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口府
今天這老天爺估摸著是脾氣上來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從拂曉一直下到了正午,陰鬱的天氣像山一樣壓的人難受。
龍口府往日熱鬧的街道,此時倒是安靜下來,偶爾有幾個倒霉鬼頂著雨一路狂奔,好像跑的快點前面就不會下雨一樣。
茶樓酒肆門口倒是擠了不少人,罵罵咧咧的聊著天,偶爾在人群中爆發一陣喧囂。
親臨客棧掌櫃正支棱著腦袋看著熱鬧的人群中那個自稱打遍山東無敵手的客人,在吹噓他用一招橫掃千軍蕩開秦瓊的兵器,一掌擊中秦瓊。邊上客人聽著紛紛嗤笑,拍桌起哄。
“哎,這倒霉的天氣,客人沒幾個這吹牛看熱鬧的倒是不少!”
掌櫃揣揣手歎氣。看看店裡的十來桌客人除了靠窗口的那個灰布勁裝的男人在獨自喝酒其余都被這混混的光輝事跡吸引,跟著起哄。
“這廝本事不知怎樣,這吹牛皮的口才倒也是一絕!”
啪,啪,啪......
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在雨中急匆匆朝著親臨客棧而去,這人身披蓑衣虎背熊腰看著極是威猛。走到客棧門口抬頭看看招牌踏步進來。
“去,別睡了。來客人了!”掌櫃一腳踢在自己腿邊打盹的店小二。
“喲,大爺打尖還是住店呐!”
小二抬起笑臉迎了上去。那男人看也不看小二摘下鬥笠,蓑衣自顧在店裡打量了一圈,目光定在窗口的灰衣勁裝男人身上。
“鐵。鐵大爺......”
小二咽了口口水。他倒是認得這身形威猛的大漢,應該說整個龍口府就沒幾個人不認識他的,就在數月前官府下了海捕文書緝拿的就是眼前這個掌斃了三十余名官兵的悍匪。
“一斤高粱,隨意切兩盤好肉。”
鐵旗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丟給小二,徑直走向窗口邊的桌子。
“韓捕頭,不在齊州府納福,怎麽有空來龍口地界?想是有什麽公乾?”
鐵旗隨手拉開椅子坐在灰衣男子對面,這灰衣勁裝的男子就是日前從齊州府日夜兼程而來的韓征。
三個月前李山,江亭在南山下劫了官家用來平叛的銀糧正巧被這韓征碰上,李山,江亭被韓征所傷,辛虧鐵旗得報及時快馬趕到,與這韓征交手五十余招不分勝負,雙方罷手。
當時鐵旗看這韓征也算坦蕩就未在追究兄弟被傷之仇,韓征也順利帶走了官家的銀錢糧。
繼續鬥下去鐵旗自負雖能取勝但也要付出代價,此事就此揭過。
“鐵寨主!”
韓征站起身來,拱手行禮道。心底一驚,自己還在想如何去和鐵旗交涉,不想這鐵旗盡然自己找上門來。
“韓某雖在齊州州府當差,但這齊州地界大小公乾自是免不了走動。”
“哈哈,韓捕頭倒也辛苦。”
“鐵,鐵大爺您的酒肉。”小二哥哆哆嗦嗦的幫忙擺放好碗筷酒肉。
“鐵大爺還有什麽吩咐盡管招呼小的,小的不打擾您了。”
小二哥急急忙忙的跑開,好像這鐵旗會吃人一般。
“鐵寨主真是好威風!”韓征輕笑。
“韓捕頭客氣了,這天下還有誰能比官家人更威風。”
鐵旗撕開酒壇排開兩口海碗淡淡的道。說完給酒碗倒滿酒舉杯對著韓征道了聲請自顧自一飲而盡了。
“韓捕頭在外公乾可知齊州府發生了大事?”鐵旗放下酒碗對韓征說道。
“哦?鐵寨主雖人在龍口消息倒也靈通,
不知道是什麽大事?”韓征眉頭一皺,試探道。 鐵旗輕輕的靠在椅背上看著對面的韓征淡淡的說道。
“靠山王楊林滿門一百余口一夜之間全部被殺,現場卻出現了鐵某的鐵字令。”
鐵旗頓了頓像是要從韓征臉上看出來什麽接著又說道。
“韓捕頭此來龍口想必就是衝鐵某而來!”
韓征卻沒有答話只是輕輕站起身來拿過酒壇滿了兩碗酒,坐定後舉起酒碗對著鐵旗道
“鐵寨主既然已經知曉,韓某不才想請鐵寨主齊州府做客。”
鐵旗只是盯著韓征並不接話,韓征隻好把酒放下也是意味深長的看著鐵旗,二人相互對視足有一盞茶的功夫,鐵旗突然大笑。
“韓捕頭客氣了,鐵某近來身體不適實在無法遠行。”笑罷拿起酒碗。
“韓捕頭,請!”
“若是在下非要請鐵寨主一行呢?”韓征也不接酒只是看著鐵旗自顧自一口喝淨。
鐵旗放下酒碗又自己倒滿一碗邊說道。
“在這龍口境界想帶走鐵某只怕韓捕頭要廢些手腳了。”鐵旗頓了頓繼續道。
“韓捕頭,你我交手你有幾成勝算?”
韓征眉頭一皺不知是何意。
雖說龍口一行自己早已有動手的打算,但真和鐵旗動起手來自己贏面不大。更別說用武力讓鐵旗跟自己走一趟了,思索至此隻好道“不足四成”,說罷看著鐵旗自是心思急轉。
“那麽齊州一行韓捕頭怕是要失望了。”
鐵旗這話倒也敞亮除非他韓征能在武功上勝過自己否則不可能被他帶走。兩人各有心思便不在答話,氣氛委實尷尬起來。
“兩位,在下討口水酒喝不知道方便嗎?”
鐵旗韓征二人相對無言了半柱香的時間,突然身邊一個聲音打破這尷尬。
兩人側頭看去只見來人身長七尺有余,劍眉鳳目,白淨無須,看著年紀像二十來歲又像三十有余,一席藏青色青衫單手背在身後,笑吟吟的看著二人,好一派佳公子像。
“請!”
鐵旗韓征相互對視一眼,鐵旗伸手召喚小二哥。
“小二在拿一副碗筷!”
小二哥放下碗筷急急忙忙離開, 來人也不見客氣自顧自倒上一碗酒對二人舉杯道。
“二位請。”
飲罷,來人對鐵旗笑道“多謝鐵寨主!”轉頭又看向一邊的韓征問。
“這位便是和小孟常秦瓊秦叔寶齊名的神捕韓征韓捕頭了吧?”
“不敢,敢問閣下高姓大名?”韓征拱手問道。
“不敢,在下秦衣。”來人回禮道。
“哈哈能結識二位三生有幸啊,在下昨日在來龍口府時在道上遇見幾人動手,有一人使一手暗器無形無色,中著不見任何外傷不知不覺就倒下了真是奇怪。二位久歷江湖可曾聽聞此種暗器?”
秦衣笑吟吟的看著韓征說道。
“哦?還有這種手段?”鐵旗興趣缺缺又是到了一碗。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韓征卻是聽出了話外之意。
“秦兄弟從何而來?”
秦衣拿起酒碗輕抿一口,淡淡的道“齊州府”,接著又說道。
“在下在齊州府時聽聞靠山王滿門遇害,死時除了一人被刀劍所傷其余人均無任何傷口。離開齊州府時,又聽說仵作在靠山王頭頂取出了一根銀針。”
“你到底是誰?”
韓征正色對秦衣道這靠山王府遇害倒也罷了,齊州府衙驗屍之事外人怎麽會知道。
“韓捕頭稍安勿躁,在下覺得你不妨回轉齊州府查查這銀針。”說罷秦衣起身對二人拱手。
“二位,多謝款待,在下告辭了”
說罷笑吟吟的離開......
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