地緩緩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