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擂鼓轟轟,鼓舞士氣之聲,
亦是沒有整軍,高聲呐喊。
咻咻咻——
好似千萬箭矢疾馳的聲音,在山林間、在官道、在懸崖峭壁上、在湖泊江河中響起,
一道又一道黑影接連不斷疾馳著,他們的速度極快,但卻是整齊有序的在各個隊伍的隊長指揮下,維持著軍陣。
“第一中遠程戰鬥部隊抵達部署地點。”
“第二中遠程戰鬥部隊抵達部署地點。”
“第一近距離戰鬥部隊抵達部署地點。”
“醫療班已準備就緒,隨時可以進行救助支援。”
“軍械、糧草已抵達預定的區域……”
...
在一位位感知忍者的感知術式連通下,一個巨大的交流網被打開,
一個個匯報聲清晰傳遞到五影的腦海中,一盞盞燈亮從他們面前的地圖上亮起,且極有規律,部署的計劃完全按照他們設想的方向在進行著。
“沒有任何的陷阱,沒有任何的阻攔,僅僅只是半天的時間,就已經抵達各處部署的地點……”
大野木的聲音有些古怪。
在水之國大名的倒戈之下,霧隱村沒有派出任何力量伏擊的情況下,忍軍聯軍僅靠短短幾天時間,便已經抵達霧隱村附近的各個方位,並且直接對周邊環境進行掌控,以求得最佳的戰略優勢。
往往一場戰爭,便是在互相爭取一處處明裡暗地的優勢,
像桔梗山、天地橋、雷門……
這些都是各個國家相對重要的戰略地點之一,佔據這些戰略地點,便可以在一個相對優勢的環境進行對敵,從而減少損失,
而這個過程中所耗費的時間,便是戰爭之所以長久的緣故。
任何一處重要的戰略地點的攻佔,都是需要耗費極大的人力和時間,忍界以往的每一次戰爭,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圍繞著這些戰略要地進行。
但討伐曉組織的這場戰役,大野木他們卻毫無阻力的佔據了各處戰略要點,這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他們是放棄抵抗了嗎?”
照美冥同樣有些不解,“曉組織的人難道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幾乎等同於他們完全暴露在我們的視野中嗎?”
沒有任何阻攔佔據了霧隱村周邊各個要點,這也就意味著,忍者聯軍完全可以在不進入村內的情況下,對幾乎整個霧隱村的情況進行監視。
甚至……居住在外圍區域的每家每戶,他們每天吃了什麽,吃了多少飯都能通過各種術式進行窺探。
“他們的結界術很厲害嗎?”
羅砂認為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或許……是曉組織所掌握的結界術足夠強大,自認為能把所有感知都抵擋在外?
“根據感知班和情報班傳回的消息,我們已經對整個霧隱村內部,除了水影辦公樓外的情況牢牢掌控。”
達魯伊搖搖頭,“村中的輿論很是複雜,普通人就不用說了,要不是有曉組織的人攔著,早就跑了。”
“當然,還有不少忍者想要出逃,但因為曾經驅逐過水影的緣故,他們懼怕我們不接受他們的投降。”
“但除此這些,還有更多的霧隱忍者是處於觀望的狀態。”
“觀望?”
自來也捕捉到一個奇怪的字眼。
水影辦公室現如今或許已經成為曉組織的新駐地,沒有納入感知范圍,倒也正常。
但霧隱忍者中存在觀望局勢的情況,這就比較值得深思了。
“是的,根據我們所監視到的情況,曉組織確實打算朝我們發起進攻,應該就在這幾日。”
達魯伊很快回道,“就在我們抵達水之國的不久之後,曉組織的首領,長門,似乎是對村中進行了一番動員。”
“他公開了自己的目標,收集尾獸是為了成為忍界最強大的勢力,並且對村中的忍者進行了招攬。”
“長門表示,他會用自己的能力,讓他們信服並且臣服,心甘情願加入到曉組織之中,並且帶領他們走向最強。”
話語中沒有嘲笑,有的只是凝重。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懷疑曉組織有這個實力,
事實上,曉組織目前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是忍界最強大的勢力。
手中掌握著六隻尾獸,足以匹敵影級的叛忍眾多,而手底下還有著數量不少的雨隱村忍者和霧隱忍者。
單一拎出來忍界的某個勢力,根本沒有能力與曉組織抗衡,即使是五大國也一樣。
不過……這件事情只有五個忍者村的高層心裡清楚,在外界的其他眼中,情報不對等的情況下,忍界的其他人普遍認為這是一場碾壓的戰局。
“其實……我們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進行猜測。”
而這個時候,鐵之國的三船忽然開口,打破了這份平靜,“如果假設,曉組織的人過分囂張和自傲,那麽他們對於我們的部署根本不設防,好像也可以理解。”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曉組織的目標是收集尾獸,而我們為了人柱力的安全,把人柱力一直帶在身邊。”
“曉組織對我們不設防,是因為他們希望我們能夠更加深入、靠近他們。”
“他們有極大的把握贏得這場戰役的勝利,奪走人柱力,所以他們不打算多給我們逃離的機會……”
從忍者聯軍的角度,以具備優勢的角度進行考慮,那肯定摸不透曉組織的打算,
可如果反過來,把優勢方定義為曉組織,那麽他們的無動於衷便顯得理所當然起來。
曉組織的人覺得他們有著足以碾壓忍者聯軍的戰力,所以才會對他們的各種部署無動於衷。
“可如果他們真的有這份實力的話,為什麽還要躲躲藏藏這麽多年?”
雖然一切解釋得通,但大野木有些不明白,“而且如果他們真的具備碾壓五大國的戰力,為什麽還要收集尾獸?”
“他們的目標,真的只是打算利用尾獸的力量製霸忍界嗎?”
對於大野木的疑問,在場沒有一個人回答,但他們心中隱隱覺察不妙。
...
“鼬,你要去哪?”
水影辦公樓,
現如今已經完全被清空,不論是處理政務的大廳,還是平時開會的會議室、招待客人的會客廳都被清理乾淨。
多余的東西被清掃出去之後,這裡的每個房間,便成為了曉組織每個成員的休息室。
房間均分,都是兩兩組合為一室。
“去趟廁所。”
鼬冷冷丟下一句話之後,打開房門離開。
而在他身後,乾柿鬼鮫凝視著重新緊閉的房門,最終沒有起身跟著。
啪嗒,啪嗒。
安靜的走廊,只有宇智波鼬一個人邁開腳步的聲響。
但他可不會覺得,這條走廊現如今只有自己的存在。
移動的速度很緩慢,臉上的神情亦是沒有任何變化,以洗手間為目標,他一步一步均速邁動腳步,而一直到他來到洗手間門前,都沒有任何的異動。
“到了裡面還要跟著嗎?”
站在門前,宇智波鼬沉默良久,忽的開口說了一句。
寂靜無人的走廊上,平淡的話語聲極為刺耳,不過沒人回答,但他明顯可以察覺到自己身上那種窺視感稍微減弱了一些。
但……也僅僅只是減弱了一些。
又在門前站了有一會兒,宇智波鼬最終放棄了爭執,開門走進洗手間內。
“喲……這麽巧,你也上廁所嗎?”
畢竟是公共廁所,裡面當然是還會其他人的存在。
只不過……
看著面前,由陰陽兩面合在一起的古怪家夥,宇智波鼬隨意開口回了一句,“就算是演戲,未免太過於生硬了吧?”
在他進來之前,這裡面可是沒有人的。
或許剛才暗中窺探的目光就是這家夥,不過他居然能趕在自己之前,悄無聲息先進入這公廁內,倒是有些詭異。
想到這裡,宇智波鼬心中對於絕的身份又多了幾個問號。
這家夥是他潛入曉組織調查了這麽久以來,唯一一個無法摸清根底的人。
進入組織之前的記錄全都是偽造的,他的過去被濃濃的迷霧所遮蔽,就像是憑空出現在忍界一樣。
或許是像那個布魯諾一樣,來自異世界的人嗎?
“鼬的演技,也有些拙劣哦。”
絕靠在洗手台邊,“不過木葉真的有這麽好嗎?需要你奮不顧身的陷進去,犧牲自己。”
鼬的腳步頓住,注視對方的雙眸中,黑色的三勾玉已經快速旋轉起來,逐漸連結在一起。
“人狠,話不多啊。”
同樣直視著鼬,絕隻感覺四周圍的空間逐漸扭曲,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來到一片由血色構建出來的世界中。
被捆綁在黑色的十字架上,他的神情並不顯得緊張,反而很是好奇,左右觀望著。
“這就是月讀所構建的幻術時間嗎?這麽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具備此等幻術的宇智波。”
絕觀察玩這個血色的世界之後,又有些期待的看著宇智波鼬,“那麽接下來……你打算做些什麽呢?”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一把漆黑的長刀已經狠狠刺穿了他的身體。
這把長刀就像是憑空出現一樣,通體漆黑,其刀鋒是否銳利,亦是無法通過肉眼觀察,但就是這樣的一把刀,卻輕易穿過了他的身體。
直入靈魂的疼痛,讓白絕哇哇大叫起來。
但還沒等他繼續說些什麽疼痛感言,第二把黑刃已經憑空出現,再一次將他貫穿,
讓他到嘴邊的話語來不及開口,就由化作慘叫聲吼出。
一把接著一把,
宇智波鼬面無表情站在他的身前,對於此等酷刑和慘叫的白絕,絲毫沒有反應。
因為他的眼睛,正直直注視著那半邊黑色的身體。
嗖——
破空之聲再一次響起,黑色的刀刃再一次出現,但目標卻不再是那白色的半身。
帶著勢如破竹的威勢,黑色利刃宛如製作出它的主人,沒有辦法的遲疑,以極為果斷的速度朝著那黑色的半身刺去。
轟——
下一刻,宇智波鼬看到那緊閉著眼眸的黑色半身緩緩睜開了眼眸,滿是冷意。
隨後,一股龐大的精神能量從對方的身上湧出,宛如滔滔江河般,將這片月讀空間直接灌滿。
血淚從宇智波鼬的眼眸中流出,
本就因為萬花筒寫輪眼而虛弱不堪的身體,再一次透支,且遭到反噬。
難以言語的疲憊和虛弱感從腦海中升起,他幾乎無法維持站立,隻得倚靠在牆壁上,才能穩住身形。
“時間、空間、環境都被你所掌控,幾乎是我有生以來所見過的,最為強大的精神攻擊。”
白色半身宛如萎靡的植物,癱軟下去,黑色的半身佔據了大半的身體,主導起掌控權。
“但可惜,你的眼睛還只是不完整的萬花筒,每一次使用瞳術都會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害。”
黑絕冷冷望著面前面無表情的宇智波鼬,“這麽多年的超負荷使用,你的身體早就已經如油燈枯竭。”
“你的精神能量和身體能量根本不支持你發揮出月讀的真正水準,真是白費了這麽強大的瞳術。”
“你對於宇智波似乎很了解。”
宇智波鼬疲憊的看著面前的黑絕,心中已經否定了其異界來客的身份。
對於對方叫出自己臥底的身份,其實他並不意外。
除了眼前之人,曉組織中懷疑自己身份的人至少還有三個,大家都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罷了。
他唯一在意的是,黑絕的身份。
“不用試探了,距離我所預計的最終之日來臨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
黑絕背過身,像是泥土一樣從那白色的半身中脫離出來,“本來你還有機會見證這一切的,可惜,你主動朝我出手,遭到幻術反噬,應該沒有多少時日了。”
幻術被破解,不是沒有代價,越是強大的幻術,被破解遭到反噬的損傷就越是恐怖。
像月讀這種級別的幻術,被反噬之後的代價便是生命力,宇智波鼬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除非……
“需要我幫你完成最後的心願嗎?聽說這一次忍者聯軍中, 你弟弟也在。”
黑絕微笑看著宇智波鼬,“你弟弟的天賦不如你太多,這麽多年的時間也一直在三勾玉的狀態徘徊。”
“他還需要更多的情緒刺激,才能進入萬花筒寫輪眼。”
“你應該想把自己的眼睛,留給你弟弟吧?畢竟你是那麽愛他。”
“需要我幫你完成這個心願,找點機會在這一次的戰役中刺激刺激他嗎?”
說完,他緊緊盯著眼前的宇智波鼬,期待他接下來的答覆。
是會少有的展露出情緒呢?還是……
“……那就多謝了。”
還沒等黑絕細想,眼前的宇智波鼬已經冷冷丟下一句話,轉過身開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