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初升，逐漸轉入冬季的天氣有些寒冷。

不過這點溫度對於涼介來說不算什麼，他依舊能赤著上身在修行場錘煉體質，且不感到任何冰寒。

汗水肆意揮灑，筋肉卻沒有半點酸痛疲憊。

實際上，涼介現在的修行鍛煉基本可以說是無用功。

實力增長到一個水準以後，肉體與精神想要再一次提升實在太難，單單進行一些普通的高強度鍛煉動作都很難起到提升的作用，即使是以次數來進行彌補亦是同樣。

以前，一千次亦或者是幾千次的深蹲，或者是進行其他的鍛煉項目，只要堅持的時間足夠，都能給涼介帶來不少的變化。

但第三次蛻變結束以後，他就算是進行一萬次的深蹲，提升的效果都可以說是微乎其微，根本沒有以前那種可以切切實實感受到的進步。

雖然上限確實是因為打開限制器以後，變得更加深厚了，但提升的難度卻是被提高了。

這也是涼介猶豫要不要提前對黑絕下手的緣故。

提前下手，他確實可以避免很多的危險。

但沒有一個合適的對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不斷進步。

前人開拓的道路，涼介已經快要抵達後半段，但更後面的方向幽暗深邃，盡頭更是如斷掉的天路一般，沒有可以踏足的地方。

一個人雖然也能朝前開闢，但免不了要走很多的彎路，如果有一個個實例在這條路上作為路標，給與他一定的提示，或許這條路能更平坦。

想到這裡，涼介停下了鍛煉的動作。

冬日的暖陽在他身上映照著，汗水在陽光下仿佛晶瑩的露珠，在他健碩的身軀上滑動。

雖然渾身是已經被汗水打濕，但涼介卻沒有任何的疲勞感。

不論是精神上，亦或者是肉體肌肉上，就好像是沒有進行過任何鍛煉一樣，沒有任何的提升，更沒有任何的感覺。

“已經確認這麼久的時間了，也該放棄了。”

把旁邊長椅上的長毛巾披在身上，涼介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和身體，一邊朝家裡走。

從第三次蛻變到現在已有接近一年的時間，既然沒有辦法通過單純的鍛煉提升自我，他也不會一條路走到黑。

想要提升實力，涼介還可以從其他的方向下手。

從今天起，他會對這種肉體上的鍛煉降低一個優先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研究術式上。

結束晨練回到家中，雛田他們也已經結束了各自的晨練。

一家人再一次相聚在飯桌上，一頓早飯安靜又快速的解決完。

不過今天有些不一樣，今天早飯結束以後，雛田和花火沒有去上學，而日向日足亦是沒有去開展作為一族之長該進行的工作。

花了點時間整理儀容，他們一家久違的一起出門，走上族地的街道與族中的族人匯合，又一起離開族地走進木葉的街道。

今天是一個比較特殊的日子，木葉村內多數的公共機構暫停運作，與當初猿飛日斬逝世時一樣。

只不過當初的葬禮對於木葉來說是一件悲傷的事情，但今天卻是一件喜事。

不單單是火之國的大名攜國內的貴族官員到場，就連同盟的其他各國，也都派出了使臣前來觀禮。

這麼隆重的排場，完全是因為木葉村將迎來建村以來的第五位火影——自來也。

在歡聲笑語的嬉鬧、討論聲中。

滿臉寫著“開心”二字，曾經與涼介有過一面之緣的自來也在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兩位火影顧問的簇擁下，僵硬的穿過熱鬧的人流，來到了眾人的面前。

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有段時間。

從涼介建議他可以從鳴人的父母身上下手，去增進感情以後，他已經快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見到他們兩個。

站在高台上，自來也很嚴肅的在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兩位顧問的幫助下，在眾目睽睽之下戴上了火影斗笠和披風。

並且，在火之國大名的手中，接過委任書。

“那麼，接下來我將作為木葉村的第五任火影，但……”

乾咳一聲，剛接過委任書，大踏步來到眾人面前的自來也就準備開口進行一番激情四射的演講，激勵村子裡的有志青年努力加油，爭取早日代替自己在這火影一職上坐牢。

“好！”

“那麼接任儀式到這裡結束。”

但他剛開口說了半句話，旁邊的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已經很默契的鼓掌起來，大喊著打斷他的演講。

順便的，他們還宣布了接任儀式的結束。

這……這麼草率的嗎？

不論是下方的其他人，亦或者是站在高台之上的自來也內心都有一種吐槽的衝動。

也就是那些大名和貴族官員們像是早已知道這份安排一樣，用扇子擋著臉，笑看這滑稽的一幕。

不過既然都這樣了，自來也也沒有繼續強行演講。

很單調的結束了這個僅僅持續不到半天，而且大半的時間都在集合的接任儀式。

一直到隨著日向的人流回到族地，涼介旁邊的雛田和花火都有些暈乎乎的。

猶豫了一下，雛田望著身旁的人流，湊到涼介的耳邊小小聲的開口問道：“自……五代火影應該是被架空了吧？被那兩位火影顧問。”

很明顯，她沒看懂剛才那一波操作是什麼情況。

火影一職的接任儀式不應該是很嚴肅，很鄭重的環節嗎？為什麼剛才會有那種情況出現。

“怎麼可能。”

涼介失笑的轉過頭，“可能是你還沒有了解自來也前輩的為人。”

“等你以後明白我們這個第五代火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就會明白為什麼剛才兩位火影顧問會打斷他的話，為什麼要有這樣的安排。”

“如果真讓他把這場演講進行下去，他可能會把現場變成……親熱天堂的簽售會？”

說著，他把目光看向旁邊的日向日足。

而日向日足對於他的話語愣了一下，認真的思考了幾秒鐘之後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有可能。”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回憶，老臉一紅。

但很快，日向日足又意識到了什麼，用著很微妙的目光看著涼介，“你小子……在成年之前還是搬出去住吧，等你的年齡夠格了，再回來住。”

他的語氣有些危險。

涼介：？

面對父親的目光，他感覺自己清澈的人格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被染上了什麼顏色。

而旁邊，雛田和花火很是疑惑。

“一般來說，一個家庭不應該是等孩子成年以後，再讓孩子搬出去住嗎？”

還沒等涼介開口反駁些什麼，就聽見雛田奇怪的問道：“為什麼父親要讓涼介現在搬出去住，反而是成年以後再搬回來，而且我們一脈似乎沒有這個習慣吧，一直都是住在老宅裡。”

用著天真稚嫩的語氣，很明顯，雖然在山中井野和春野櫻的影響下，雛田的性格比較早熟。

但也沒有熟得太徹底，像親熱天堂這種少兒不宜的讀物，她並沒有了解過。

看著她清澈疑惑的目光，涼介話到嘴邊，咳嗽了一聲，“我們還是談談自來也前輩吧，父親？”

“……對，涼介，你對自來也當上火影有什麼看法？”

日向日足亦是覺得這個話題不好深究，擴散下去，趕緊順著他的意思扯開。

“我想……他應該只是一個過渡，很可能極為短暫。”

涼介隨意的開口，“或許在他在位期間，木葉不會有很大的變革，會一直保持現狀，不會有新的政策亦或者是制度出現。”

“不……不對，他應該至少會把志村團藏留下的爛攤子給整理好。”

“但除了根部的事情以外，自來也應該會把重心放在培養下一代火影身上，等到合適的人選出現以後，會很快退位讓賢，畢竟他的心還是自由的。”

第五代火影，最終還是由自來也來擔任。

但實在是村子裡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在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的逼迫下，就算是不想被束縛，他也只能無奈的坐上這個位子。

更何況自來也本身對於木葉，也是極為喜愛的。

不過涼介相信，他不會在這個位子上坐太久……

...

第五代火影的繼位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至少對涼介來說，是一件極為平淡的事情，沒有引起太大的情緒波動。

不過這件事情，算是木葉這一年來發生的大事件中的最後一件。

今年，木葉村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就比如四代火影波風水門的孩子其實是漩渦鳴人這件事情，又或者是三代目火影的逝世等等……

這些事情的發生雖然從明面上來說，與涼介沒有太大的關聯，可暗地裡，或多或少都是在他的影響下促成的。

至少如果沒有涼介的話，猿飛日斬和志村團藏或許能再多活上幾年的時間……

...

“很緊張嗎？”

今年的族會與上一年完全不同，要顯得更加熱鬧，更有活力。

祭奠著家族英魂的靈堂前，涼介與雛田一起站在人群的一角，等待今年族會的開始。

今年族會的開啟儀式，日向日足是打算讓雛田來進行主持，接著再慢慢通過循序漸進的方式，一年一年把權利一點點交接給她。

看了一眼四周圍的人流，雛田冷著臉，還是忍不住伸手握住了涼介的手掌，“有一點，總感覺你和父親擔心的事情會出現，而且我又是第一次主持。”

一邊小聲說著，她一邊把自己的拳頭攥得緊緊的，像是一團白棉花一樣鑽進涼介的寬大的手掌裡。

看著雛田一副很緊張，但又要保持嚴肅姿態的樣子，涼介好笑的握緊她的手掌，給予她一點力量，“肯定會發生一點什麼的，只是不知道是今年，還是明年。”

“反正不管發生什麼，我和父親永遠站在你的身後，而且我們已經一起安排好了，不是嗎？”

這一年的時間，日向可以說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也改變了很多很多。

千年舊制在一年的時間內發生變革，時間還是有些短暫的。

很多本該需要時間沉澱和磨合的事情，也因此有了些隱患，亦或者說，是把曾經被埋藏得很深的一些東西重新挖出來，讓他們有機會重見光明。

現在的日向內部，可以說是烏煙瘴氣，什麼樣的聲音都有。

失去了掌控分家的生命這種作用，僅保留死後破壞白眼這一點的籠中鳥已經不再是分家頭頂上懸掛著的利劍。

不被束縛，不再單純為了主家而活的日向分家開始有了“活力”。

許多人開始奮發圖強起來，以前他們不努力，是因為他們的命是主家的，就算努力了也不是自己的，到頭來只是白費功夫。

但現在，如果他們認真修行，提升實力的話，或許會有機會接觸到他們曾經不敢企及的宗室秘術，這種事情是他們無比渴望的。

單從這一點來說，日向的變革是一件好事。

但從其他的方面來看，卻並不一定是好事。

因為這些獲得“自由”的分家們，就像是一隻只從動物園裡出逃的老虎們，他們肆意的彰顯著自己的獠牙，做著自己曾經不敢做的事情。

甚至……已經有些人不再願意聽從族長的吩咐，且不再是以前暗地裡的陽奉陰違，而是真真切切的對著乾。

重獲自由的分家們不是每個人都會把目光往前看。

有不少人，始終用目光盯著曾經發生的事情，他們忘不了被主家控制的那種痛苦和壓抑。

就比如……

“我反對由雛田來主持！”

剛剛走到人堆前，在眾多族人的矚目下從日向日足手中接過香火，剛想祭拜先祖英魂的雛田還沒有來得及彎腰，人群之中猛地有一個聲音響起。

“我也反對日向雛田主持，她一個毛孩子憑什麼有這個資格！”

“對！她連我們日向最基礎的八卦掌都沒有用好，她有什麼資格成為下一任族長！”

“我們日向的族長，肯定得是一個傲睨萬物、天賦絕佳的天才才能夠服眾。”

隨著一個聲音帶頭，接二連三的話語聲從人堆裡響起。

“放肆！你們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

還沒等日向日足這個族長開口，家族中脾氣比較暴躁的一雄族老已經開口呵斥。

“一雄族老，我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人堆中，鑽出來幾個涼介熟悉的身影。

他們的年歲都不小，實力亦是不差，有一個上忍，其他的皆是中忍，正是曾經他在族地陰暗處見過的那幾個傢伙。

“當初可是日足族長和雛田親自開口說的，族長之位，能者居之。”

那位上忍很平靜的看著一雄，並沒有因為他眼中的凶厲而又半分畏懼，“相信族中只要是有點見識的人應該都清楚，日向雛田的實力雖然對比同齡的普通忍者確實是不錯。”

“但從族長的角度來考慮，實在是差太多太多。”

“她都已經快要十歲了都還沒有完全掌握八卦掌的用法，相比之下，我們分家的寧次似乎更有資格來坐上這個位子吧？”

“我們分家的寧次可是早已經熟悉了八卦掌，而且還憑藉自己的天賦，領悟了迴天的技法，日向有著他來帶領，絕對會更上一層樓。”

這話一出，人群安靜了得有幾秒鐘的時間。

而人群中，卻是有不少人的目光出現了異色。

主家、分家……

雖然從制度上改變以後，主家和分家的地位看似已經持平的樣子。

但終究，這是兩個不同的詞彙。

可如果要是分家之人真的能如他們主家的人說的那樣，出現了有能力成為家主的人呢？那他們主家，是否會如一開始承諾的那樣，退位讓賢呢？

到時候，分家的人還會低人一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