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花聽到南建龍說出給這個字,她嘴角忍不住的的上揚。
她眼神中已經出現了得到四十萬的瞎想了。
夏君山眉頭緊皺,花錢消災不痛快!
“給你個屁~”南建龍一個大喘氣後,對著蔡根花怒火道。
錢文眼睛瞬間睜大,好家夥,有些出人意料,他以為都到這份上了,南建龍這個知識分子,對滿身是刺,不要臉的蔡根花屈服了呢。
夏君山也看向南建龍,雖然回答很解氣,可這讓他更頭痛了。
剛剛嘴角上揚,憧憬的蔡根花,臉瞬間陰下,沒有好臉的看向南建龍。
“老不死……”蔡根花怒火上湧,開口就罵。
“滾,滾出我家,立刻馬上。”南建龍右手顫抖著擦了擦嘴角,目光滿身厭惡。
“我要把你的……”蔡根花瞪著南建龍。
“隨意!愛給誰給誰。”南建龍喘著粗氣,目光開始平靜。
“好你不要後悔,在找我可就不是這個價格了。”蔡根花手一甩,以為南建龍是嚇唬自己,進入臥室收拾東西去了。
“爸……”夏君山見蔡根花進來臥室,遲疑了一下,隱隱約約小聲道,“要不少給點,您名譽重要。”
南建龍看了夏君山一眼,他對自己這個學生,女婿是真滿意,心好,溫和,善良,照顧家,體諒包容南儷。
可太溫和了,遇到這事就如張嘴咬刺蝟,無從下口。
南建龍沒有回答夏君山的話,而是扭頭看向一旁一直看戲的錢文。
“好看麽?滿意麽?舒心了吧?”南建龍目光平靜看向錢文,輕聲道。
錢文挑眉,這狀態,剛剛還怒發衝冠呢。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我只是夏哥的司機,接送一下,你無視我就好了。”錢文才不會承認自己吃瓜的心態。
南建龍沒理錢文的話,繼續說道,“既然看舒心了,那就幫我個忙吧,就算是票費了。”
錢文奇怪,這是要幹嘛。
“夏哥就給跟前,有什麽事,你自己跟他說就行了。
你的事,我辦不了。”
錢文一點也不想了解要幫什麽忙,直接拒絕道。
“對啊,爸,我在呢,有什麽吩咐,你說。”夏君山急忙道。
南建龍看了夏君山一眼,歎了口氣,“替我報警,你做吧。”
夏君山一僵,這警可不是那麽好報的。
今天這事能報警麽?當然能報,這事都不能報警的話,就沒事能報警了。
可是報警後的後果呢,恩師一輩子以文化人自居,要面子,現在身體也垮了,要是真傳出什麽流言蜚語,果照什麽的,這還活不活了。
真出個事,他怎麽和南儷交代。
現在難點就在這裡。
錢文聞言,好奇的打量著南建龍,決定挺明知,可決心不是那麽好下的。
“爸,要不我和她談談吧,花點錢,花錢消災。”夏君山咬牙道。
南建龍搖了搖頭,他就怕,這錢花了災還消不了。
口子不能開,一開,說不定就成無底洞了。
別看他現在面無表情,好像平靜了,可是心中怒火萬丈,真想活撕了那個毒婦。
可在生氣又有什麽用,無濟於事啊。
“你自己打不就行了,這還需要我幫忙?”錢文說道。
“這個決心我下不了。”南建龍閉目靠在輪椅上。
錢文有些理解了,這是投鼠忌器,心裡有顧忌,讓自己來快刀斬亂麻。
“還是我先談談吧。”夏君山說道,說著他就要去找蔡根花。
“夏君山!”南建龍睜眼,嚴厲的叫住。
“爸,她手裡有照片!”夏君山無奈道。
南建龍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嘴,腿,“你看看,你看看,我成什麽樣了,沒活頭了。
我癌細胞擴散了,就是正常活,也活不了多久,現在也就沒幾月了。
我不想臨死前,還讓毒婦威脅我一把,我心不順。
我的錢就是扔了也不喂畜牲!
就這樣吧,你要麽幫爸報警,要麽說服顏鵬。”
夏君山手握電話,一會望望蔡根花的臥室,一會緊緊手裡的手機,猶豫不決。
錢文砸了咂嘴,南建龍自作孽不可活,也算是報應。
“顏鵬,給個主意。”夏君山看向他。
錢文眼睛動了動,想了想,南建龍固然可恨,可蔡根花也不是什麽好鳥。
這舉手之勞的忙,到底幫不幫?
這時蔡根花拉著行李箱出來了,她對著南建龍冷哼了一聲,沒理錢文和夏君山,邁步就想走。
“站住。”錢文皺眉說道。
蔡根花止步,扭頭問道,“怎麽?你打算提死老頭給錢。”
剛剛這話他還聽得挺自在,感覺有趣,現在有些刺耳。
“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來,你等等吧。”
南建龍氣受了,氣了個半死,他也算舒心了,蔡根花這個禍害就不要放出去了。
“你說什麽,我告訴你就是警察來也是抓這個老不死,跟我有什麽關系,我……”蔡根花潑勁立馬上來。
錢文點點頭,不在意道,“你說的都對,那你等等,看看他怎麽被抓。”
蔡根花有些慌了,乾這個,最忌諱就是警方介入。
“這不關我的事。”蔡根花說著就要拉行李箱走,剛邁出一步,她停頓了一下,扭頭看向南建龍,夏君山,“我的補償不能少,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後天我在來。”蔡根花說著看了看地上的照片,威脅道。
夏君山攥著手機的手突然一緊,青筋暴起,右手拿起手機撥通報警電話,左手拉著蔡菊英。
他不能讓對方走,今天之後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你幹嘛,放手,我告訴你別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蔡根花用力甩著夏君山的手。
錢文沉吟了一下,彎腰掏出袋子中的礦泉水,猛地砸了出去。
“嘭~”
“啊~”
正中蔡根花腹部。
錢文起身走到蔡根花跟前,一腳蹬開立於一旁的行李箱。
“哐啷~”
蔡根花被嚇得抖了一下,驚恐的看向錢文,哆哆嗦嗦道,“你,你要幹什麽,我告訴你,我不怕你。”
“你還是等等吧。”錢文輕聲說道。
這個門要是不進,他要是不露面,這事過不過都無所謂。
現在夏君山都報警了,他就是看著對方的面子上,也不能一直坐著了。
要不然,朋友都沒得做。
夏君山報完警,掛了電話。
報了警,木已成舟,夏君山突然輕松很多,他拍了錢文胳膊一下,走到蔡根花跟前,“就讓警方做判定吧,要是確實需要我們補償,一分不少都給你。
要是判定你敲詐勒索,就等著坐牢吧。”
“我有照片,你不想老不死活了麽?要知道他可受不了刺激。”蔡根花急忙說道。
事情有些不受控制,她著急了。
“就我這樣,還能活多久,不勞你費心了。”南建龍看向蔡根花悶聲悶氣道。
見事情徹底脫離掌控,蔡根花急了,背後滲出冷汗,急忙道,“開玩笑的,我剛剛胡說八道,根本沒什麽照片,你們讓我走吧。”
錢文搖了搖頭,對付這些人,你就得比她硬,比她頭鐵,對方自然就軟了。
“南建龍!你想魚死網破!”蔡根花眼眶欲裂,吼道。
“我隻想安安穩穩走完自己這最後一段路,是你起了歪心思。”南建龍突然沒有心思大吼大叫了,他好瞌睡,想休息。
蔡根花眼睛一轉,行李箱也不要了,拔腿就往外跑。
夏君山見狀急追。
錢文揉了揉鼻子,撿起地上的礦泉水,瞄準蔡根花的背,用力扔了出去。
“啪~”
蔡根花一個趔趄,夏君山一下摁倒她。
蔡根花不斷掙扎,口中,罵罵咧咧。
這時房門被敲響。
“這是警方到了?”錢文問道。
“開門吧。”南建龍看了看地上的照片,閉上了眼。
這警察來,領裡街坊的肯定都能看到,不過今天是什麽結果,他的臉是丟定了。
在死前,都是話題中心。
錢文越過不斷掙扎的蔡根花,打開門,讓他出乎意外的是。
“南儷?”
“顏鵬,你怎麽在這?”門外,南儷疑惑道。
錢文眨了眨眼,讓開身,“進來說。”
走進的南儷聽到了蔡根花的呼叫,急忙走進客廳。
見夏君山摁著蔡根花,急呼道,“夏君山你在幹嘛?”
錢文關上門,走了進來,“你先去照顧你爸吧,一會警方來了,你就都知道了。”
“我爸怎麽了?”哪裡急忙看向南建龍。
南建龍腦袋低的很低,一副不想讓南儷看見的樣子。
今天這事,不管因為什麽,他這張老臉是丟盡了。
南儷扔下手裡的菜,跑了過去。
南建龍行動不便後,南儷怕他吃不好,就時不時下班買些新鮮的菜送來。
尤其是今天夏君山說,南建龍知道他辭職的事了,哪裡就想來解釋一下。
這就趕巧了。
“爸,你沒事吧,讓我看看。
你的嘴怎麽了?
這倒地發生了什麽,是蔡根花偷東西麽?
啊~這……這照片是什麽……”南儷蹲在南建龍身前關切道。
她看到地上散落的照片,滿是疑惑。
“嵐嵐,你別問了。”南建龍閉目,痛苦說道。
南儷看向錢文,夏君山。
錢文聳聳肩,坐到沙發上,不關他是,他是路人。
夏君山糾結死了,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蔡根花掙扎了一會,趴著不動了,嗚嗚直哭,裝可憐。
一頭霧水,滿是疑惑的南儷左望望,右看看,也沒人給她解惑。
客廳就剩下蔡根花的哭聲。
等了一會,大門再次被敲響,南儷看向夏君山。
“應該是警方到了。”錢文看了看時間,估摸道。
聽到了的蔡根花身子一顫,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以為文化人的南建龍不敢,要不然她也不會出此下策,要不就慢慢熬了。
南儷打開門,來的兩個警官出示了警官證,最後跟著進來。
這時夏君山也放開蔡根花了。
蔡根花一見警官,急忙喊道,“救命啊,打人了,他們不給我工資,打人啦。”
蔡根花一陣亂喊。
“好了,有話好好說,大喊什麽。”一位警官嚴厲道。
“他們一家欺負我。
老頭猥褻我,我無法忍受就要走,可要工資他們不給,就叫來人打我。”蔡根花哭著說道。
錢文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惡心,真是人生百態,什麽人都有。
“警官你好,我想您聽了這個應該就明白了。”夏君山說著掏出手機,點開錄音。
裡面放出剛剛他們在客廳的對罵,蔡根花模模糊糊的威脅,要錢。
南儷慢慢目光凝聚,凶狠的盯著蔡根花。
“你……你……”蔡根花語無倫次了,她已經很小心了。
“你站到一邊。”以為年長的警官嚴厲道。
“小王,你帶著她去一旁詢問一下。”年長警官說道。
年輕的警官點點頭,帶著蔡菊英走到餐廳。
“你也從頭到尾說一下吧。”年長警官看向夏君山說道。
夏君山點點頭開始從頭說起。
夏君山這裡平平靜靜的敘述,蔡根花哪裡是聲情並茂,慷慨激昂,就差蹦起來了,想讓年輕警官相信自己。
等夏君山說完,年長警官點點頭,看了看一直閉目,沒有動靜的南建龍,“你們把地上的照片,優盤都收一下,推上當事人跟我去警局。”
“好的。”夏君山道。
“等等,我有個東西,警官你也看一下。”
說著錢文走了過去,掏出手機放映蔡根花舌戰南建龍的視頻,裡面有一小段威脅要四十萬的畫面。
這視頻不長,也就幾分鍾,是他看南建龍吃癟,想收藏下,以後開心開心,沒想到這時用上了。
不過因為拍的隨意,有些沒頭沒腦,不過加上夏君山的講述和錄音,全過程也就全了。
夏君山看向錢文,他錄音是見南建龍說蔡根花是騙子,看對方咄咄逼人,才錄的,也算是有心之舉。沒想到顏鵬拍視頻了。
有了這些東西,年長的警官也知道發生了什麽,對他們也客氣了不少。
蔡根花的筆錄年長警官也看了,看的直皺眉,當他們警方是酒囊飯袋麽!
跟不客氣的到蔡根花去了警局。
錢文,夏君山他們也跟了去。
到了晚八點,四人才出來,蔡根花留下了。
沒想到對方還是有案底的人,是個老手,經常以保姆身份騙人。
不過以前事不大,這次有他受的,敲詐勒索未遂,已經著手實行犯罪,由於犯罪分子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的,是犯罪未遂。
她這次是坐定牢了,四十萬,有的坐了!
南建龍的果照也都找回來了,讓夏君山放下了心。
“我就先走了。”錢文看向夏君山和南儷。
“顏鵬,這次謝謝你。”夏君山急忙感謝道,南儷也感謝道。
錢文笑了笑,“你別怨我吃瓜子就行。”
南儷疑惑,沒明白什麽意思。
夏君山神情一滯,想到了錢文看戲的樣子,乾笑了兩聲。
“嘿~”南建龍看向錢文,叫道。
錢文看過去。
南建龍張口想要說什麽,可突然舌頭麻了,口舌不利,一下說不出話來。
“啊,嗚,呃,噢~”南建龍神色一下慌了,張口大叫。
“嗯,我知道,你不會感謝我的,我也不在意,也就是為了夏哥。”錢文還以為南建龍在惡心自己,擺擺手不在意的走了。
南儷和夏君山也同樣以為是這樣,沒在意,看著錢文開車走了,正要推南建龍回家。
“噗通~”南建龍整個身體一軟,倒在地上。
“爸~”南儷驚恐道。
錢文不知道這些,開車回家了。
回了家,子悠他們已經吃完飯了。
“回來了,菜還給你熱著呢,趕緊吃吧。”蔡菊英急忙起身忙活。
“您別動了,看電視吧,我自己來就行。”錢文笑著阻止道。
蔡菊英笑了笑,繼續手上的動作。
“你幹嘛去了,打個球這麽晚回來。”坐在沙發上的田雨嵐好奇問道。
“夏哥心情不好,就多待了一會。”錢文沒有說南建龍家的事,蔡菊英一旁呢。
換了衣服,看了看在擦自己足球的子悠,坐在餐廳吃飯。
時間流逝,子悠放暑假了。
這段時間錢文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股票,因為投的有些早,最佳時間還沒到,有些賠了,有些賺了。
因為他主要目的不是為了以炒股發家致富,只是為了搭一趟順風車。
所以非常理智,以不賠錢為目的,一點風險都不冒,這段時間還微微賺了一點,不過也只是一點。
不過到是對股市行情熟了不少。
有些錢也抽了出來,等年底,倒是有幾個同事知道他玩股票,推薦了幾個行情看著不錯的,可他都沒看上眼,他就對醫療,原材料,疫苗方面的股票感興趣。
最近他們家過的越發艱難了,錢文多次看到田雨嵐在悄悄的哭。
因為暑假了,子悠的夏令營,學校組織的活動,擇數組織的活動開始了,花錢的大頭來了。
田雨嵐不允許別的孩子有的子悠沒有,只要子悠願意去的活動都報。
就這樣家裡難上加難了。
錢文為了配合田雨嵐,車也不開了,他最近因為細心經營領導關系,升職了,工資加了點,可國企就不用說了,加也就那樣。
不過倒是堵住田雨嵐說他沒上進心的嘴,現在田雨嵐就是有苦自己咽。
其實他們倆的工資加起來是真不少,可是以前月月都有顏父顏母補貼,田雨嵐大手大腳慣了,現在生活費銳減一半多,她當然難受了。
南建龍癱了,不能動彈,不能言了,也就眼珠子能動動了。
現在他在一個專業的療養機構,接受專業的護工照顧。
他應了自己的願望,安安穩穩,有人照顧的養老。
蔡菊英知道後,讓錢文開車帶她去見了見,不過最後蔡菊英還是就遠遠的望了望。
中午,錢文溜達著往家裡走。
在進樓棟口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轉身慢步,小聲的走了過去,是田雨嵐,她坐在不遠處的花壇上接著電話。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最遲後天我一定交費,你們先給我兒子報上,放心……”田雨嵐說完,掛了電話,她眼睛無神的看向遠處。
剛剛是兒子足球隊的電話,讓續費了,可她口袋裡也就三百多了,這離發工資還有一周,她想想都心裡苦。
她怎麽就活成了這樣,有車不敢開,這個季度的物業費她一拖再拖,在公司不敢點外賣了,能省一點是一點。
到是還有一部分錢, 可她不敢動啊,那是子悠下學期的輔導費,動不得。
每個月錢緊的……
“哇……”田雨嵐實在忍不住了,哭了出來。
她現在就想哭,什麽也不想管,心裡委屈。
錢文在幾步處看著,沒有上前安慰,他已經見過田雨嵐好幾次偷偷哭了,不用想就知道是錢的事。
房貸,車貸,保險,衣食住行,輔導班,月月基本光光,那個都不能縮減。
田雨嵐有些想念,以前顏母每個月來家了。
錢文等了一會,見田雨嵐哭的差不多了,準備上前安慰。
隨意扭頭,他看到顏母提著東西向他家方向走了過來。
田雨嵐不知怎麽了,剛剛熄滅的哭聲,又出現了,比剛剛還大。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