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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秦從計劃開始》第347章充滿尿騷味的軍隊
午後時分,下起了入秋以來的第一場暴雨。

 嘩啦啦的雨珠,使得整個春眠樓蒙上了一層白霧。

 這突然的寒意讓街道內外顯得冷清,但此刻的紈絝們卻氣氛熱烈。

 秋風透過窗戶,吹進熱氣騰騰的房間,各種美食的香味,以及姑娘身上的胭脂味,還有濃烈的酒味交相混雜。

 紈絝們摟著姑娘,滿頭大汗的吃著涮羊肉,感歎這才叫生活。

 兩相對比之下,又抱怨軍中的生活艱苦。

 “但凡從頻陽出來的兄弟,就沒一個不想念涮羊肉的!”

 馬梁一邊夾菜,一邊對趙昆說:“當初離開頻陽的時候,早知道會這樣,就應該多吃幾次!”

 “這話我讚同,自從離開頻陽,我就沒吃過一頓涮羊肉!”

 王離朗聲附和。

 趙昆有些好笑的看著他,打趣道:“馬梁在軍中受苦也就罷了,你不至於吧?”

 “怎麽不至於?我是真沒吃過!”

 “別的不說,就說大月氏一戰,你們繳獲的牛羊數十萬,怎麽可能沒羊肉吃?”

 “羊肉倒是有!”王離拍著大腿,無奈道:“關鍵是那火頭軍不會做!”

 “何止是不會做涮羊肉,連別的東西都做得難以下咽!”王彥也忍不住吐槽道:“當初在頻陽的時候也還將就,可出征之後,做的東西又苦又澀,連狗都不吃!”

 “還有這種事兒?”

 陳平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於是追問王彥:“莫非是水的問題?”

 “我們找的地方,都是乾淨的水源,從冰山上流下來的!”王彥搖頭。

 陳平又繼續道:“既然水沒問題,那這涮羊肉的做法也不是很難,只要切好肉片,放進鍋裡煮就好了!”

 聽到這話,王離下意識瞥了眼王彥,然後歎息道:“做法確實簡單,主要是沒鍋!”

 “沒鍋?”

 趙昆一愣,有些不解的看著王離。

 他記得王離的騎兵是十人一口鍋,怎麽會沒鍋了?

 難不成那些騎兵真拿鐵鍋當盾片?

 還沒等王離開口,一旁的王彥有些尷尬的插嘴道:“出征大月氏的時候,沒想到鐵鍋這麽實用,結果不光騎兵用,步兵也想用,後來為了爭鍋,差點嘩變,我就下令把鍋全砸了!”

 “哈哈!”

 馬梁不厚道的笑了。

 作為損友,他對這群從小長到大的紈絝感到欣慰,還幸災樂禍的朝趙昆道:“這行軍鍋我也聽說過,但從沒見過,他們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枉費君上的才能!”

 “話也不能這麽說,軍中紀律嚴明,就算帶上也不能隨意使用!”

 扶蘇放下筷子,正色道:“行軍途中很多時候連生火都有嚴格紀律的!”

 “連生火都有嚴格紀律?”馬梁吃著涮羊肉問。

 扶蘇解釋道:“關中地帶,山高密林還好,特別是漠北一帶,行軍極其危險;

 只要有炊煙升起,敵方在數十裡外都能看見,匈奴人在草原生活多年,很容易辨認炊煙和煙塵。”

 “不錯!”

 王離點頭附和,鄭重其事的道:“長公子說的不錯,尤其是突襲大月氏的時候。”

 “突襲大月氏怎麽啦?”

 馬梁好奇的追問。

 王離一本正經的道:“那次突襲,我們事先做好了保密措施,明火這種東西必須明令禁止。”

 說著,頓了頓:“並且長途奔襲很注重行軍速度,所以就算能生火,也沒時間。”

 “不生火做飯,你們吃什麽?”馬梁疑惑道。

 “有乾糧,在馬上吃!”

 王離解釋:“從狄道一路北上,需要兩天抵達大月氏王庭,根本沒多余的時間,所以在出征之前,就準備了三天的乾糧。”

 “這麽趕?”一旁的陳平,驚訝的追問道:“總不能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吧!”

 聽到這話,王離和王彥互相對視,臉上皆露出苦笑的表情。

 卻聽王離歎息道:“有倒是有,但休息的時間很少!”

 “而且長途奔襲容易困乏,一到休息地點,倒頭就睡,等醒來的時候,又要立刻啟程;要是出發之前忘了撒尿,那只能在馬上解決!”

 “噗——”

 趙昆嘴裡的酒差點噴了出來,詭異的看著王離:“你說在馬上撒尿?”

 “嗯。”

 “你們還有這絕技?”

 “其實也不難。”王離擠眉弄眼道:“只要把東西掏出來,往邊上尿就行了。”

 趙昆:“………”

 “別這麽看著我,我說的是事實,反正屁股下面的馬跑著,人在上面尿著,兩者互不干涉!”

 趙昆:“………”

 陳平:“………”

 兩人對視,深感震驚。

 一旁的馬梁樂不可支,又打趣道:“你這個絕技,一般人怕是很難學吧?”

 “還好……”

 王離撓了撓頭,下意識看向王彥,有些古怪的道:“也不是很難!”

 也不知馬梁是故意,還是無意,竟然很不道德的說:“你覺得不難,放在別人身上可不一定,要是那東西長度不夠,怕是要尿在褲子上!”

 “的確。”

 王離點頭,旋即看向王彥:“我表哥就尿在了褲子上。”

 “滾!你才長度不夠!”

 “哈哈哈!”

 眾紈絝哄笑。

 一旁的扶蘇也好笑的追問:“這是你們胡扯的,還是確有其事?”

 “的確有這回事!”

 王彥解釋說:“當初長途奔襲,吃飯休息的時間被壓縮到了極致,我們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否則擅離隊伍,很容易找不到路。”

 聽到這話,眾人面面相覷。

 扶蘇想了想,還真是這麽個道理。

 “黎安君應該知道吧?”馬梁突然發問。

 趙昆一愣,有些不解的反問:“我為什麽應該知道?”

 “這是《行軍論》裡面的內容!”

 馬梁道:“當時的騎郎中將,也就是現在的章少府,熟讀過王離的《行軍論》,把誘敵設伏的時間安排到了極限,否則也不會那麽成功的誘殺相伯。”

 趙昆知道王離的《行軍論》是根據自己的戰爭數據概念編撰的,不過他從來沒看過這本書,所以不知道這本書的影響。

 但聽馬梁說章邯是借這本書,才滅掉的項伯,頓時來了興趣,想看看裡面的內容。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王離卻有些埋冤的道:“我爹也真是,如此重要的書籍,竟然弄得人盡皆知,以後還怎麽應敵!”

 “你好不容易有點出息,你爹當然要顯擺……”馬梁有些苦澀的道:“哪像我爹,恨不得不認我這個兒子!”

 “有出息還不是拚出來的,你以為很容易啊!”

 王離翻了個白眼,吐槽道:“別的不說,就說在馬上撒尿這事,想想都覺得惡心。”

 “但這都值得啊!”

 谷汰王彥一臉自豪的道:“當初我們長途奔襲的時候,大月氏王庭那些人,差點被我們嚇死!”

 “怎麽?”馬梁挑眉:“你們尿他們身上了?”

 “嗯?”

 眾人聽到馬梁的話,頓時一愣,反應了片刻,忽然哄堂大笑。

 王離眼淚都快笑出來了,還主動配合的說:“那些大月氏人估計做夢都沒想到,我們竟然會在馬上施展水攻!”

 “哈哈哈!”

 眾人再次大笑。

 趙昆一臉古怪的問:“這麽說,大月氏騎兵不是被你們的騎兵打垮的,而是被你們的尿騷熏死的?”

 “噗——”

 扶蘇一口酒噴出了半米。

 馬梁笑得捶胸頓足,而作為當事人的王離和王彥,更是笑得前仰後翻,至於那些春眠樓姑娘,以及摟著姑娘的紈絝,也笑得東倒西歪。

 誰也沒想到,突襲大月氏的戰爭,竟然成了一場生化戰爭,這要放在現代,估計都要連上幾天新聞。

 其實趙昆覺得挺欣慰的。

 畢竟馬梁這樣調侃王離和王彥,他們也沒當回事,甚至還把別人覺得難以啟齒的事,說出來給大家聽。

 畢竟王離和王彥現在的身份與馬梁等人天差地別,雖然趙昆強調這裡不論身份,但或多或少會有些隔閡。

 不過,事實卻出人意料,今日的聚會不僅沒有隔閡,反而十分融洽。

 “其實坐在馬上撒尿還不是最難的。”

 笑完之後,王彥又道:“畢竟突襲大月氏的時間很短,後面的戰爭也沒那麽難。”

 “那最難的是什麽?”陳平好奇的追問。

 王彥嘿嘿一笑,然後摟住身邊的姑娘,悠悠的道:“最難的自然是沒女人!”

 “怎麽會沒女人?大月氏沒女人?”陳平有些不解的道。

 “你小子不懂,出門在外,還是咱們中原的女人好!”

 王彥說著,使勁在身邊姑娘身上嗅了嗅。

 那姑娘正聽得入神,忽然被佔了便宜,不由面紅耳赤,嬌滴滴的捶了下他的胸膛。

 眾人見狀,瞬間秒懂。

 卻聽王彥又擠眉弄眼的說:“你們是不知道,那麽長時間不親近女色,人都要被逼瘋!”

 “這麽誇張?”趙昆詫異。

 “人在快要瘋的時候,做什麽都不誇張!”王彥說著,一臉好笑的指著王離:“我表弟最後幾天,竟然對母羊起了邪念!”

 “母羊?”

 眾人一愣,片刻之後,再次哄笑起來。

 而王離卻不在意,表情淡淡的說:“我當時只是想吃涮羊肉,正琢磨怎麽吃,倒是你糟蹋那塊肉的時候,我可知道,還想汙蔑我?”

 “肉?”趙昆震驚了:“你怎麽做的?”

 “沒有的事!”

 王彥搖頭道:“就是那頭羊被長矛戳了個洞,我去清理羊肉的時候,出於好奇,用手量了一下。”

 “只是用手量了一下?”

 “廢話!”

 王彥瞪著馬梁:“難道我還真把羊肉糟蹋了?”

 “哈哈哈——”

 眾人再次一片哄笑。

 倒是扶蘇和趙昆對視,感歎這些人還真不容易。

 就算他們身為軍中將領,可一樣不比士兵好過,離開深宅大院,所有人身處的環境都差不多。

 要想在戰場上活下來,除了奮勇殺敵之外,還要忍受尿褲子的臊臭,以及沒有姑娘的寂寞。

 包括王賁在內的老將,是這個國家的脊梁,那麽關中子弟就是這個國家的基石。

 正是他們不遺余力的驅趕大月氏,才讓匈奴遲遲不敢犯境。

 畢竟,這可是帶著尿騷味,熏死了大月氏人的軍隊。

 如此喪心病狂的軍隊,何愁國家不能安定?

 只要帶著尿騷味繼續馳騁下去,就算楚霸王項羽又如何?還不是手到擒來!

 …………

 與此同時,另一邊,楚軍大營。

 楚懷王羋心任宋義為上將軍,奔赴巨鹿督戰項羽所部。

 雖然項羽取得了巨鹿之戰的勝利,但楚懷王並不想他做大,因此派宋義來節製他。

 宋義一到巨鹿,立刻在幕府聚將,商議接下來的方略。

 “諸位,巨鹿一戰,我軍以少勝多,打出了聯軍的氣勢,真當是可喜可賀!”宋義坐在主位,侃侃而談道。

 “是啊,此戰首功非魯公項羽莫屬!”一名趙國將領笑著附和。

 其余眾將紛紛點頭,然後朝項羽示意。

 項羽冷哼一聲,默然不語,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而宋義卻渾然不覺的笑道:“魯公此戰確實了得,待回都城,吾當稟報楚王,論功行賞!”

 說著,頓了頓,接著道:“我來巨鹿的時候,楚王讓我全權負責北上軍事,我觀連續作戰,全軍已經非常疲憊,且尚無糧草囤積,因此北上之事,還需等待些時日!”

 聽到這話,眾人互相對視,面面相覷。

 而項羽卻火了:“那劉邦已經西進函谷關,我軍還留在巨鹿作甚?難不成要將功勞拱手與人?”

 “這.....”

 宋義遲疑了一下,皺眉道:“劉邦雖然是自己領兵反秦,但也是楚臣,他西進函谷關,乃是楚王的命令,魯公如此說法,莫非想不尊王令?”

 “你!”

 項羽沒想到對方一來就給自己扣大帽子,頓時怒不可遏。

 一旁的范增連忙拉住他的衣袖,小聲勸慰道:“羽兒不可衝動!”

 “我怎麽?”宋義挑眉:“難不成項將軍要以下犯上?”

 嘭——

 項羽氣得咬牙切齒,旋即一拳擊碎桌案,然後憋悶的轉身離開了幕府。

 宋義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冷冷一笑:“你叔父在楚國可以隻手遮天,你算什麽東西,也想騎在我頭上?”

 說完,便不再理會項羽,直接解散了議會。

 而項羽回到軍帳,立刻對范增表達了不滿:“亞父,你剛才為何阻我?”

 “宋義雖然誤事,但並沒惹眾怒,你與他衝突,得不償失!”范增表情淡淡的道。

 “巨鹿之戰, 無人敢與我匹敵,還顧及什麽眾怒,一戟殺了他便是!”

 “羽兒此言差矣!”

 范增正色道:“巨鹿之戰,依靠的是眾力,滅秦之戰同樣如此,光靠一人之力,難以成事!”

 “如此說來,豈不是要讓那劉邦得逞?”項羽有些不甘的追問。

 “未必也!”

 范增平靜的道:“現在我們有兩件事可做,一則老夫與眾將周旋,設法讓宋義惹眾怒,二則少將軍秘密派遣細作潛入降軍大營,且讓這些細作暫時不能暴露!”

 “好!”

 項羽憤憤的應了一句,然後低聲罵道:“狗宋義,老子遲早有一天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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