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爺身體被切割成兩瓣,本該死去,但他修習的鬼魂之法十分詭異,只見從他身軀中突然射出幾道鬼影,極速逃走,青年劍客再是隨意一揮,大劍斬落,劍氣衝霄,那鬼影無法逃竄,被一股吸力拉扯入劍氣內,直接魂飛魄散。
陸逍遙二人驚疑不定,聽得遠處傳來一聲歎息:“白馬終是沒有了。”地上的姑娘聽到此話,竟不住地顫抖,開始默聲哭泣。
一陣輕風吹來,青年劍客出現在庭院之中,長衫飄蕩,一副英傑模樣,看著地上生不如死的姑娘,他眼中竟流下淚水,低身撫摸著姑娘的秀發,那姑娘也慢慢不再顫抖,只是哭泣。
青年開口道:“二位,一切都結束了,不用再擔心了。”
李伯通指著那姑娘,道:“這個……”
青年道:“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在二十年以前,有個傻小子,沒有錢也沒有朋友,可是有個小姑娘願意陪他玩,旁人都說那姑娘是富貴人家的女兒,他怎麽能跟她走到一起呢,可是他們在一起很開心,想得處處巷院亭落,兩個小孩喜笑顏開,哪裡會考慮將來之事,如果他們一起跑了,如果他們在一起努力抗爭,如果他們拚命不分開,會不會結果會不一樣呢?但這世上沒有如果,去了便不再來。
少年心中總有著夢想與激昂,他也不例外啊,獨攜一把雪白劍,騎上山中養大的馬兒,那年冬季,雪花紛飛,她來到道旁送別,一襲紅衣盡染成白,那雪不化啊,落在馬上,猶如騎上白馬,她說,你會回來娶我,對嗎?他點點頭,一轉馬頭,向著外面廣闊的世界奔去,懷揣著夢想與誓言,他踏入了殘酷的社會。
少年一路走來,見識過繁華如星辰不滅的東京帝都之景,見過血雨如大海浩瀚的殺場駭然之景,見過化長虹飛於九天的大能,滿載一身血與淚,終於有了一些本領,他忘不了那個俏麗的小姑娘啊,他的白馬早已死在仇家手中,隻身一人趕回故地,為的便是要娶個姑娘啊!
可是一切都變了,只因為一個可以叫天下人瘋狂的秘密,那個昔日可愛聰明的女孩已經被人控制,變成一個傻子,眾人的貪念便從那可化淚為珍珠的奇事中爆發,這個許老爺痛下殺手,用令人唾棄的鬼術讓這姑娘成為他的傀儡,企圖永遠為他提供財富,我如今一劍劈了他,也算是了卻我心願。”他不說,眾人也知話中的少年是誰。
陸逍遙道:“這姑娘不是許老爺的女兒嗎?”
青年搖頭,道:“是當年一個大能的女兒,那大能將此女托付給他人,說是有朝一日再來帶走。”
李伯通道:“這姓許的難道不怕那位大能報復嗎?”
青年道:“他當然怕,不然早在發現這個秘密的時候就會動手,只是那個大能早在十年以前死了。”十年前,青年在一處遠古戰場上殺敵,自己的一把老劍斷折,腹部更是被來自日不落王朝的強者一槍洞穿,眼看將死,從遠方飛來一劍,斬下那強者的頭顱,而後一個老者飛至,救下了青年的性命,一番交談之後,他驚異地發現,此人正是自己心上人的父親,他二人相識,青年將一切說出,那老者歎道:“如果是在二十年前,我一定要你與我女兒成親,只是如今我身不由己,受人委派,其實性命都沒有把握,倘若你能回去,請好好對我女兒,我是沒有希望了……”不料一語成畿,在第二天,一個渾身鋼甲的異獸衝破層層阻礙,咬下那老者的頭顱,青年眼睜睜地看著那老者的金丹碎裂,
元嬰崩潰,體內通能消散,他膽戰心驚,逃出那片區域,直到一個月後,禁製解除,青年方才回到亞東大陸。 青年道:“這許某人,必然從某些途徑知道了她父親的死訊,所以膽大妄為,沒有顧忌。”陸逍遙道:“不過只要紫花還在,本體還在,這姑娘便不會真正死去。”
青年歎息道:“不,你們看。”
二人順他所指,均看到一旁的紫花正在片片凋零,枯萎死去,陸逍遙一驚,趴在地上,仔細查看,原來是那小孩嘴中噴出的黑水已將花根腐蝕掉了,陸逍遙猛砸地面,道:“這該死的許老爺,竟然不給這姑娘留生路!”
青年笑道,雙手扶起姑娘那曾經秀麗的面龐,道:“其實也是種解脫,不是嗎?她辛苦地活在這世上,還不如死後重新來過,重新擁有她自己的人生,對不對,麗姑?”姑娘聽到這個名稱,眼淚不住流淌,她上次聽到這個名稱還在十五年前,其實她在嬰兒時候,父親也這麽叫過,只是她早忘了。
姑娘趴在青年的懷裡,他手指輕輕一揮,劍氣橫推,碾壓而去,摧毀了那片紫花,連帶著毀掉那寄住其間的魂靈,三魂失其二,姑娘的氣息也漸漸微弱,終至於無,青年抱起姑娘,道:“各位,我先走一步,恕在下不奉陪了。”他化作長虹,飛上天空,消失不見。
陸逍遙二人休息片刻,也離開了這是非之地,不過還是拿走了那許老爺留下的金錢,倒也是一大筆收獲。
二人來到當地酒館,大吃大喝起來,陸逍遙道:“大哥,看來咱們道行太淺,不能除妖啊!”李伯通啃著雞腿,點頭稱是,道:“確是如此,既然不能除妖,咱們便算命如何,我看更為保險啊!”
三天后,哥倆收拾行裝,往黑龍郡的首府走去,那便是大名鼎鼎的哈爾市,人口超過千萬,十分發達,是除東京,北突外第三興盛的大都市,二人一致同意,要去大地方闖蕩闖蕩。
只見那哈爾市城牆甚高,守衛森嚴,但商業繁華,燈紅酒綠,光彩璀璨,二人都目不轉睛,看著那棟棟大樓,眼中期盼,聽得一人道:“咱們快走,今天是玉簫閣的開春佳節,錯過可不知要等上多少年啊!”陸逍遙不解,拉住一個路人詢問,那人一臉鄙夷,道:“你連這都不知,那玉簫閣乃是東羸境內的大宗門,凡三十年舉辦一次才俊大會,更有王朝的公主在一旁參觀,其實咱們普通人就是想看看美女罷了,那東羸的天寶玉公主據說是國色天香,千年難遇的美人啊,咱們今日要是錯過了,恐怕一輩子也看不到了。”他一語說完,極速奔去。
陸逍遙二人也十分好奇,都順著人流,想看看那所謂的才俊大會是個什麽樣子。
不多時候,來到一片大湖周圍,有不下數萬人圍在湖邊,陸逍遙抬頭望去,見那湖中修建了一座有十八層的大樓,甚是雄偉,上有金甲卒吏守衛,個個都是下三境高手,更有幾人分明是金丹境界,陸逍遙不由得呆了,他與眾人一起,等著那些才俊的登場。
當太陽剛剛落下之時,一個傳信守衛以道術擴散聲音,道:“長白山少主駕到!”眾人望去,果見一座由六人抬著的轎子從天上飛過,陸逍遙見那轎中所坐之人,正是當初以匣中鬼魅殺人的道士,不禁有些心驚,李伯通道:“你應該感到自豪,咱們連這樣的才俊都打過, 嘿嘿。”說是如此,可終究是個玩笑話。一旁的路人喊道:“這位長白山少主,年紀才只有二十歲,卻已經快要突破到列士境界了,曾經與數十個禦士境界的人廝殺而全身無傷反殺滅敵人,真是後生可畏啊!”一旁的老人撫須道:“長白山可真是出了個天才啊,那掌門徐風必然高興得狠啊。”
忽然聽得傳音守衛道:“雲澗宗少主駕到!”眾人紛紛望去,見一位高大少年腳踏一把載人飛劍,禦風而行,身邊跟著四位金丹境界者,陸逍遙旁的人道:“哎喲,長白山與雲澗宗自古不合,又聽說前不久兩派之間又因為一人被殺而引發血鬥,看來,這兩位少主之間,免不了一番爭鬥了。”那撫須老者道:“這人也即將突破入列士境界,雙方誰弱誰強,還不好說啊!”
眾人說著,又聽得傳音守衛道:“東羸九皇子駕到!”眾人的目光紛紛望去,都看到一個少年身穿金色盔甲,騎著一頭混血有翅大馬,威風十足,身後有數個朝廷打扮模樣的高手跟隨,陸逍遙旁的那人道:“這九皇子實力最雄,聽說上個月就已經進入列士境界,還獲得了東羸的上古秘寶,看來便是他背後那把巨劍了。”撫須老者歎道:“此人雖然強悍,可是他的哥哥,當朝太子,才是當今年輕一代的最強者,年不過三十,便已是大乘高手,放眼大陸,莫說小輩了,就是老一代的,又有幾個是他的對手,殺伐之力當世誰能敵,簡直碾壓一切天驕啊!”
陸逍遙也聽得心頭震撼,殺伐之力當世誰能敵!誰能敵啊!陸逍遙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