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昊本不想把事情搞大,猥瑣發育他不香嗎?
得罪官二代又是何苦來哉呢?
但形勢逼人,如果不能證明自己的圓錐形石鏃,更尖利,更有穿透力的話,那不但之前的努力會前功盡棄,就是以後,他也將很難再有翻身的機會。
他必須在這個時候證明自己,否則迎接他的將是萬劫不複。
雖是同族,但山海部落裡從不憐憫弱者。
於是,當他看到和石老站在一起的圖騰戰士風山時,就想邀請風山來用各自的石鏃,各試一箭。
至於,風山是否會偏袒石老的兒子,風昊估計可能性不太大。
並非他覺得風山有多公平公正,而是作為一名圖騰戰士,他肯定有自己的榮耀和堅持,否則也不會獲得族人的認可和尊敬。
再說,都是同族之人,還有周圍這麽多人在場,一名圖騰戰士絕不可能會愚蠢的公然偏袒。
想好了這一切,風昊越過石老的兒子,先走向了石老恭敬一禮,不管這個人如何看不起自己,他的兒子如何羞辱自己,這都是他製作石器的啟蒙師傅。
雙手敞開,手尖向天,恭敬一禮,喊石老,這都是該有的禮節。
石老看了看昊,皺了皺眉,點了點頭,示意可以,但眼中的疑惑之色又多了一分。
然後,昊又同樣恭敬地向石老身旁的風山行了一禮,同樣簡單的說了幾句他要和風鏃比試石鏃的前因後果之後,懇切地邀請風山來給他們當這個試箭人。
頭上插著一根豔麗翎羽,脖子上帶著一串粗大獸牙項鏈的風山咧嘴笑了笑,也同樣點了點頭,磐石石鏃如果足夠尖利的話,確實可以射入石頭。
從腰上的獸皮箭袋裡,抽出了兩支稍條箭,遞給了風昊,眼中似有鼓勵之意,然後又繼續和石老聊了起來。
接過兩支箭後,風昊端詳了一下,幾乎長短一樣。
箭尾有翎羽,應該是野雞的羽毛。箭頭是黑色三角形的磐石石鏃,光潔而尖銳,應該出自石老之手。而箭身是一根頗為筆直的稍條。
這是幽州一帶特有的低矮灌木,由於主乾筆直,又低矮結實,常被用來製作箭身。
風山的意思很明顯,遞出兩支箭,是讓他們自己各選一支,然後綁縛上自己的石鏃。
而對於他這個圖騰戰士而言,自己和風鏃的比試,不過是一場族中兩個小屁孩的爭鬧而已,沒多大事。
這時風鏃也走了過來,向風山樂呵呵行了一禮,叫了一聲叔。
山點了點頭,也樂呵呵,同樣給予鼓勵。
對於氏族的後輩,他一向都支持他們好勇鬥狠的,流血流汗,比拚廝殺才是真男人。
然後,鏃又喊了石老一聲阿父,並志氣滿滿的說道,“看我教訓他。”
沒有故意選擇,鏃信心滿滿的直接從昊手裡拿過來一支稍條箭,然後跑回了不遠處自己的石器室裡。
應該是去換箭頭了。
昊也回了自己的石器室,把自己打磨的圓形石鏃也換到箭頭上。
很快,兩人拿著裝有自己打磨的石鏃稍條箭,回到石老和山兩人站的那顆大杏樹下。
此時,應是谷雨時節,山海幽州乍暖還寒,正是杏花含苞待放的時候。
樹上正有無數一顆顆粉白腦袋的杏花骨朵,而樹下此時也熱鬧非常,人頭攢動。
很多族人都圍在這裡看熱鬧,想要看看這場爭鬥的結果到底會如何。
山首先接過了鏃的箭,
看了看上面換上的,頗為粗笨的三角形箭頭,用手指肚試了試那個頗為光滑的刃尖,頗為讚許的對鏃點了點頭。 鏃見山似乎很讚賞他的石鏃,本來就高昂的大腦袋,昂的更高了。
矮他半個頭的昊只能看到他的鼻孔。
看過了鏃的箭後,山摘下了身上的獸角硬弓,左手持弓,右手引箭,拉了一個滿月。
在一眾族人面前,頗有些耀武揚威的架勢,對準了一塊昊石器室門口的大石頭。
緊抓箭尾的手指一松,“嗖!”
一支離弦之箭如隕石墜地,在空中劃過了一道黑亮的光線,砰的一聲,射入了那塊大石頭之內。
“彩!”
“彩……”
“一箭入石,彩!”
“簡直是神射!不愧是我匏瓠氏族的圖騰戰士。”
“彩……”
在眾人一片喝彩聲中,山大嘴上揚,搖頭晃腦,哈哈直樂。
然後,看著昊,頗為鼓勵道:“該你的了。”
昊輕吐一口氣,遞出了自己的箭。
這時他清晰無比的聽到了心跳加速的咚咚聲,有些緊張,因為他輸不起。
而這場比試對於鏃來說可能是一場顏面之爭,一旦輸了可能會有損顏面,但對於一個官二代來講,這點顏面他還丟得起,別人也不會因為這一次的勝負而輕看他這個官二代。
而對於山來說,差不多就是一個笑話,一次童心未泯的玩鬧。
但對於昊來說,這場比試,卻事關生死。
一旦輸了,證明他的新發明完全沒用,那不但他這些日子的努力統統白費,而且,就算是日後的生活也將苦不堪言。
如果今日交不上兩枚合格的磐石石鏃,他不但將從此失去安身立命的石器室,也會失去他在部落裡的最後一絲尊嚴和謀生之路。
那等待他的無疑會是更為淒慘的結局。
本來母親死得早,父親另娶又生了一個更為強壯出色的兒子,早已把他拋棄了。
如今再失敗的話,恐怕氏族也要拋棄他,將他隨意處置,驅逐出去了。
這在部落裡是有很多先例的,這就是山海世界。
強者亢盛,而弱者卑伏,沒有用的人是沒有生存空間的。
看著神色如常,強壯如山的風山,搭好了弓箭,漸漸拉滿,昊感覺這一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血液呼吸仿佛都凝滯了一般。
“嗖!”
山在眾目睽睽之下,拉了一個滿月後,快速松開了右手手指,又一道如隕石墜地般的黑亮光線,劃破天空,砰的一聲射入了大石塊,然後……砰的又一聲,沒入了後面石器室的土牆裡面。
“石頭被射穿了?”
“……?”
本來喧鬧的人群在這一刻突然詭異的一片寂靜,好像在場眾人全都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在了眼前一般,一時半刻間根本都反應不過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隻從未見過,看著怪怪的圓錐形箭矢,怎麽一下就穿透了那塊大石頭,又射入了後面土牆裡了?
誰能解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