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胡謙那邊,龐雪梅立即把事情跟胡謙一五一十地說了。
胡謙點點頭說道,我先和我家二郎說一下,讓孫雪娥不要在牢裡面受什麽苦頭。然後再想辦法慢慢救他出來。
龐雪梅說道,以老爺如今的權勢要救她出來還不是易如反掌嗎?
胡謙說道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若是這麽簡單就把她救出來。豈不是顯得此是太過容易嗎?況且那知府知縣衙門又不是我開的,不可能說我讓她出來她就出來。
龐春梅點點頭說道,只是不要讓她在裡面受苦才好,其余的就聽老爺安排。
說完放下禮物就要回去,胡謙哪裡容她這麽簡單就回去,既然來了自然要把之前在西門家沒有享受過的,一定都給她受用了。
糾纏了許久,龐春梅才渾身無力的回到西門家中,將事情和吳月娘說了。
胡謙又打點小翠將禮物送給武松,告訴他把事情辦了,武松自是不會推辭什麽。
其實那孫雪娥和來旺的事情也只不過說是你情我願,況且西門慶已經死了,李達天沒有必要再偏向他,更沒有必要偏向一個不值一提的來旺,況且他還想著依靠胡謙來升官發財,從胡謙這裡取得情報,所以自然要賣胡謙和武松一個面子。
於是將孫雪娥從一眾女囚中換到單人間,又囑咐那女牢頭好吃好喝的供著,除了不能沒有自由,竟比外面還要快活些,當然其中也少不了武松使銀子的緣故。
再說吳月娘得了龐春梅的稟告,稍微放松下來,剛喘了一口氣,又聽外面玳安匆匆忙忙地進來說道,不好了,不好了,卓三娘被人給殺了。
吳月娘和孟玉樓皆是大吃一驚。
就算是龐春梅也萬萬沒有想到,本來這所謂的托夢和災禍,因果報應一說皆是她和胡謙三人商議得來的,其實根本就沒有,但是這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若說是巧合,那也確實太過巧了。
先是李嬌兒病死,接著便是孫雪娥被抓進大牢,現在又是卓丟兒被人殺了。
本來隻覺得這是他三人的計謀,現在看來到,完完完全全像是真的一樣,不由自己也信了十分,覺得必然就是這樣。
若不是如此解釋,這些事情又怎麽能說得通?待回過神來,吳月娘趕緊問道: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要著急慢慢說。
玳安跪在地上說道,卓三娘剛到那孫大官人的家中。便和他家的夫人爭執了起來,結果到晚上的時候,因和孫大官人一起出門,路上和別人爭執起來,就被人一刀給捅死了。其實說不定就是他家的夫人使人找了地痞無賴下的毒手,但是那些地痞無賴跑得乾乾淨淨,竟然一個也沒抓住。現在那孫大官人得了卓三娘的錢財不說。就給她隨便買了張草席卷了埋到地頭,然後就不再過問這個事情了。
吳月娘一下傻了,癱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嘴裡只是念叨著報應,報應。
停了一會兒,才又望向龐春梅說道,那日你幾人做的夢中真的就是這樣的嗎?
龐春梅先是一愣,這時自己已經信了十分,所以一臉正氣道,自然如此,若不然我……
她還要再說,卻被孟玉樓打斷,姐姐,咱們到底該如何是好?眼見二姐和五姐和卓丟兒死的死,被抓的抓眼,看著西門家的婦人可就只剩咱們兩人了,若不趕緊拿個對策,接下來遭殃的可就是咱們了。
吳月娘長長地歎了口氣,搖頭說道,看來官人造下的孽,終究是要我們來償還了。
雖說心中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如果再拖延下去,那麽不僅會害死她自己,更會害死孟玉樓和這西門家的一家老小。
即便是原著當中也是明確寫到了的,西門慶死後,這吳月娘仍舊操持著這一大家子,維持家業不要散掉。
最後遺腹子生出來之後。金兵攻來,那遺腹子名叫做西門孝兒的出家做了和尚,吳月娘隻得將一家老小財產、金銀珠寶,盡皆托付給玳安,收了他做義子,最後孤獨終老。
所以她心中與其說是害怕自己遭殃,倒不如說是害怕西門這一家子因她而散掉,更不願意看到孟玉樓、龐春梅等人因她而死。
所以先是屏退了眾人,隻留下孟玉樓和龐春梅兩人,靜靜說道:
玉樓,你且說說咱們到底是如何是好?
孟玉樓臉色慘白,雖說是個沒主意的,但是事到臨頭也不想因此而死,況且她之前已經被胡謙佔了身子,心理障礙自然是沒有吳月娘那麽大。
心裡想著既然已經有了第一次就再給他又有什麽關系,何況眼下為了救命也顧不了這許多了。退一步來說,那天的事情雖說是出於強迫,可是事後想來那種奇奇怪怪如登仙界的滋味實在是銷魂無比。
再說,眼看李嬌兒、卓丟兒和孫雪娥接連出事,她對胡謙所說的替西門慶還債一說已經十分相信了。
所以此刻道:姐姐,就這樣做吧。
吳月娘心裡想著,如果孟玉樓出口勸自己不要如此,千萬不能自甘墮落,或是讓她不要相信什麽鬼神報應之說,那她或許還有一絲點底氣可以咬牙支撐下去,但是現在看到就連一向沒有主意、軟弱的孟玉樓都是這樣說,心裡最後一絲屏障便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又說道,可是就算我真的願意,我爹爹那邊又該如何是好?
孟玉樓搖頭表示不知。
谷 龐春梅則是立即開口說道,武大乃是天神下凡,這一點娘子在法場上也是親眼看到的,就算是跟了他也不委屈娘子。說一句大不敬的話,給皇上做妾,那是貴妃妃子嬪妃之類的,何況是給神仙做妾,跟普通人家豈能是一樣的?
這話雖說有轉移話題的嫌疑,但是也說到吳月娘和孟玉樓的心裡。雖然面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心裡已經有些趨於接受這個道理。
龐春梅繼續說道,況且娘子也看見了,這武大官人權勢越來越厲害,前一段時間還在街上挑著擔子賣炊餅呢,現在已經開了酒樓和肥皂店。這樣稀奇古怪的玩意若不是天神,又誰能想到誰能造的出來,他既能造出肥皂和這高度的酒也能造出其他東西來,想要日進鬥金,飛黃騰達,只不過唾手可得。跟了他,衣食住行總是無憂。到時別說咱們知縣,就算是娘子的爹,千戶大人說不定也要仰仗他的權勢過活,到那時娘子還用得著擔心什麽呢?說不定千戶大人還會因為娘子提前跟了他,而感到慶幸。
吳月娘點了點頭說道,你這說的都是之後的事情,可是眼下該怎麽辦?
龐春梅又說道,眼下自然是不易聲張,不如先請李瓶兒過來,兩家女人之間搞好關系,剩下的再慢慢經營豈不是好。
吳月娘搖了搖頭,慢慢經營,這事可以緩一緩。但是災禍報應的事情該怎麽辦?如果再往後等,到時家裡遭了殃,因此散了,我就死了,又如何去向官人交代。
龐春梅知道自己不能說的太多了,否則孟玉樓不會懷疑,但吳月娘肯定會懷疑她,所以這時也是搖頭表示不知。
吳月娘說道,不如就讓玳安過去,請武大過來吃酒,就說要謝謝他那天仗義出手,趕走應伯爵和謝希大。
龐春梅說道,可是玳安意只不過是一個小廝奴仆,如何能代替西門家和武大吃酒?
吳月娘道:
總不好讓咱們幾個女人家去陪他吃酒吧。
孟玉樓和龐春梅對望一眼,心中明鏡似的,但是又不能直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吳月娘才又說道:
不如把李瓶兒和武大一起請過來。這樣還可以緩解些許尷尬。
龐春梅搖了搖頭說道,如果請了李瓶兒過來,到時娘子若真是與那武大發生些什麽。難道還要當這李瓶兒的面不成?
吳月娘點了點頭,面露難色,隨即將心一橫說道:
那就隻請他一人過來,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便也顧不得許多了。
說完又望著天空說道,希望官人地下有知,能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龐春梅說道,老爺肯定會原諒娘子的,畢竟這是他自己托夢過來讓娘子去做的事情,若是娘子不做,反而會讓他繼續在地獄中受苦,娘子就是為了他,為了西門家,也要邁出這一步才是。
吳月娘又堅定的點了點頭說道,擇日不如撞日,若再等幾天,那時我恐怕自己心意動搖,不如今天晚上就請那武大過來,也好斬斷自己的退路。
龐春梅自是樂得如此,趁她沒有再說什麽,趕緊跑出門外往隔壁去了。
當天下午吳月娘先是焚香禱告,沐浴更衣,換了一件素淨的衣服,又讓廚下準備了時鮮小菜。溫了幾壺從天下第一酒館買的酒。一切準備好之後,便已到了晚上。
華燈初上時,胡謙準時到了房中,因是天黑,除了西門家的人之外,別人根本不知道。
進到屋中,吳月娘請他坐下。旁邊只有龐春梅一人伺候著。胡謙抬頭看了看。這吳月娘雖說不是沉魚落雁之姿。確實有十分姿色,況且生的溫柔婉約,持家有道,端的是不得不可多得的賢妻良母式的女人。
尤其是她那兩道細挑眉毛。實在是天然雕琢。讓人印象深刻。簡直就像從年畫裡走出來的人一樣,水汪汪的眼睛也是清澈出塵。不含一絲雜質。讓人生不出別的念頭來。
於是說道,不知娘子請我來所謂何事?
吳月娘早知這武大郎長得十分醜陋!但是現在一看。卻也不是如傳言那般。雖說個子十分矮小。身上乾淨整潔。皮膚也不是那般黝黑,仔細看仔細聞來竟還有幾分香氣,令人心曠神怡。
兩人的旁邊。春梅恭敬地提著酒壺,站在那裡。聽兩人說話便給兩人倒出酒來。溫熱的酒從杯子裡,酒氣從杯子裡冒出嫋嫋直上。又將整個屋子熏得滿是醇香!
吳月娘還未說話, 便已經有三分醉了。清澈的眼眸中。竟也有幾分醉態。被胡謙這麽一問。臉上也露出些許紅暈。
說道:奴家請大官人來,一來是感謝大官人上次援手的事情,若不是大官人,奴家孤家寡母幾個人便會被那謝希大應伯爵之流欺負。再加上這次雪娥的事情。又讓大官人費心,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所以備一下酒宴。還希望大官人不要見怪。
胡謙說道,我是天神下凡。專門懲惡揚善。雖說之前和西門大官人有些誤會。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必再提。現在那謝希大應伯爵之流想要趁人之危,我是萬萬不會答應的。至於孫雪娥梅的事情。既然娘子已經托人求到我家。我又如何能夠推辭,況且咱們鄰裡之間守望相助本來就是應該的,若是我有什麽事情求到娘子這裡,娘子也必定不會推辭,對不對?
吳月娘立即愣住了。話說到這裡,她自然不可能說不對,所以當下只能點點頭說道:
大官人所言極是。
話說到這裡又不知該說什麽,便舉起酒杯說道:
奴家敬大官人一杯,然而這酒本就是蒸餾過後的高度,才喝了一杯,她便就往左邊一歪,幸虧胡謙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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