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風昊並沒有如願的加上班,吃了整整一大釜的粟米野菜粥後,他就眼皮打架的厲害。
用柳枝淨了淨口,又用一個大木板堵住了房門後,他就一頭倒在了一張草甸子上,死沉死沉的睡了過去。
“勾勾勾……”
直到第二天,晨曦初上,部落裡的雄雞報曉,一聲接一聲的此起彼伏,風昊才猛然睜眼。
“臥槽,我怎麽睡過去了!班還沒加呢!”
穿越前他就是一個工作狂,整天撲在事業上,早早地出門,晚晚的回去。
老婆孩子抱怨他也不理,一個人貸款創業哪那麽容易,每個月要還銀行的貸款利息就以萬計,複古遊樂園裡的各項遊樂設施的維護保養,十幾個員工每天的吃喝拉撒,哪一項能離開他的身影。
不是自己的買賣,誰願意多做多管?沒有人!
都是懷揣著夢想,不用乾活就能拿到工資的同道中人。
你自己不操心還指望著別人替你操心嗎?
所以,風昊早就形成了晚睡早起的習慣,不管前一天有多累,第二天肯定能早起。
每天的神經都是緊繃著,只是如今都穿越了,不用還貸款了,還用每天這麽努力嗎?
答案是需要,他在這裡也有奮鬥的目標和夢想。
那就是有朝一日,成為一名身具圖騰巫法的大巫。
不過,這是個長期打算。
現在他需要先能在這裡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
“哢哢哢……”
掏出了爐膛裡的炭灰之後,重新填上柴火,先是極易燃燒的枯葉,然後是一些細乾枝,最後才是一些大的木塊。
所有的柴火都是部落裡提供的,在窩棚後面有個柴垛,石器室的人都可以隨意取用。
哢哢哢,風昊不停敲擊著手中兩塊黑色的燧石,發出簇簇金黃絢爛的火花。
天皇燧人氏學鳥啄燧木,發明鑽燧木取火之後,又取用燧石鑿擊取火,使山海先民從此結束了茹毛飲血,經常因腸胃病而死的困苦處境。
鑿擊燧石產生的火花溫度並不高,想要直接引燃一些木塊,那是異想天開。
但是想要引燃一些極易燃燒的枯葉還是不難。
哢哢哢,隨著兩塊燧石猛烈的撞擊,道道金黃火花不停的衝擊樹葉,使得樹葉開始碳化,冒煙,直到呼的一下,燃燒了起來。
很快,星火相傳,樹葉引燃了樹枝,樹枝最終引燃了上面的木塊。
風昊用笤束刷了刷鍋,重新倒進了水,架在了高爐上面,蓋上了蓋子。
然後,拿起一個乾淨的大瓢,到米缸裡盛米。
黃橙橙的粟米,發出嘩啦啦的響聲,猶如天籟,格外動聽。
然後,就是淘洗粟米,洗切野菜。
等到陶釜裡的水開之後,風昊用瓢先盛出了一瓢,留著涼些後喝。
喝開水一直都是他的習慣,當然,最好能再有點茶葉,那就更美了。
飯後,風昊舒展了一下筋骨,開始乾活。
雖然成不了圖騰戰士的兒子,可以生活無憂,身穿雪狼皮衣,但是,我可以努力成為圖騰戰士啊!
“噠噠噠……”
搖杆轉動,一塊砸好的尖銳小石子,被固定在圓筒狀的青銅爪頭上,不停的在一塊厚重的磨刀石上,翻滾打磨。
“旋轉個半小時,就能打磨出一枚圓錐石鏃,一天工作十二小時的話,就是二十四枚……”
……兩枚石鏃打磨好後,
風昊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胳膊,不禁皺皺了眉。 “……就這麽一天工作十二小時有點難啊……,要不降低點要求,反正也有米下鍋了,生活沒那麽窘迫了,……
一天工作十小時?……”
就這樣一邊打磨石鏃,一邊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與疲勞鬥爭,與困乏搏命。
“啊……我要繼續搖!”
終於,第十枚石鏃打磨好了,風昊長吐一口氣,瞬間松懈了下來,整個人差點仰躺昏厥過去。
兩條輪換著搖動搖杆的手臂又酸軟,又疼痛,別說抬起來繼續乾活了,幾乎動一動手指都覺得無能為力。
早晨剛吃的一釜粟米野菜粥也算都白吃了,在這種高強度,長時間的勞作之下,他感覺肚腹空空,頭腦脹痛。
他知道這是身體缺少糖分,蛋白質等能量引發的症狀,他需要吃肉,還要再多吃一些鹽,否則,長期如此勞作下去,身體肯定受不了。
不過,太累了,需要躺一會才行……
再一睜眼,風昊猛然起身,“糟糕!太陽要落山了,該死!我怎麽睡過去了。”
恐怕是這些天一直沒有溫飽,打磨石鏃的勞作壓力也大,人始終都高度緊張,繃著神經。
導致現在,身體突然得到充足的食物,生存壓力又驟減,整個人的狀態開始進入調整階段,需要更多的休息。
睡了大半天,身體確實舒服多了,但是不行啊,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雖然之前已經打磨出了十個磐石石鏃,可還有十個普通石鏃的任務量還沒完成呢!
他可不想用一個磐石石鏃來抵扣十個普通石鏃,那樣的話,會顯得磐石石鏃在他這裡廉價易得,會影響磐石石鏃的價值,也會給他造成一定的麻煩,引起一些人的過早關注。
比如昨天剛在比試中失敗的風鏃,他真的心悅誠服,甘心被當眾打臉嗎?
官二代不要面子的嗎?不找機會找回場子嗎?
所以,他現在還需要低調發育,盡可能把圓錐石鏃可能引發的副作用,降到最低。
只要產量有限,打磨仍然困難,那就不會引起有心人的過多關注。
他們只會覺得風昊可能走了狗屎運,掌握了一些砸碎石頭的某些訣竅。
以至於,有很大的幾率,都能砸出一些適合打磨圓錐石鏃的碎石塊。
運氣好他們只能眼紅,卻沒有辦法使壞不是。
所以,手中的打磨機還是要做好隱藏工作,隔板要嚴密一些,窩棚的房門能不開就不開了。
至於石灰粉,多灑一些水,打開後門,問題還是不大。
“噠噠噠……”
晚飯一會再吃,但十枚普通石鏃必須快速打磨出來,給我搖起來了,搖到外婆橋……
終於,日落西山黑了天。
一聲熟悉又洪亮的喝罵聲再次從這片打磨石器的窩棚裡響起:
“你特麽一個廢物熊,以為自己是風昊啊!你看看你打磨的石鏃,這是圓錐形嗎!這他麽明明就是一個球,我問你,尖呢?你家圓錐沒有錐尖啊?那不就剩一個球了嗎?”
由於風鏃的嗓音,尖細裡帶著一絲洪亮,穿透力特強,隔著老遠風昊就能聽到,“這被罵的應該是風熊,一個挺悲催的家夥!看著挺無腦的一個憨憨,沒想到,他竟然會模仿我的圓錐石鏃?
太意外了!他就是個憨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