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鍛體功》中的記載,通脈境初中後三個階段的區別在於
通脈境初期完善的標準是打通全身主經絡,能讓真氣自如流轉。
而通脈境中期則是打通些許支脈,能在關鍵時刻將繼續的真氣釋放出來。
通脈境後期則是打通全身細微經脈,能讓真氣在體內任何一個角落充盈。
目前李玄已經算是一步登天,直接來到《鍛體功》第三重,只要真氣積蓄滿,就能嘗試打通支脈,踏入通脈境中期。
難怪力氣大了這麽多。
這魚真是寶貝,只是不知道再次服用會有什麽效果,不知道二叔能不能把握得住。
李玄想起來,那池塘雖然不大,裡頭魚可有不少呢,沒想到那位閱微散人隻字不提,隨手飼養的些許遊魚,給李玄帶來這麽大的收益。
“這二叔怎麽一天了還不回來。”
李玄有些憂心忡忡的想道。
稍稍猶豫李玄還是決定去找一找二叔,畢竟他平時打漁的地方離得也不遠,去看看至少圖個心安。
帶了點食物和火折子,李玄便出發了。
到了江邊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旁邊是聒噪的烏鴉。
李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僅人沒找著,連船也不在,二叔恐怕是去了其他地方打漁。無奈之下李玄隻得返回村子找人幫忙。
江頭村的漁民不少,其中一位名叫白叔的便是其中佼佼者。
白叔打魚已經有幾十年了,對著江頭村附近的水域如數家珍。
“白叔,我想請問您今天有沒有看見我二叔,他早上出門打漁,到現在還沒回來。”
李玄有些焦急,開口問道。
白叔皺著眉頭,漁人的生活作息一般極為規律,鮮有這樣的情況,白叔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開始仔細的回想起來。
“你別急,讓我想想。”
“我還真想起來了,今天上午在沙溝附近,我看見你二叔撐著船過去,因為平時他都去打黃辣丁打的多些,突然來沙溝這邊,我就好奇問了一句。”
“結果他說要給你補補身子,就朝著下遊跑去了。”
李玄暗道不妙,二叔雖然是個老漁人,但經驗還是比不上白叔這種世代打漁為生的。
白叔平時就在沙溝一帶活動,沙溝附近大魚多,但水況也更複雜。
距離沙溝不遠處就是與大瀾江合流的地方,難道二叔朝著那邊去了。
李玄默默思忖道。
“白叔,我想去找找二叔,您能幫幫我嗎?”
李玄也不想麻煩白叔,但他在那種水域實在是吃不住,只能求助了。
白叔歎了口氣。
“你們兩叔侄的為人的確是不錯的,罷了,就幫你這一回。我準備準備,一刻鍾以後出船吧。”
李玄知道,白叔晚上是不出船的,此次為他破例冒險,讓他十分感動,倉促的跑回家裡提了一袋雞蛋悄悄放在白叔門檻旁邊。
“一會兒遇事不要慌亂,按我說得做。記清楚了嗎?”
白叔解了錨繩,說道。
兩人乘著月色,朝江面緩緩駛去。
到沙溝的距離其實並不算遠,但水況複雜,暗流湧動,向來信奉小心駛得萬年船的白叔撐的也比較慢。
一路上有驚無險的駛過大魚出沒的沙溝,來到匯流處。
連帶著白叔都變得極為謹慎,撐船的速度大大下降,仔細的盯著四周水面。
忽然白叔臉色大變。
左前方平靜的江面湧起幾個巨大的水泡,就像大鍋爐燒開一般,汩汩的在水面炸開。
白叔停下撐船的手,額頭冒出細汗。
緩慢的從船上掏出一袋腥味極重的豬內髒,拋向水面。
一個頭大如鬥,長著醜陋疙瘩的巨大頭顱冒出水面,兩隻鼻孔比牛鼻還要大上一圈。
如江似海的氣血讓李玄臉色變得煞白。
如今粗通修煉,這才了解到二叔他們平時活動的江面下生活著多麽恐怖的生物。
好在這頭怪物一個將內髒吞掉後消失在了水面。
白叔也是松了口氣。
“白叔,這是啥?好恐怖。”
李玄擦了擦汗,心有余悸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叫啥,咱們都喊水怪,這隻還算小的。早年我看到過一頭更大的,三兩口就能吃掉一頭水牛。不過對人似乎不大感興趣。”
白叔已經恢復了淡定的神色,心中暗暗慶幸遇上的這隻水怪算溫和的。
“咦。那是啥。”
借著月光,李玄望見遠處水草旁漂浮著一個白色的物什。
駛近了一看,李玄有些激動的喊道:
“這是二叔的船帆,我認得上面的畫!”
白叔松了口氣,看起來是李玄二叔是駛入支流了,不用在這大江上行駛了。
即使是出了事,至少也能收屍,白叔看慣了生離死別,已對船帆都破碎的李玄二叔不太看好了。
李玄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到最後關頭他是不會放棄尋找二叔的。
兩人來到一片回水灣,在一處蘆葦蕩上發現了躺在沙灘上一動不動的李玄二叔,此時已生死未卜。
“二叔!二叔!”
李玄試了試,發現二叔尚有鼻息,臉色一喜。
開始給二叔按壓胸腔,待得堵塞的汙水吐出後,二叔緩緩醒了過來。
望見李玄白叔,咳嗽著苦笑了一聲。
“多謝白大哥。”
“孩子,你辛苦了。”
“我這條老命,交代了也就算了。這幾條黃金魚,交不到你的手中,我死了也不甘心。”
二叔指了指身後的小水窪,裡頭正有三四條寸許長的金色遊魚正在遊動。
李玄心頭一顫,當即沉默著將二叔背上船,而後說道。
“二叔!您待我如同親生父母一般,您若是出了什麽事,叫我如何償還!”
白叔在一旁歎了口氣。
“老弟啊,何苦呢。還好這次李玄發現的及時,叫我出船尋你,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這孩子不得傷心死。”
二叔心中半是欣慰半是愧疚的望向李玄,臉上的皺紋都在發笑,說道。
“白大哥說得對,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全。”
“走吧,邊走邊說,這地兒可不是久留之地。”白叔提醒兩人,這地方可不安全。
“對對對,二叔,邊走邊說。”李玄扶著二叔上了船。
二叔還提醒別忘了那幾條黃金魚。
“對了二叔,你還沒說你船為什麽壞了?”
李玄有些好奇,不過正好是船帆被衝到匯流處,這才讓他們找到二叔。
二叔苦笑了一聲:“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當時我正劃著船到之前捕到黃金魚的地方,剛準備下網。這水面就像煮開的沸水一樣,顛簸個不停。最後我的船好像是被什麽怪物撞到了,我被撞下水了,船就這樣壞了。”
“不過沒忘記拽著網,勉強把魚拉上岸,就暈過去了。”
白叔搖了搖頭。
“不知道該說你運氣好還是壞。估計是遇到啥大東西了,撿回一條命算不錯了,你還撈著了黃金魚,這魚可是難得一見。”
因為自己得救,又成功撈到黃金魚的緣故,二叔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這魚留一尾給你燉湯喝,剩下的過兩天趕集我去鎮上賣了。去一趟城裡可要費不少錢。對了,把院子裡的老母雞給白叔捉過去,人家冒著危險去救我,這份情誼可不能忘。”
李玄見二叔這兩天開心了不少,也跟著樂呵。
“好嘞,叔。這魚能賣多少錢啊。”
二叔神秘的笑了笑。
“你猜猜看。”
李玄見二叔這副神情,也知道價值不菲了。
這個世界也是通用的銅錢與白銀,銀票也有,如今由於大齊疆域極廣,因此貨幣的流通倒是比較穩定。
一兩銀子相當於前世的兩千塊左右,一兩銀子又能換算一千文大齊鑄錢。
而李玄二叔平時打漁,一個月的收入大概就在一兩到二兩之間,根據魚情會有所浮動。
“這三尾黃金魚,能賣個三兩?”
李玄試探性的問道。
二叔得意的大笑,高聲說道:“一尾三兩還差不多。”
李玄有些驚了,竟然這麽貴,不過想想二叔此去打漁的地方如此危險,再加上能撈到這四條黃金魚估計也有很大的運氣成分,也就釋然了。
“你去參加城衛軍的考核,考試費就得五百文。還要加上這個把月的住宿,吃飯,買些東西。二等這三條黃金魚賣了,再加上二叔這麽些年存的錢,應該有二十兩。”
李玄低著頭,雙眼有些泛紅。
“二叔……這錢是你攢了半輩子的”
“哈哈,傻小子,二叔半截身子都入土啦,有錢也沒地兒花啦。”
二叔試圖像以前那樣拍拍李玄的腦袋,可李玄已經比他還高出半個頭了,只能收回手笑笑。
“長大了,是要出去見見世面了。”
李玄乖乖彎下腰。
“二叔放心,這裡永遠都是我的家。”
晚上時,二叔把白叔請到家裡,用了不少好東西,燉了鍋魚湯。
這黃金魚也就一斤不到,因此加了不少輔料。
三人吃的大快朵頤。
魚肉在兩位老者的照顧下,大都進了李玄的肚子,李玄知道自己吃了反而能讓他們更安心,也就沒有推辭。
“李玄呐,這城衛軍可不是那麽好待的。咱們江頭村歷年來也有不少人考過,其中考進去的也有不少。但現在還活著的,可一個都沒有了。”
白叔夾著菜,不緊不慢的說道。
卻聽得二叔心頭一顫。
“白叔、二叔。你們放心,前些日子我在江下村結識了鎮上的高大人,他也十分看好我,上次給我講了許多裡頭的事,若是進了城衛軍想必會照拂一二。”
李玄不得已只能扯出高猛這張大旗。
二叔這才點點頭,有個熟人照應,總是要好一些的。
“人家幫你,你可不能覺得理所當然。回頭給人提些雞蛋去,不管人家看不看得上眼,總是一份心意。”
日升月落,李玄逐漸習慣了每日練功、練拳的生活習慣。
拳法是《鍛體功》裡的撞山拳,平平無奇,但練至深處威力不俗。
說道此處李玄不得不感謝一番高猛。
就在昨日,借著高猛所贈的蠻牛建魄丹,李玄成功突破到了第四層,如今已是一名通脈境中期的武者了。
至於金球裡的遊魚,李玄也又服用過一次,但是效果減弱了不少。而且現在他的體內氤氳著不少殘余的藥力。
這蠻牛建魄丹效力驚人,但也比較狂暴。
李玄端坐在閱微散人留下的竹屋內,雙目微閉。
這是他最近的重大發現,在外界服用蠻牛建魄丹之後。
意識進入到金球內修行,同樣可以煉化藥力,並且速度會比外界快上三倍。只需要三日出頭就能煉化一枚蠻牛建魄丹。
隨著功法運行,滾滾氣血在體內蒸騰。
蘊藏在體內的蠻牛力魄丹藥力不斷被激發,現在大拇指粗細的真氣流逐漸吸收著丹藥的藥力,以微不可察的幅度在慢慢增長。
而李玄此時的《鍛體功》已經修煉到了第五重。
但他的蠻牛力魄丹即將告罄,原本差不多四個月的量,被他個把月就消耗的差不多。
是時候離開了……
到滿黍城的距離大約四百裡,需要走十五日左右。
加上路上大雨等複雜天氣,再加五日,單單路程,至少就要二十日。
臨別前李玄除了練功,就是陪著二叔一起去打漁,還將家中的房屋修繕了一番。
“二叔!等我回來,給你蓋個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