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吳狄最近,也是最能反應過來的人。
時間凝固。
趔趄,倒退的吳狄已經一腳踏空,身向後仰45度,三分之二的身體跌出了樓體,身懸浮,雙臂在空中無用掙扎。
面色驚恐狀,他顯然已經知道自己的情況有多危險。
事不到臨頭,都覺得無所謂,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恰恰死死落在自己身上後,才知道後悔。
他後悔剛剛最後的表演了,幹嘛啊,都已經假意靠近林夏了,老老實實抓住她,拉回來,脫離危險不好麽?非要在不當的地點,抒發一下自己的感情。
現在演過頭,作到頭了吧,真跌出去了,跳樓了。
“也不知道明天媒體會怎麽寫我?
是為情所傷,跳樓自殺?
還是現場事實報道,某男救朋友,過於激動,失足落樓?”
就是一霎那。
可吳狄好像閃過了千百的念頭。
最後兩個念頭。
“那男的到底誰啊?
我怎麽就在這個位置墜樓了,明明氣墊在另一邊!”
失重感詮釋在吳狄的身上,在樓頂眾人,樓下眾人驚呼,捂嘴,捂眼中,吳狄整個身體跌出樓體,下面就是幾十層高的距離,樓下又沒緩衝物,都已經預測到了結果。
“誰允許你跳樓了!”
幾分爽朗,幾分磁性,低沉又溫瀾的聲音在吳狄耳邊響起。
已經腦中一片空白的吳狄,希望從心中冒出。
因為,他的腳踝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我得救了?”這句心聲從心底冒出。
接著就是劇烈的疼痛,把他從迷迷湖湖的虛幻中拉回了現實。
“啊~~”
吳狄痛呼,後腦杓劇痛。
跌出去的時候,還離大廈外牆體有部分距離,可腳踝被抓住,用力一拉,他和大廈外牆體迅速靠近,然後後腦杓毫無防備的和牆體狠狠對抗了一下。
聲音脆響,是顆好瓜。
卻痛的吳狄呲牙咧嘴。
錢文輕松的把吳狄救了回來,拉了回來,並倒立的拎起他。
“跳樓好玩麽?”這句話還帶著一絲玩味,可下一句就無任何感情了,“我救來你們,你卻想害我於不義,你這人怎麽這麽歹毒!”
磕了後腦杓的吳狄還有些暈,可聽到錢文的話,他更暈了。
他也算受害者吧!
“吳狄~~”
林夏急忙撲了過來,她剛剛嚇壞了,魂都冒出來了。
“吳狄~~”石小猛,肥四二人也想急忙撲過去,今天真是刺激,太刺激,一波多折,簡直小心臟受不了。
“快快快,攔下他們,趕緊別添亂了。”警察叔叔哪敢讓石小猛,肥四在過去啊,急忙攔下。
然後看向還離大廈樓邊很近的錢文,林夏,被掉提著的吳狄,“小夥子,姑娘,有什麽事我們好好生活,下來說,生命只有一次,多想想自己的父母,他們已經白發蒼蒼了。”
…
“聽到沒,想想你的父母,他們還需要你養老呢。
父母養你小,你就得養他們老,什麽時候孤家寡人了,在要死要活,尋短見。”
錢文說著,又一把毫不客氣的抓住林夏的衣領,沒有一絲一毫的憐香惜玉。
左手倒提著無力,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懵,驚慌的吳狄。
右手小雞仔似的拎著林夏,林夏大眼睛含淚,欲哭無淚,這都是什麽事,遇上什麽人了。
錢文拉著二人,在警察叔叔,關心,緊張的目光中,不正常的把二人帶了下來,遠離了樓邊,危險。
“快快快,抓住他們。”
他們三人一下來,警察叔叔就一擁而上,一人安排了兩個人,緊緊拉著他們的左右手,顯然是怕他們在衝動。
今天警察叔叔是刺激了,刺激過頭了,回去報告還不知道怎麽寫呢。
“警察同志,我就不用了吧,你看我是救人的。”錢文看了看身旁門神一樣的二位警察叔叔,攤手,無辜道。
“你這個救人,挺新意啊,心驚肉跳的心意!”左邊女警員咬著後槽牙說道。
“呵呵,接受批評,接受批評。”錢文顯乖,一臉的誠懇。
二位守著錢文的警員,倒是沒有難為錢文,比較來龍去脈他們看著也挺清晰的,一看錢文就不是會跳樓的主,是憤慨的主。
“準備跟我們回局裡做筆錄吧。”女警員說道。
“沒問題,不過……我能給我律師打個電話麽?
畢竟,打人了嘛。”錢文笑著說道。
“律師?”女警察意外,這到底什麽人啊,“你還知道打人了,當舞台狗血劇呢,憤慨也離危險遠點啊,剛剛多危險。
不過,謝了,現在的小年輕真是胡鬧。”
說小年輕胡鬧,顯然是在說林夏,吳狄啦。
吳狄被嚇了一跳,受了一些驚嚇,後腦杓又受傷了,有腦充血的倒掉了一會,現在還有些暈暈乎乎,站不穩呢。
後腦杓已經流出了血,被兩位警員急忙扶著往樓下走,做救護車,救護去了。
而林夏,就被警察叔叔看的嚴嚴實實了,怕她在想不開,尋短見。
林夏捂著小臉頰,臉絲絲痛,眼帶淚花,委委屈屈死死盯著錢文,“你誰啊!你到底誰啊!
憑什麽打我!”
錢文正在打電話,聽到林夏的委屈巴巴的問話,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耳邊手機,示意他還在打電話呢,等等。
“……好的,蕭叔叔,我們警局見。”
打完電話,錢文重新看向林夏,瞧了瞧她有些紅腫的小臉蛋,答非所問道,“疼麽?”
“廢話!”林夏捂臉,咬牙死死盯著他,這一刻簡直永生難忘。
“疼就對了,好好記住這個痛。
以後再胡鬧的時候,想想我剛剛的巴掌,還有理了,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你的胡鬧給多少人帶來了多少麻煩。
…
你父母要是知道,你為了一個花花公子,而跳樓。
他們會怎麽想。”錢文說道。
“你打我。”林夏在糾結這個。
“不,我是在救你。
不用謝。
在說,這不警察叔叔會處理我的。”錢文瀟灑的衝林夏招了招手。
林夏氣的跳腳,她也算是個灑脫的人,可卻被錢文氣著了。
錢文跟著女警員轉身走了。
“誰讓你打林夏的!”石小猛陪著吳狄去醫院了,肥四留下陪林夏,他擋在錢文身前。
“走開,不知所謂。”錢文理也沒理這貨,從始至終程鋒的狗腿子。
明明知道程鋒是什麽樣的浪蕩公子,卻還把自己喜歡的姑娘介紹給程鋒,你到底是喜歡林夏,還是不喜歡林夏,怎麽?喜歡的姑娘成了殘次品,就能自己抱得美人歸了?
“什麽人啊!”肥四看著錢文消失的背影,憤憤不平道。
“我跟他沒完!”林夏咬著後槽牙道。
樓頂很快清淨了,錢文跟著警員坐著電梯下樓,在一層遇到了保潔,錢文想到了自己的嘔吐物。
“您好。”錢文走過去,和拿著打掃用品的保潔阿姨說話道。
額…你好……”保潔阿姨疑惑的看著錢文,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後的女警員。
“我在頂樓,胃不舒服,不小心吐了些嘔吐物,這是二百,麻煩您打掃一下。
要不然,上面難聞死了。”錢文從錢包裡掏出二百,遞給保潔阿姨。
“這……”保潔阿姨看向女警員。
“您拿著,不用看警察同志,一定要打掃就行。
謝謝了。”錢文把錢塞到保潔阿姨手裡,又囑咐了一句,轉身走了。
保潔阿姨手握著錢,懵的看著走出幾步的錢文,又看向女警員。
“打掃了衛生就行。”女警員說了一聲,跟上錢文,倒是對這個有些特立獨行的帥哥,有些不一樣的看法了。
錢文坐著警局的車,到了警局。
他的律師也很快到了。
他的事不大,救人方式是有些各異,可人不是救了下來嘛,最主要是打人,林夏把他告了。
不過林夏的事更大,在林夏交代清楚後,蕭律師去見了林夏,提出了和解,互換的代價就是把林夏保出來。
林夏摸著自己現在還紅腫的小臉蛋,委委屈屈的答應了,輕重緩急她還是分的清的。
跳樓的時候已經三點多了,這耽擱一會,錢文他們出來警察局,天已經快黑了。
錢文與林夏走出警察局。
警察局門口。
林夏還生氣呢,瞪了他一眼,然後氣鼓鼓扭頭要走。
“嗨,那個要自殺的。”錢文出聲叫住。
林夏聞聲,停步,扭頭看向錢文,咬牙,“你才叫嗨!你才叫那個要自殺的呢!”
錢文攤手,“那我怎麽稱呼,未請教。”
“你不用知道!”林夏皺鼻,癟了癟嘴,一甩頭轉身要走。
…
“原來你就這麽對自己得救命恩人的,見識到了。”錢文沒在喊她,一副原來如此的語氣。
林夏停步,她還不能真就這麽走了,要是不掰扯清楚,她到成小人了。
“你是誰的救命恩人!”林夏昂頭很是不服問道。
“你的呀。”錢文點了點林夏,“難道今天下午要跳樓的不是你?難道不是我救了你和你的朋友?
救命恩人這次稱呼,哪裡錯了麽?”
錢文一副請指教的樣子。
“誰要跳樓了,你才要跳樓了呢!
我是……我是……”林夏先是憤憤不平,然後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怎麽,是假跳樓?
看來,我猜的沒錯,當時從你眼睛裡就能看出,你根本就沒想跳樓,只是想弄出動靜,引你那個什麽瘋子的前男友出來。
既然這樣,你就更應該挨打了。
還記得在樓頂時,我打你耳光時,說的話麽?
你的兒戲,浪費公共資源,浪費警力,浪費消防員的精力,兩個耳光都是輕的。
要是因為你的胡鬧,兒戲,影響了同一時間其他地方的緊急情況,你就是殺人犯。”錢文認真說道。
林夏啞口無言。
她不是說不通,想不通的姑娘,可……
她摸了摸現在好有些腫的臉頰,她就白挨打了,多少有些憤憤不平。
“那……那……那憑什麽你打我,我們又不認識!”林夏強撐著胡攪蠻纏到。
“打你啊,嗯,我當時確實衝動了,義憤青年,血氣方剛。
那種情況,我身手敏捷,也只有我能迅速的救你們。
不管你們是要真跳,還是假跳。
你看你朋友,小雞仔似的被我從飛出樓體的狀態,救了回來,就證明我確實有救你們的能力。
咦……說到這,你更應該謝謝我了,我還救了你的朋友。”
林夏胸膛不斷起伏,好氣啊怎麽辦,可又沒理由發泄出來,她還不是那種蠻不講理,胡攪蠻纏的人,可……“要是我沒記錯,是你一揮手,把我朋友推出去的。”
“要是我沒記錯,是你的胡鬧,讓你的朋友處於危險之中,你是主因。”錢文學著林夏的說話方式道。
”啊啊啊啊~~~”林夏突然大喊,“好煩,好煩,好煩,我為什麽要跳這個樓,我真是傻了!”
理論不過錢文,林夏鬱悶的憋的慌。
錢文等林夏發泄了一會,見她恢復平靜,看了一下手表,問道,“請我去哪裡吃飯!
林夏懵懵的看著錢文,他們很熟麽,“我為什麽要請你吃飯,你剛剛打了我啊,而且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麽!”
“哦,對哦,忘了自我介紹了。
我叫錢文,趙錢孫李的錢,文人墨客的文,錢文。
還有……
我救了你,你不應該請救命恩人吃個飯,道謝麽?
至於你一直糾結的那兩個耳光,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剛剛在警局,我們這件事應該是完美和解了吧。
…
我讓我的律師,保你出來,你不追究我的衝動行為,這不是已經了結了。
那現在,我們倆不就是救命恩人與被救者的感恩關系麽?”
林夏這一刻崩潰邊緣。
不想在說話,辯論了,對面這個人好能說,她相信對方那張嘴能顛倒黑白。
“都什麽事,我受傷了,還要請打我的人吃飯。”林夏握拳。
“你可以走,只有你能說服你自己。”錢文說道,又鄭重提醒道,“你要跳樓,我救你,救命恩人哦。”
“呼~~”
林夏大口吐出口氣,衝著錢文猛的一揮手,“走,這頓飯之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我叫林夏,樹林的林,夏天的夏,林夏。”
“我,有車,坐我車去吧。”錢文叫住林夏,然後看向不遠處一直等待的蕭律師,走過去,“蕭叔叔,麻煩你了。”
“沒事,要沒什麽事,我先走了。”蕭律師用手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有事打電話。”
蕭律師走了。
“你車呢。”說要請他吃飯,林夏也拿的起,放的下,吃飯是吃飯,仇恨是仇恨。
“哪裡,走吧。”
錢文一指路對面的轎車。
錢文和林夏走近,司機急忙下車,給開門。
“邁巴赫?”林夏看著車標,驚訝道。
“嗯,上車。”錢文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這得有上千萬吧?”林夏坐進車裡,好奇打量道。
“還行。”錢文輕輕點了點頭。
林夏瞪大眼睛看著他,這個逼她給點讚,上千萬就這麽輕描澹寫,什麽身價啊,這麽豪。
就是她前男友程鋒,富二代,也就開著個幾十萬的車。
錢文他們走了沒一會。
肥四匆匆趕來,他剛剛去看在醫院的吳狄了,沒什麽大礙,吳狄讓他大哥吳魏保林夏出來,這不他帶著律師來了。
可……警察同志說,林夏已經走了。
“林夏去哪裡了?”肥四站在警察局門口,撓頭,疑惑道。
從我是余歡水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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