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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隨記》序章 風起
  “我們羊城,三面環山,交通不便,人們本靠著山上的野物和種田為生,直到百十年前,有了外人從那崎嶇的小路跋山涉水來到這,才有了現在這繁榮的模樣。那人便是當今羊城一霸——李家的祖上。”坐在茶樓中間的那人停下喝了口茶歇了歇,繼續道:“這李家小姐今日出嫁,大喜日子當我羊城百姓大慶!”

  周圍的人喧鬧起來,嘰嘰喳喳的熱鬧了一通,一聲賽天高的聲音說道:“說書的,我們來可不是聽你說這事的。”

  說書的笑了笑:“不說書,不說書,今個不說了。就是請大家來這茶樓看個熱鬧,沾個喜氣。這正午時分送親的隊伍便從這路過,大家先喝口茶,不急不急。”

  本是熱鬧的茶樓先是籲了一聲,為今個聽不見評書歎息一聲,人們又是各自找桌和熟悉的人攀談起來。這茶樓是如此,下面的市集更是熱鬧。這李家大小姐出嫁的事一傳開,小小的官道兩旁擠滿了人,帶著很多小商販抓住機會也來蹭蹭喜氣小賺一波,叫賣聲不絕於耳。

  日上杆頭,李家的護衛先行一步,把兩邊的人群商販從官道上趕往兩邊,這一擠更是熱鬧了,商販吆喝的更賣力了。

  一個賣瓜的大胡子最都要笑裂開了,才半天不到瓜都快賣完了,笑著對旁邊賣草帽草鞋的人說道:“今個可賺大發了,這一車瓜tnd半天都要賣光了,哈哈哈哈,老弟你這生意不行啊。”

  那人帶著個草帽,面相倒是清秀:“我這草鞋沒二哥你的瓜好賣,但是我這帽子可賣了不少出去啊,大哥可是說過了,今天的錢可是平分,管你賣了多少出去。”

  “唉,話不能這麽說,平分歸平分,該比一比還是要比一比的,瞧瞧我這生意,不如以後tnd改行算了哈哈哈。”

  “有本事當著大哥的面說,別隔這兒跟我口花花。”草帽對著大胡子翻個白眼。

  大胡子哈哈哈的笑,笑著笑著腦袋突然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掉在地上,低頭一看是個塞了香料的小首飾,頓時明白了什麽,抬頭往對面看去。一個大妹子捂著嘴偷著笑看他,身前是個賣首飾的小攤位,旁邊站著個手持扇子的白面書生書生也看著他。

  大胡子摸摸腦袋不說話了,尷尬的笑了笑,書生張了張嘴,傳音過來:“慎言。”

  旁邊的草帽看著大胡子一慫也是笑起來,繼續吆喝:“賣草帽咯。”

  “你說咱大哥跑哪去了?”大胡子坐在那拿著大蒲扇扇了會兒風,百無聊賴的問道。

  草帽也是無精打采,這大太陽真夠曬的:“我哪知道,你要是想知道問書生去。”

  “得,我看你們是合起夥來瞞著我。書生能告訴我就有鬼了,真tnd晦氣,不說就不說,誰稀罕。”說著拿起刀砍了半片西瓜吃起來。

  鬧騰一早上的人群早就被這大熱天磨得沒興致了,突然盡頭叫了起來,然後一個個的像長頸鹿一樣伸長了脖子,隱隱約約的聽見“來了來了”瞬間一個個的都打起精神來,吃瓜湊熱鬧是最讓人感興趣的事了。

  大胡子從板凳上站起來,遠遠望去,李家的旗已經在遠處露了頭了,他看了看草帽,然後看了看對面的書生和小妹,書生點點頭,胡子心裡明了,泯起嘴唇吹了一聲口哨。

  接親的隊伍近了,敲鑼打鼓,嗩呐震耳,好不熱鬧。等著轎子到了跟前,大胡子又是一聲口哨,只見人群中二三十個平民模樣的人從身上摸出面巾往臉上一蒙,

喊著“白匪辦事,無事退散”,把藏在身後的大刀這麽一亮,就照著路兩邊的護衛的腦袋上砍去,鮮血四濺。  周圍的人立刻就開始鬼哭狼嚎,手腳並用矮著身子往周圍的房子裡跑去,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家了,進去了就是先把門鎖上。後面的人還沒發現出了什麽事呢,一顆人頭確實飛起來,砸到人群中間,人群當即沸騰起來,本來就擁擠,這一出事,一下子推推搡搡地跑開來,被擠到地上的掙扎著爬起來,又被後面的人一腳給踩回去,幾下子便沒了氣。人群四散而逃,管道上立刻混亂不堪,小商小販的攤位一片狼藉,商品全部都滾落在地上。

  幾個白匪跟那些個護衛戰在一起,送親的隊伍也是慌亂不已,敲鑼打鼓的跑的跑傷的傷,掉在地上的鑼當當響,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幾個親衛圍著大轎,大喊了幾聲:“有敵人,保護小姐!”持著刀緊張的觀察著周圍。

  四人也是早就帶好了面巾,只見小妹甩出一個布娃娃,在空中一爆,頓時一片茫茫,幾個護衛更慌了,互相喊了幾聲確定一下自己人的位置,慢慢摸到一起。

  而草帽早就踮著腳尖接近了大轎,找準一個親衛一刀就招呼過去,刀法不行速度來湊,人家可是靠輕功吃飯的,腳力和速度可是了得。

  那李家親衛也不是蓋,能被李家選中還是有點斤兩,竟是在千均一發之際,刀在身前這麽一擺格擋了下來,但是巨大的力道承受不住,刀背啪的一下打在自己身上,強撐著緩過來定睛一看,刀被砍了個豁口出來,頓時心中大駭:“對方有高手!大家小心!”

  話才說完就看著眼前一點寒芒,瞬間就刺進了親衛的腦袋裡,“呃”的一聲倒下了,一根紅絲線從腦門正中延出來一直連到小妹手中,屈指輕彈,絲線一抖帶出一根針來回到小妹手裡。

  草帽又是輕功一展,閃到另外一個親衛身邊,那人正為死去的人的呼喊影響了心智,一個不留神發現一個戴草帽的已經近了自己的身當頭劈過來一刀,當即一個側身歪頭,確是躲閃不及,被一刀削掉了耳朵。草帽追上去又是一刀,那親衛本就失了身位,下盤已經崩壞,人在半空中矮著身子舉起刀硬抗了這一下。草帽追上又是一刀,對方空門大開,一刀直接捅進胸腹沒了氣。

  這時大胡子總算是趕到了,心裡一陣怨氣,這草帽不就是比你爺爺我跑得快嘛,看我一刀給這幾個小嘍囉結果咯。直接照著一個護衛當空一躍,當頭劈下,這一刀直接連人帶刀給劈成兩半,血直接將大胡子給染紅了,他卻是哈哈一笑喊了聲:“暢快!”

  書生緊隨其後,手中的扇子一展,迎著太陽閃著光透過白煙竟是把那些個護衛給住了,竟是把鐵扇,光滑的能印出臉來。一蹬腿向著一個護衛飄飛過去,橫向一斬直接砍下個腦袋來。

  這時候煙已經散了,一個照面死了四個,李家送親的親衛全都知道今天是沒法善終了:“咱們跑了李家不會放過我們,只能打,跟他們拚了!”剩下的五個親衛全都擺開了架勢。

  此時街上的人基本上全都跑光了,只剩下那些個白匪小嘍囉和護衛在戰鬥了。

  大胡子哈哈大笑:“夠爺們,來,爺爺跟你們耍兩招!”手裡大刀一亮,挑了兩個刀花,就直接衝了上去,對面知道單挑肯定打不過,直接就衝上來三個,剩下兩個上去也沒用,只能在周圍僚陣,警惕著另外三個人。

  書生倒是沒感覺到什麽意外,大胡子本就是個莽人,吩咐道:“四妹你看著點二哥,玩歸玩別出什麽意外。”妹子也是見怪不怪:“好嘞,我隔著看著你就放心,去把新娘子給請出來吧。”

  書生點點頭又看向草帽:“老五你去看看手底下人,搭把手幫個忙。”草帽點點頭,雙腿一用力,飆飛出去,往幾處小團戰地方趕去。

  書生一步一步的向轎子走去,朗聲道:“恭請李家大小姐移步,去我白眉山一敘,壞了您的婚事我很抱歉,但拿人錢辦人事,還請見諒。”

  轎子裡大小姐倒是沒什麽表情,帶著蓋頭倒是一句話沒說,旁邊的侍女可是快要嚇哭了,拉著大小姐的手一直在抖:“大,大小姐,我們,我們,該怎麽辦啊?”

  大小姐倒是淡定,自己把蓋頭一掀,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眼裡卻是有幾分堅毅之色:“別慌,小翠,他們不會把我們怎麽樣。”

  “真的嗎?”小翠抖抖霍霍的問道。

  大小姐點點頭對著小翠說:“我們出去。”

  “真的要出去嗎小姐,我怕。。。”

  “別忘了你是我的侍女,這樣子成何體統,給我打起精神來,不能落了我的面子!”大小姐拍了拍小翠的手。

  小翠看著小姐怔了怔點點頭說:“好!”

  強打起精神,拚了命往已經軟了的腿灌了點力氣,走到簾前鼓起勇氣,抬起手顫顫巍巍的拉開了簾,光照了進來,也照亮了小姐和小翠的眼睛。一個書生,身後還有一群人在打鬥,那血腥的一幕深深的刺激到了小翠,她甚至看見了被生生砍下來的人頭,想著大小姐的吩咐硬撐著自己不嘔出來。

  下轎,站在轎旁,閉上眼逼自己不去看那些血腥的場景,把所有的惡心全都通過呼喊的方式發泄出來:“恭請大小姐!”

  書生執扇,躬身,行禮。

  小姐撥開簾子,小翠僵硬的行著規矩把小姐給扶了下來。大小姐剛剛便是看見了外面的場景,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條件,但還是臉色一白,但依舊有著大家閨秀的風范。

  “大小姐之名久仰久仰,果真聞名不如一見。”書生淡然一笑,抬手行禮。

  大小姐也是回禮:“不敢當不敢當,這白匪三當家的名聲我也是早有耳聞。”

  “哈哈,虛名而已。”書生笑著右手一抬“恭請大小姐。”

  大胡子說時遲那時快,一刀迎上三個人,大力出奇跡,竟是擋下了三個人的全力劈斬,左手一震,便是擊退三人,右手持刀一揮,乘勝追擊,三人確是分工明確,一人硬著頭皮頂上,另外兩個繞到左右兩邊,準備三面夾擊,但卻是小瞧了大胡子的力氣,那硬頂上來的人直接被大胡子用刀抵著退了出去,地上硬生生犁出來兩道印。左右二位的刀先是夾擊不成,便一齊一上一下從後面砍向大胡子。大胡子直接震開手上的對手,一個掃腿便是解決了右後方的敵人,回身又是一刀,左後方的親衛趕忙抬刀格擋,又是難以招架。胡子趁著一個不穩一個倒地的空隙直接莽著連砍5刀,把面前的連人帶刀一齊砍成兩半。剛要回頭,一把土撒了過來,忙是閉眼,那親衛抓著機會直接就砍上來。

  四妹笑嘻嘻的又把手裡剛收回來的針射出去,沒入頭顱,她早就解決了那兩個看著大胡子玩呢。“二哥你這可是大意了啊,閃不掉了啊。”大胡子吐了口唾沫,摸了把臉,一刀把倒在地上還沒起來的結果了:“大意了大意了啊,沒有閃,tnd他們不講武德。”四妹笑嘻嘻的不說話,大胡子也覺得尷尬,看書生那也搞定了便走過去

  “三弟,俺都處理完了!”大胡子摸著腦袋走到書生後面, 旁邊跟著的小妹倒是笑了笑打岔到:“要不是有我幫忙二哥今天可是要栽了。”

  “哎!話不能這麽說,三弟叫你來看著就是要你幫我的,你說對不對!”說著甩了甩被血染紅的大刀,瞬間又變得明晃晃的了。

  小翠一陣惡寒,小姐注意到了便又拍了拍她的手。

  書生倒是注意到了:“此處可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吧,大小姐。”

  “請。”大小姐道了聲跟上了腳步。

  草帽也是收攏了嘍囉,跟著一起走過官道旁邊房屋間的小道,繞著出了城上了山。

  街上全是屍體,血留了遍地。“這雖是遍地血跡,但這紅色也算是沾了點喜氣吧?”說書的泯了口茶,問著身旁的人。從這場戰鬥開始到結束,他就一直坐在這茶樓裡,樓裡的人全跑了,只剩他和他旁邊這位身穿錦衣的人物了。

  “哈哈,自然是算的。事已成,銀子不日奉上!”

  “好!宋兄就是痛快!我這是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哎!這可不是敬我!是敬那位!”

  “哦!!!這可是大事啊,敬,必須得敬,敬大事業!”

  “敬大事業啊哈哈哈哈!”

  這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暗了下來,樓門口掛著的紅燈籠哐當哐當的撞在門上。

  “這天看樣子不行了啊,瞅瞅這風,我可就先走一步了。”

  “行,老弟慢走啊!”

  說書的踮著腳尖從這茶樓二樓一躍下去,幾步閃沒了人影。

  “起風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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