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孫大人府上出來已是月上初華的時間,下了一天的小雨總算停了,雨後倒也月明星稀讓人心情舒暢。
韓征慢慢的向著客棧的方向一路走去,心中尚在思索“這鐵旗雖然佔山為王,倒也不像是會去刺殺靠山王的人,據孫大人所說鐵旗手下三個匪首也沒有這個能力。
至於這神秘的秦衣所說的靠山王是被銀針打入頭頂而死真假難辨,或許只是鐵旗的障眼法?”
不知不覺間已是到了親臨客棧門口,小二哥見到韓征急忙迎了上來。
“客官,客官,您白日裡走後不久鐵大爺又回轉尋您。不見您後,讓小的給您捎話說,不日濟南府拜會。”小二哥說道。
“哦?多謝小二哥!”
鐵旗去而複返又是為何?
“客官小的聽人說,下午不知道哪裡來的不知死的毛賊竟敢招惹鐵大爺,被鐵大爺當街打死,哎呀頭顱都打碎了。別提多慘了!”
小二哥看韓征也好相與便多說了兩句。
韓征眉頭一皺這鐵旗好生放肆,光天化日居然敢當街殺人,真是無法無天。心下想著緩步上了樓梯自是去了客房。
樓上韓征輕輕推開房門卻見一人一席青衫正坐在桌前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韓捕頭!”
秦衣見韓征回來,仍是一臉笑吟吟看著韓征。
“你怎麽會在這裡?”
韓征微怒,這廝怎隨意闖入他人房內?
“韓捕頭公務繁忙,在下倒是久等了。”
“不知秦先生專程等在下所為何事,我們好像並不認識。”
韓征轉身關上房門走到秦衣對面坐定。兵器放在桌上,對著不速之客仍是有十分提防。那秦衣伸手倒上一杯茶輕輕推給韓征,倒像主人般自在。
“此來專程為韓捕頭解惑而來。”秦衣笑笑。
“解惑?韓某不知道自己有何惑可解!”
“靠山王之事。”
“哦?秦先生有線索?還請先生示下。”
韓征一怔,這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這秦衣專門在此等候看來今夜要有所收獲了。
“韓捕頭以為靠山王為何而死?”秦衣手中不知何時拿出一把紙扇輕輕搖道。
“還請秦先生賜教。”
“靠山王雖然已經告老還鄉但仍能調動天下兵馬,從征數十年戰功赫赫,如今河南瓦崗,長白王薄均起兵造反,靠山王在世時以其在江湖綠林之聲望,尚能震懾群賊,如今靠山王已死這河南,長白兩路反賊已是無人能治。韓捕頭不妨想想誰最希望靠山王死。”
秦衣頓了頓繼續說道。
“韓捕頭不妨在想想這齊州境內綠林之中以誰為首”。
秦衣見韓征不言語不知在想些什麽,便抬手拿起茶杯輕抿一口,放下茶杯接著對韓征說道。
“在下素聞韓捕頭以保境安民護得一方百姓平安為己任,但此事韓捕頭若以官家身份只怕永遠查不明白。”
“先生這是何意?”韓征不解的問道
“韓捕頭此事源頭在江湖而不是廟堂。”秦衣看著韓征眼睛緩緩的說。
“秦先生是在勸韓某離開官府?”
韓征也看著秦衣的眼睛慢慢的問道。
“韓捕頭誤會了,在下並沒有勸韓捕頭離開官府,只是告訴韓捕頭無論是靠山王府的一百多條性命還是山東的數十萬百姓都在韓捕頭一念之間。”
“韓某何德何能能背負山東數十萬百姓?”韓征不解。
“兵禍起時百姓又與魚肉何異?”秦衣站起身來踱了幾步,手搖紙扇說道。
“韓捕頭還請三思。”
“話雖如此,但是韓某還有一個疑問想請先生一解。”
韓征心下念想,這秦衣來路雖不明白,雖說到也有些道理。但其怎麽會對此事如此明了,當下便問出這疑問看看這秦衣怎麽說法。
“韓捕頭是想問在下到底是什麽來路吧?”
秦衣笑道,轉過身來看著韓征,眼睛好像能看穿一切。
“正是,韓某一直在想先生到底是何方神聖對此事仿佛了如指掌。”
“只是略知一二罷了。”
“還請先生如實相告。”
“在下本是山野村夫,幼年師從徐茂公習些算命打卦的江湖路數,日前為見家妹從齊州府路過見發生這等大事也就多留意了些罷。”
秦衣收了紙扇坐下說道。
“哼,原來是瓦崗反賊!”
韓征面色一凝。
這徐茂公乃是瓦崗反賊的軍師兵法術數極是厲害,朝廷大軍幾次圍剿都在這徐茂公手上吃了大虧端的是好手段,江湖中更是傳聞徐茂公一身武藝驚人只是從不在人前顯露,不想他的高徒居然出現在齊州境內。
“哈哈,韓捕頭誤會了,家師雖在瓦崗起事但與在下無關,在下閑雲野鶴罷了。”
秦衣料定自己說出身份韓征必定有此反應只是哈哈一笑解釋道。
“秦先生此來齊州是為了聯絡齊州綠林吧?”韓征盯著秦衣問道,
“韓捕頭多慮了。”秦衣擺擺手說。
“在下無意於這些爭鬥,隻想在這青山綠水間不虛這大好年華而已。 ”
“韓捕頭還是多想想以後怎麽對付吧,韓捕頭還記得日間在下所說的靠山王是被銀針所傷之事嗎?”
這秦衣似乎並不想過多談論自己又把話題引了回來。
“自然記得,只是隻憑先生一言,如何能讓在下相信?”
韓征見秦衣如此平靜到也不好再問,只能問出自己疑惑。
“韓捕頭是在想若信了這銀針之事,你必定會回轉齊州府,萬一此事時在下胡編亂造調虎離山?”
“雖說有小人之嫌,卻是如此。”
韓征說道,這秦衣極善看人,但不如坦言相告。
“天色尚早,韓捕頭你看這客房備有棋盤,你我下局棋如何?”
秦衣卻不答話走到一旁的棋盤前看著韓征。
“秦先生有興致在下自當奉陪!”
韓征站起身來走到秦衣對面盤坐下。抬手道。
“秦先生是客,請!”
心中疑惑卻是這秦衣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
咚咚咚~!
“客官有齊州府差人送信給客官。”
韓征與秦衣對弈正在酣處,突然聽得小二哥敲門,隨即向秦衣道聲得罪。
站起身拉開房門伸手接了信,問尋了小二哥來人可有帶什麽話,只是個送信人罷了,像小二哥道聲謝便關門回到棋盤前坐下,也不避諱秦衣自顧自打開信看了。
“秦先生早已料到?”
韓征抬頭看著秦衣。秦衣只是笑吟吟的搖著紙扇並不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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