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幾天,消息還沒有傳出去的時候,人們都以為那是謠言。
等到他們一個個熟悉了,那夜間怪物的七八種模樣,他們才舍得躲在家裡,哪兒也不敢多去轉悠。
歸結到最後,人們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秘密,那怪物隻對女人下手,不去收拾她們的親朋好友。這事兒,可就把雨夜飛燕給惱著了。
女人不是人嘛?難道莫名其妙地死了幾個女人,那些錦衣玉食的金麟軍狗腿子,就能視而不見嘛?
不能,誰也不敢將這事兒當成玩笑來看待。
畢竟人命關天,走個場面做做樣子,他們還是很內行的。只要夜幕一到,躲回軍防營裡,該誰倒霉就誰倒霉,跟他們那些大老爺們有何關系嘞。
恨不能將他們的老命給收拾了,雨夜飛燕為了表示自己的怒意,專門跑去軍防營裡找他們的晦氣,可惜作用不大,反而浪費了自己不少的時間。
“將……將軍,那該死的雨夜飛燕又送來了一封信,限令我們三天內抓到無頭案的凶手,否則……否則……”
郭彪閻多瞄了手上的紙條一眼,怎麽都不相信這玩意,剛才就像一刃刀片似的,直直地戳在自己腦袋上的頭盔裡。
“否則什麽?”
沒了繼續喝悶酒的心情,宋達郃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了。
先有七王爺派人來施壓,命他火速查出謀害王府護衛喬烊的凶手。
這會兒,雨夜飛燕那臭娘們,又多事地丟什麽差遣信,簡直就是不把他宋達郃放在眼裡。
“否則……她說……要把統領你家小妾的事情……”
不清楚宋達郃家裡有多少個小妾,郭彪閻好奇地往前瞧去一眼,愕然發現宋達郃那雙濁眼裡頭,都快迸出血來了。
“哼,好她個雨夜飛燕,目無王法夜間行盜也就罷了,還管起了本將軍的私事。”
在這節骨眼裡,他宋達郃能夠咽下這種威脅嘛?他不想,也就得想個法子,將那娘們逮到手了。
可這抓賊緝盜的事情,不是歸那些捕快衙役摻和麽?
他這個大將軍只需要偶爾露個臉,確保手底下的弟兄沒有隔三岔五喝酒,不就算是完成了個任務。
現在倒好,又要他去查城外王府護衛被害的真相,又要他多張羅城裡的怪事,真把他當成個萬能的將軍了。
“將軍,我們也不擅長這一門道,不如把事情推出去,讓那些衙役去想辦法。到時候實在不行,隨便從他們裡頭挑一兩個,就當含糊過去,也沒人敢再過問了。”
“你這法子,只能對付一般的人,騙那臭娘們,還差了點。”撚了撚這幾根胡子,宋達郃心生一計,吩咐郭彪閻道,
“郭副統領,你速去太青峰,找幾個靈光一些的師弟。”
“哦?將軍這是何意?”
“我們手底下的這群飯桶,搶點飯菜沒問題,讓他們去抓那專門收拾女人的家夥,還欠了點膽量。”
“將軍高策!等到凶手伏誅,功勞還是我們的。”
熟練地拍了頓馬屁,郭彪閻揪著手裡這張紙條,就往營帳外走了出。
這一走出來,他又被嚇得往回鑽了去。
“又怎麽了?”
正尋思著如何處理好他那小妾的事情,宋達郃以為郭彪閻是得了羊癲瘋,疑惑地往門外看了看。
“不妙啊將軍,有宮裡的人來了!”
郭彪閻那會真得了羊癲瘋,他掂量著外頭那些人的腳步,急忙正了正衣冠,擔心會給那千歲爺落得個壞印象。
果然,外頭想起了一陣死太監的怪聲。
人,都走了?再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的目光,曹祐遂認為那夥兒劍神宗的人,都撤走了。
不應該呀,喬烊的死若跟那些家夥有關,他們肯定也知道了張值祁半死不活的狀態,最終只會將矛頭懟向他曹祐。
怎麽可能說跑就跑了?難道是有另外的一件事情,迫得他們不得不離開?
有,眼下確實有一件事情,能夠把他們所有人都支呼走。
隨意地翻了兩頁,曹祐又將注意力擱在了這一座書閣裡。這裡頭的書,可比他家那個小書房裡的藏書,要多了十來倍。
許是阮金術平時對謀略和兵法甚為感興趣,這裡頭的書籍,十有八九都是些攻心之策,剩下的那點兒,盡是些女兒家的胭脂水粉綾羅綢緞。
就他手上拿著的這本,還是阮金術親手所寫,內容嘛……額,大部分還是寫他七王爺,平時怎麽去撩撥那些半老徐娘。
老臉一紅,曹祐趕忙將這本看完了的小冊子,丟回了最底下的櫃子裡,全當做沒發現。
“曹祐……”
仿佛是站在了門外窺探好久,阮金術的話語聲剛飄出來,他的前腳也邁出了這道門檻裡。
“參見王爺!”
抓著手裡這卷藍皮書, 曹祐恭敬地跟阮金術行了個跪拜之禮,忘了這裡是謙王府,而那人是他的七舅父。
“欸,在家裡就不用如此多禮了,直呼本王舅父即可。來,本王帶你去走一走,就當是幫你那姐姐挑一挑夫婿。”
一點磨蹭的時間都不留給曹祐,阮金術揪著他的手,便馬不停蹄地往院子裡走了來。
“咦?這,這挑選夫婿之事,不應該讓姐姐也一同前往麽?”
剛說出這話兒,曹祐就覺得自己有些失言了。
在禮義廉恥德的面前,未出嫁的女子,是不可以提前跟任何陌生男子見面的,不然很容易落人口舌,平白毀了清譽。
“有本王和你把關,壞不到哪裡去的。”
不去笑話曹祐的懵懂,阮金術先一步坐進了那別有洞天的馬車裡,品嘗起了準備多時的香茗。
“?!”
驚歎於這馬車裡的寬敞,曹祐一見最裡頭還鋪著張軟臥,又多想起了阮金術所寫的那本小冊子。
這裡,該不會是阮金術與那些女人幽會的場所之一吧?
“呵,本王以為你這些年來多於自在,沒想你還喜歡這種吟詩作賦之雅。”
見著曹祐還拿在手裡的那卷書,阮金術忍不住調侃了一句,目的是為了讓曹祐稍微放松一點。
“啊?哦,這是剛才拿來的,還沒有看過。”
隨手一翻,打開了第一頁,曹祐才知道這是一冊,翠山來客遊覽太青峰之時,所寫就的幾篇詩賦,卻沒注意到他把書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