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專門堵我呢?”
錢文對小跑過來的齊唯民笑著說道。
“還真是堵你,緊趕慢趕,就怕跑個空,這不巧了。”齊唯民跑近,喘了口氣道。
“什麽事,直接打家裡電話不就行了。”
“我直接從家裡過來的,沒去小賣鋪。”齊唯民說道。
現在拉一條電話線,花銷也不小,齊唯民家唯一的座機在小賣鋪為家裡掙錢呢。
“著急麽,要是不急,我手頭上有些急事,咱們晚上我家聊,順便讓二強做些拿手菜。”錢文看了一下手表,跨上機車,看向齊唯民問道。
說到二強的菜,齊唯民就想流口水,要不是放不下面子,他都想天天去蹭飯,羨慕的看著天天能吃到的錢文,“晚上一定到。
不過事不急,兩句話的事,耽誤不了你什麽功夫。
就是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星宇想請你吃頓飯。”
錢文聽的有些懵了,這不過節,不過年的,請他吃飯幹嘛?
“什麽個意思,你們的喜酒?
我沒聽二姨,二姨夫說啊,是我消息落後了?”
齊唯民幸福一笑,“快了,快了,到時候你不包個大紅包,都不讓你吃席。
是這麽回事,星宇那天會帶個同學,想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錢文猛然醒悟,指了指自己,詫異道,“給我介紹對象?”
什麽時候他的終身大事,都要靠他人來解決了。
齊唯民點了點頭,“當初星宇為了采訪你,不是答應給你介紹同學認識嘛。
您老眼光多高啊,一直沒合適的,星宇就一直沒提,可記心裡了。
這次遇到合適的了,這不差遣我約你來了。”
“嗨,都一年前的事了,星宇還急著呢。
別了,我還沒淪落到用相親解決人生大事的地步,替我謝謝星宇,飯我就不吃了。
晚上一起來家裡,樂樂。”錢文擺手。
“別啊,我回去沒法交代啊。”
“拜拜了您哪兒。”
錢文說著,油門一擰,就要離去。
齊唯民急道,“起碼見見啊,合不合適,不見了才知道嘛。”
“走了。”
油門聲響起,機車竄了出去。
“膚白貌美,曲線曼妙,大長腿,學哲學的,台省人,說話那個嗲……”
嗚的一聲,錢文繞了一個圈,又回來了。
齊唯民似笑非笑,一副吃定他的樣子。
“說性格!
你什麽表情!”錢文傲嬌道。
齊唯民不禁嘴角一翹,可還是實在說道,“性格偏內向,文靜,溫溫柔柔的,喜好看書,尤其喜歡你作品。”
“還是個迷妹。
不過這台省……”錢文摸下巴道。
“你就說這飯吃不吃吧。”
“吃,後天有空,你們定時間。”
“好,沒事了,忙吧。”
錢文揮了揮手,車掉頭。
站路邊的齊唯民,突然又想到什麽,招呼道,“有空來我家一趟。
我媽最近胃老疼,不舒服,你抽空給看看。”
掉頭,剛剛走幾步的錢文又繞了個圈回來了,無語的看著齊唯民,“大結巴啊。
走,上車。”
“幹嘛,我還要回家呢。”齊唯民奇怪道。
“你說你個大孝子,分不清個輕重緩急啊。
二姨難受多久了?”錢文問道。
“有快一個月了吧,去醫院看了,說是胃炎,開了些藥,可感覺不怎麽管用,反反覆複的。
這不剛剛就想到你了嘛。”齊唯民說道。
“真行,都一月了才想到我。”
“我也以為我媽病好了,可前天看到她偷偷在吃藥,詳細一問我才知道,一直就沒好。
怕我們擔心,就沒說。”齊唯民說起這事,也是滿臉的懊悔。
“行了,趕緊上來吧。
給二姨看完病,我還有急事呢。”錢文拍了拍後座。
“你不挺急的嘛,要不晚上我扶我媽來。”
“不差這點功夫,一會路上遇到電話,呼上一下,讓對方等等。”
可齊唯民還是不怎麽想上錢文的機車,滿臉明顯的抗拒。
錢文疑惑,“怎麽個情況?”
“你這一腳沒我可不敢坐。
就上月,大馬路上,有人騎這玩意,轟的一下直接在我面前沒了,那個鮮血淋漓的,豆腐腦都出來了。
當時吐了個稀裡嘩啦,我現在還心顫呢。
我11路就行,反正你輕車熟路的。”齊唯民臉色變化,一會白,一會紅,要吐的趕腳。
“什麽一腳沒啊,難聽死了,我又不飆車,正常行駛。”
“我不信你沒飆過,人生建議,還是別騎這玩意了,怎麽看怎麽不安全。
以前也沒覺得,現在怎麽看怎麽跟肉包鐵似的。”齊唯民搖頭道。
錢文一樂,又是一腳沒,又是肉包鐵,哪位仁兄在齊唯民面前鬼火少年了,讓心季成這樣,都心理陰影了,要知道以前沒少借他機車呢。
“行,你自己慢悠悠走吧,不等你了。”
錢文說著,騎車走了。
齊唯民身後喊道,“你慢點。”
路上打了個電話,讓尋呼台人工服務,把他要發的信息呼出去。
二姨魏淑芳家不算遠,開機車很快就到了,正好碰到要出門,開店的魏淑芳。
“一成你怎麽來了,剛剛唯民還說找你去呢。
這是岔開了?”拿著鐵鎖,正打算鎖門的魏淑芳問道。
“沒,就是碰到唯民了,我才過來的。
屋裡說,我給您號號脈。”錢文把車支牆根,別擋道了。
“嗨,唯民這孩子,二姨沒事,就是時不時有些胃漲。
至於胃痛,早不痛了。”魏淑芳揮了揮手道。
“來都來了,看看又耽誤不了多會功夫。”
錢文扶著魏淑芳進去,家裡已經沒人了,都去上班了。
“對了二姨,小義師傅回來了沒?”
當初常本勇打了齊唯義,馬素芹道歉後緊接著就請了假,接著就在沒回來,聽說是回老家了,這都一年多了。
“馬師傅?哎幼,我還真沒問過。
小義也沒說過,你也知道他去年就換師傅了。
要不,小義回來我問問?”二姨魏淑芳說著,遞給他一個蘋果。
“不用了。”錢文也就是隨口一問。
啃了口蘋果,給二姨魏淑芳號樓號脈,望聞問切了一番,在根據前段時間醫院的問診。
可以確定,就是胃炎,不過已經有些嚴重了。
伴有腹隱痛、不適感、腹脹、早飽、噯氣、惡心、反酸等不良反應。
“沒事吧,二姨最近都感覺好了。”二姨魏淑芳笑著說道。
“不嚴重,不過也要重視,大病都是小病來的,這家裡大大小小都得你照顧,你要病倒了,他們都得喝白水啃饃饃。
給我來張紙,我給開副藥,直接去藥店抓就行。
先吃七天,一天兩次。”
“哪有那麽嚴重,你姨夫,唯民那個不會做飯,淨瞎胡你二姨。
來喝瓶北冰洋。”
錢文笑著喝了口這個時期著名的飲料,然後低頭在紙上寫藥方。
順便,不經意問道,“二姨,你是不是老是吃剩菜剩飯,不好的水果,就是有些爛的蘋果,梨什麽的。”
“誰家還沒個剩菜剩飯啊,扔了怪可惜的,再說都是從餓肚子過來的,沒那麽金貴。
你是說,二姨的胃痛是怎麽來的?”
“嗯,大部分病因是這麽回事,以後可不敢這麽吃了。”
他算是知道魏淑芳後面的胃病,切胃是怎麽來的了,都是這麽飲食不檢點,小病變大病的。
“好了,把這個給唯民,喝上一周,應該會有好轉,完了我在過來。”錢文抬頭,把藥方遞給二姨魏淑芳。
二姨魏淑芳看了看,也沒看懂。
“二姨,我還有事,先走了。”
錢文看了下時間,起身道。
二姨急忙給他口袋塞了兩個蘋果,口袋鼓鼓的,錢文笑了笑沒矯情,拿出一個隨意擦了擦就是一口,甜酸,甜酸的,二姨見了又給他塞了兩個。
“哎幼,我的親二姨誒,口袋要撐破了。”
錢文推著機車走到巷口,他沒有著急走,而是等齊唯民。
沒幾分鍾,就看到齊唯民了,手裡拎著兩個油包。
走近,他輕輕一嗅,“小籠包。”
齊唯民笑著點了點頭,然後關心問道,“我媽怎麽樣?沒事吧?”
錢文臉一沉,齊唯民心中一咯噔,“事大了,你在不注意,讓二姨吃剩菜剩飯,隔夜飯,帶爛的水果,喝太燙的熱水這些東西。
就準備得癌,住院吧。”
齊唯民被嚇了一跳,急忙抓住他胳膊,焦急道,“你別唬我,這是開不得玩笑的。”
“誰跟你開玩笑了。
病情反反覆複,已經有加重跡象,在這麽不注意,最晚兩年,你得向我借錢。”
錢文拍開齊唯民的手,跟他詳細說了二姨的病情,見他聽明白,並重視了,就跨上機車,揮了揮手,“我沒跟二姨說她真正的情況,病人心情很重要。
記得按時吃藥,走了。”
“你……你騎車慢點,這玩意真危險。”回過神的齊唯民衝著離去的錢文喊道。
“馬上就換汽車了。”錢文背著身子,搖了搖手。
齊唯民一噎,突然不想關心對方了,實在秀他臉上了。
錢文一路往火車站方向開,不過不是出站口,而是運貨的列車暫時存貨的倉庫。
到了地方,口子上就看到了工作室的齊文,一見著他就遠遠揮手。
“等急了吧。”
錢文歉意道,因為他的原因,讓對方多等了小兩個小時。
“老板,我倒是不急,就是孫經理他們急了。
貨我已經找人看過了,一件件檢驗的,沒問題,都是上等的彷品,要不是標上了咱們自己的字樣,幾乎以假亂真。
還有火車站的倉管也來催了,讓我們今天晚上前,把貨拿走,要不然他們幫咱們清理。”
錢文在停機車,齊文在一旁匯報道。
“孫經理哪裡我知道了。
這倉庫不是讓你多續幾天的費嘛。”
“老板,這火車的倉庫最近吃緊,而且我聽說最近幾天要來好幾列的貨物,聽說是政府方面的。
現在倉管都在清庫了,根本說不通,有錢都不掙。”
錢文點了點頭,在齊文的領路下,往貨物倉儲處走,路上一頓,想到了什麽,給齊文的口袋裡塞了三個蘋果。
齊文感覺奇奇怪怪的,看他辛苦,獎勵他的?
彎彎繞繞,一段路程後,他們到了地方。
倉庫口,有三個人在不斷渡步,徘回,很是焦急。
看到錢文,多雲轉晴,喜出望外。
急忙迎了上去。
“誒幼喂,喬老板你可露面了。
兩天前就約好,驗貨,結尾款,這一直不見蹤影,我還以為我們鬧什麽誤會了呢。
您要再不出現,這麽大筆款項,我上吊的心都有了。”
錢文伸手,握著孫經理的手重重搖了幾下,抱歉道,“實在是抱歉,都是我的錯,驗完貨,中午我自罰三杯。”
“只要咱們合作順利,我陪喬老板三杯。”孫經理豪邁道。
“好,先看貨?”錢文說道,越過身前幾人,看向後面的倉庫口。
“對對對,驗貨,先驗貨。”
孫經理比他還急,急忙往倉庫裡請。
裡面還有兩個中年人,一見到錢文就喊老板,這是他的人,專門為他驗貨用的。
一旁整整齊齊放著二十幾個裝訂好,包裝好的長條大木箱子。
孫經理也是心急之人,越過所有人,上前就拿開一木箱,裡面全是填充用的報紙,木屑等等,伸手從裡面拿出一盤子。
“喬老板您看,上等的青花瓷。”
錢文笑著接過,開始仔細打量了.
釉質透明如水,胎體質薄輕巧,潔白的瓷體上敷以藍色紋飾,紋路是山水,素雅清新,充滿生機。
隨著青絲的華彩,天青色的煙雨,在釉色的渲染中,勾勒出水墨的留白。
看著就喜人,不禁喜愛。
“好東西,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
“喬老板,不誇張的說,您是找對人了,我們窯在景德鎮都是出了名的。
這批青花瓷更是燒製的一等一的好。
看看這煙雨般的勾勒,古樸凝香,純淨高雅,墨落幽芳,純靜中有絲絲的雅韻,一種古樸寧然的芳菲滿溢……
這釉質……”
孫經理拿著一個小碗,滔滔不絕的為錢文介紹著。
錢文興致勃勃的聽著。
要不是在每個青花瓷瓷器上都有一個‘食’字的落款,真以為這個是倒買倒賣,造假文物買賣接頭現場了。
這批定製的青花瓷瓷器有碗、罐、蓋,大小盤、碗、梅瓶、玉壺春瓶等。
都是為二強將要開的私房餐廳準備的。
要麽不做,要麽就做到精益求精。
二強的私房菜,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走平民路線,定位就是奢侈。
從選址,餐廳環境,到菜品,再到餐飲用具,都是精益求精。
餐廳,菜品是一大亮點,環境也是一大亮點。
客人不在多,而在於精。
格調在一開始就放那,他們隻接會吃的食客。
民以食為天,只要菜品是真的回味無窮,華夏有錢人太多了。
就是普通人,都會省吃儉用,為自己的味蕾,康慨解囊一次。
在加上他這麽多年的人脈,二強的私房菜一開張,路子走穩,沉澱下來,想不聞名遐邇都難。
又聽孫經理補充了一會青花瓷的有趣知識,錢文就揮手招來齊文。
“老板,這幾天,我已經讓老何,老武二人,把所有的瓷器都檢查了一遍。
按我們和對方簽的合同,有瑕疵的全部退回,重新燒製。
那邊兩箱就是次等品。”
齊文指向一旁孤零零的兩個木箱。
一旁等待的孫經理面色有些尷尬,他是真沒想到對方驗貨驗的這麽細致。
又不是真的青花瓷,都是高彷,還有個人的落款,還是要用於餐飲,他們裝貨的時候就想對方不可能檢查那麽細。
誰成想,對方比自己想的還要檢查的細。
錢文看到了對方難看的臉色,微微笑了笑,他鴿了對方幾天,不僅僅光是為了家事堵喬祖望,還有就是讓自己安排的人能細致驗貨。
其實就是他早早來了,按合同他也是可以一件一件檢查的,可哪樣會讓事情複雜一點點,他是怕麻煩的人,還不如他不出現,安排自己的人來先行對接。
驗完了,他在出現,你好我好客氣一番,尾款一結, 多簡單。
要是沒驗貨完成,就是堵到喬祖望,他也不會露面,見孫經理的。
“孫經理,我在金陵飯店備了酒席,我們簽合同去。”錢文笑著說道。
“好好好。”孫經理急忙應道,可又猶豫了一下,看向那兩箱挑出來的次等品青花瓷器,看向錢文,“喬老板,這些其實瑕疵不大,要不您低價收了,我也掙個運費。”
錢文搖了搖頭,堅持原則道,“我只要精品,就是因為你們家在景德鎮做青花瓷器是數一數二的,我才花大價錢找你們的。
一分錢一分貨,這東西我們餐廳用不了。”
孫經理歎了口氣。
剩下的就交給專人了,外面備了車,錢文帶著齊文,宴請孫經理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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