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剛踏上這座千葉島沒一會兒,梁義就從一個小苦力,晉升為了一個小監工。
接過了這一條油膩的皮鞭,還有這套黑裝勁衣,他頓覺得人生總是出奇的怪。
難道,他從此就要在這座島上,當個吃軟飯的廢物?
噗,料定了這事多半跟那女人有關,梁義偷笑了兩聲,似乎不排斥這種吃軟飯的行徑。
嘿嘿,瞧他這麽帥,不來吃軟飯真是可惜了。
“都麻溜點,誰敢偷懶,等會定賞你們一頓糟糠面!”
這個腦袋靈光些的小隊長,一看新任老大哥來了,哪還有閑空去搭理那幾個苦力,哈腰笑臉地迎上去問候道,
“喲,梁頭來了,快到亭子裡歇歇。你們幾個不長眼的,還不快給梁頭讓個路出來。”
“咳,嗯,都麻溜點。”
享受到了這種被人奉承著的滋味,梁義扇了扇手,真似受不了這等初春時分的悶熱。
往那歇腳的涼亭走來,他試探著嘀咕出聲,
“這,你們這地兒一共有幾雙手啊?用不用多找幾個過來幫手。”
“哈,小的這邊昨兒病了一個,加上小的在內,算有十二個人了。若能多幾個幫手,小的保證提前兩天完成任務。”
十二個人?看來這是最小的單位了。掐指盤算了一下,梁義曉得了自己目前這身份,還是能夠吆喝一百多號人。
“少是少了點,過兩天給你多分幾個人過來。”
“謝謝,梁頭!”
膜拜祖宗都沒這麽個虔誠勁,小隊長瞅見了涼榻上放著的蒲扇,立馬將其拿在了手裡,止不住幫梁義扇起了涼風,沒去在意那些誰遺留下的物什。
對比個歲數和輩分,他還比人家梁義要年長些許。
可他都能混到個高級苦力的份上了,自然是明白著裡頭的升遷,多半還要有點兒人脈背景。
那些個不識趣的家夥,一個個都在罵人家梁義準是吃了軟飯,才能一來就爬上了個監工大位。
可他倒是認為,人長得帥了點,又有什麽不可呢,畢竟吃軟飯也是一種實力嘛。
“問你個事兒,咱們這裡有多大呀?我下船那會兒,可是見到了幾條大船在卸木頭,怎麽兜了大半圈,沒有見到那些家夥嘞。”
始終都清楚著自己來這裡的圖謀,梁義略帶提防地看了看這小隊長,似要把對方也看成個奸細。
“頭兒,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這事兒可能得趙總頭才曉得……”
不去懷疑梁義在外邊是個什麽身份,小隊長一臉的尷尬,不好意思藏住這點兒小秘密。
生怕會討來梁義的記恨,他多嘴地補充道,
“不過,夜裡從南面那一塊兒,有傳來些鼓聲……”
“鼓聲?造船坊?你是說……那邊夜裡有船下水?”
聯系著這千葉島是造船用的,梁義瞬間就明白了裡頭的貓膩。
“是……”
小隊長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梁義的答案。
在他們這千葉島裡的小角落,他們每天需要忙活的事情,無外乎刨些木頭、切點木板。
工作看似輕巧無壓力,但是數量太多,活人也得累成死狗。
“賊孫兒,哪個叫你們鑽在爺爺這屋裡歇涼的!”
一聲怒吼,登時嚇散了小隊長和梁義的那點好奇之心。
那大漢見自己的吼聲,沒有及時將梁義那小白臉嚇死,
大步往上一邁,就想用手裡的臭鞭,來賞他一頓。 “啊……童爺饒命……童爺饒命……”
縮成了一團的小隊長,哪裡還有剛才的那份大膽與機智,活像個受了驚嚇的小毛孩,躲都不知道往哪裡躲去,就懂得跪在地上哆嗦著。
“?!”
這種事兒,若是擱在以前,梁義一個眼神,就能將那廝丟到地底下長眠。
可這會兒吧,一點兒靈力恢復的跡象都沒有,只能看點個人的反應了。
彼此手上都有條軟鞭,唯一的差別,就在各自身板差太多了。跟那家夥比較,他怎麽算都是個躲在女人被窩裡的小白臉。
瞧著那牲畜又是撲手,又是砸鞭,老臉一頓蒼白的梁義,想逃都不知道該往哪裡躲一陣。
既然逃不了,那就硬著頭皮上吧,好歹他也是個解決了旗舵把子的,真男人。
“啊……”
前一會兒像條硬漢,有著一身吞狼噬虎的氣勢。這一中招,他就像一個卸了氣的魚鰾,又扁又軟,還不時發出幾聲慘叫。
“這是你的地方?哪個龜蛋生的兔崽子跟你說的?今天不踹死你,大爺我就不是男人了!”
一想到在船上的那些事兒,梁義愣是將這大漢,看成了那個在甲板上呼風喚雨的旗舵把子。
呸,混得久了不起?還不是照樣被他一腳踹倒。
“?!”
聽著那些從童應鐸嘴裡噴出來的慘意,小隊長哆嗦著捂住了褲子,擔心下一個遭殃的,便是他的子孫後代。
緩了老半會兒,越看童應鐸那張苦青的老臉,他是越害怕,害怕梁義會把那家夥給踹死了。
“梁……梁爺……腳下留情……不能……不能把他踩死了……”
“啥?”
左腳被那小隊長抱了住,梁義這才清醒地看起了眼前雜亂的一切。
呃,那牲畜還不死,估計以後都不用當男人了。
“他是趙老總的人,你動了他,可……可會有大麻煩的……”
兩手一松,往那唾沫堆裡癱了去,小隊長可不敢去想那個可怕的後果。
“趙老總又是哪個孫兒……”
嘴上這麽口無遮攔地說著,梁義也有了點慌。
他初來千葉島,都還沒摸清這裡頭的地域分布,就玩起了這種得罪人的事情。
不等他挖清所有的秘密,可能他的腦袋先得被人給埋了。
靈力!他迫切需要找到個法子,來解開那散魂香的藥力,不然他真會死在這裡。
“梁頭……”
瞥見梁義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小隊長想要伸出手去,去探一下童應鐸是否死絕了,又怕那牲畜突然醒來,將他當成個凶手。
活見了那玩意一般,小隊長機智地跟著跑了出去,全當這裡頭的事情,沒有他的一分摻和。
至於說,他家那梁頭跑去了哪裡,他連做夢都不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