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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瀾俠義傳》第16章 鸞鳳合(8)
  八仙聚飲蓬萊境,酒中論醉不論道。

  神鬼諸將護禪法,八部相爭各為嗔。

  似人非人奪生死,善惡因果判妖魔。

  曲水仙音入凡塵,儒風雅客盡流觴。

  這金玉夜光杯除了“八仙聚飲”這一套外,剩下的三套更是被江湖中人傳地神乎其神。余下三套中有兩套被“天析山莊”的莊主“天析老人”所收藏,分別為“八部天龍”和“八獄人魅”。

  “八部天龍”的那一套杯子之上,繪製著佛宗護法八部眾。

  八部眾者,一天眾,二龍眾、三夜叉、四乾達婆、五阿修羅,六迦樓羅,七緊那羅,八摩呼羅迦。各部眾法神形態不一,若說這套杯組有什麽讓人新奇的地方,就是把這一套杯子放在一起,杯子之間會產生一股力量,使得杯子之間不能互相靠近,彼此排斥,只能將這八個杯子分別安置,若是彼此離著太遠,杯子又會發出若有若無的聲響,有傳聞說的神乎其神,說傳出來的是八位護法神各自渡身時所誦梵音。

  “八獄人魅”的杯子上各自刻畫著八個似人非人,鬼城幽都中的差役職司。有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四大判官(賞善司:魏征、罰惡司:鍾馗、察查司:陸之道、陰律司:崔玨)。

  這套杯子和之前的兩套不同,之前的兩套杯子都是完完整整的一套,才能體現其最大的特點。而這套杯子最大特別之處在於每個杯子都可以辨析杯中所盛放的液體,比如杯中如果放的是酒,那麽酒會比他本身更加香醇,如果杯中之物盛放的是毒藥,那麽杯子就會變得通體暗黑,警示持杯之人。如果把杯子放在一起,並不會有什麽奇異的現象發生,可謂出眾者皆獨秀,獨秀者皆眾合。

  老管家將這已知存於世間的三套杯子說了個詳細,便不再繼續往下說,而是在一旁,等著曲老爺子發話。

  曲家老太爺喝的有些微醺,臉上紅光微泛,見眾人都等著自己發言便說道:“眾人都知道我那套杯子是天子所賜,而這般物件天子又是從何處得來的呢?”

  “當今世上,一代霸主拓跋摩玄,他為了鞏固自己在朝野與民間的地位,就曾經多次貢奉諸多珍寶異器給天子,這套金玉夜光杯正是其中之一。而這套玉皿是天子直接命拓跋摩玄的手下人轉送予我,當時我欣喜若狂,便打開藏著玉皿的寶盒一看,玉皿被一塊動物毛皮所包裹,而這毛皮也是世間罕有,我司掌行商營運多年,卻從未在來往商販貨物中遇到過如此珍異之物。”

  曲老太爺借著酒勁,越是說起當年得寶受天子嘉獎的事情,就越是心潮澎湃。

  “我受到天子嘉獎自然是欣喜不已,但是此物雖為一寶,但對於我而言確是雙珍。寶杯自然是其一,而這其二便是這異獸毛皮,我私下裡邀請了護送寶物上京的那位拓跋家族的仆役,經他口中得知,我更是狂喜不已,因為他告訴我這是塊十分稀有的白狼的毛皮,據他所言,此種白狼身上通體雪白,無半點雜色,如霜如雪,毛色柔潤極致。最重要的一點是,傳聞這塊白狼皮上藏著曠世寶藏。”

  說話間,便從胸口衣襯的暗兜中拿出一塊白色毛皮,神情由先前的神采奕奕突然就變得黯然慘淡了許多,這一喜悅一沉鬱的變化,讓眾人都有些詫異,明明方才還興致勃勃,怎麽突然就變得如此。

  這時候小石磊卻開了口,自打得到曲老太爺的原諒,沒了之前打碎杯子的顧忌,小石磊又變回了那個敢說敢問的自己。

  “曲老太爺能不能把這塊毛皮借給我和哥哥兩人,等日後尋得雙親,定會奉還,若是尋得珍寶,便取其一二送予您老!”

  曲老太爺見這小石磊說的懇切,又不免有些失落,便說了自己的心裡話,“唉,我都已經是過了古稀之年的人了,自然對這世間珍寶無所遷戀,我死後還不是一口木棺,半丈黃土。就算再多奇珍異寶對於我而言又有什麽用呢?”

  老爺子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得此圖之時,觀察了許久,都沒有看得出此圖中所藏得秘密。後來輾轉於此地,便安居在此,此圖就隨身攜帶,我也早將那曠世寶藏得秘密早就拋了去,只是這其中謎團猶如心中痛癢,十分的惱人心神。你們既然有所需,今天便當作禮物送予你們,也盼你們有朝一日可破其中奧秘,尋得自己雙親。”

  曲家老太爺說著便將手中得白狼皮遞給了石開。一旁的飛兒姑娘怔怔地看著那塊毛皮,心中仿佛有什麽話想要說。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狼七星霸世圖’的其中之一麽?”石開邊自言自語邊將白狼皮攤開,放在手中細細察看。

  “你識得此圖?”曲老太爺聽石開說出這塊白狼皮的名字,便心生好奇的問了一句。

  “晚輩不認識,只是之前聽鄒前輩說過關於這白狼皮的傳聞。”

  曲老太爺聽石開所說的那鄒前輩,便已經知曉一二,冷哼了一聲說道:“當時我也把白狼皮給他看過,他也看不出個門道。同樣是姓鄒,他跟他弟弟完全不一樣,他弟弟天資聰穎,又會做買賣,往來行商跟著我們曲家做了不少事,他可倒好,到頭來四處散播謠言,壞我曲家名聲!”

  聽聞老爺子如此說鄒雲漢,從中可知這老爺子多少還是看重鄒雲漢的,只是這鄒雲漢處處與老爺子為難,讓曲家老太爺很是頭疼。

  石開本想再向老爺子問些關於白狼皮的事情,這時候飛兒姑娘突然插了句話,“聽曲老太爺您剛才所說,這四套稀世玉器和這白狼皮都有關系不成?而您只有其中所得的一套被白狼皮包著,您怎麽確定其它幾套也會被白狼皮包裹著呢?”

  曲老太爺聞言先是一愣,他驚訝於之前這個馬馬虎虎、丟三落四的的姑娘居然會提出如此尖銳的問題, 本想著這問題該是其他人所提,卻未曾料到這姑娘竟想得如此細致入微。

  “當時恭喜我獲得這一寶雙珍得那位仆役曾經告訴過我,這四套杯子本就歸拓跋摩玄所有,當時由於他有求於‘天析老人’,便把其中的兩套送去了‘天析山莊’,而將另外的一套送到天子手裡。自己剩下的一套被一厲害的飛賊給盜了去,自此流落於江湖之中。每一套杯子都由一塊白狼皮包裹著,放置在寶盒之中。所以我才說這四套杯子都與這白狼皮緊密相關。”

  小石磊一邊掰著手指頭數著,一邊說:“一共是四套杯子,每套杯子都由一塊白狼皮裹著放在盒子裡,而之前鄒前輩所說的是七塊白狼皮,七減去四......”

  “剩下的三塊究竟藏在什麽地方,亦或者在什麽人手裡,我也無從得知啊。唉......”

  “曲老太爺已經是幫了我兄弟二人的大忙,今日將白狼皮送予我們,等我們找到父母之後,一定回來報答您老人家!”

  “大可不必,如果我活得到那時候,你再回到此處時,就給我講講此行的種種經歷當作回報罷,也讓我過一把這仗劍任平生的江湖的癮!”

  石開見鄒老爺子心胸如此闊達,又心向俠義而生,著實有些敬佩,年過古稀之人,誰還能有這般心勁?再細想一番,其實曲家老太爺本身就過著仗劍任平生的江湖俠者生活,只不過他的‘劍’不同於江湖人中的武功絕學,而是他秉持著俠義之道一生所為的諸多義舉和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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