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閑話，左煊忘記在哪裡看的:以說實話開場，接下來要說的大概率沒有一句實話。

　　“說實話，我相中的是你這個人！”樊海哈哈一笑，顯得異常誠懇。

　　“這樣啊，”左煊也配合地哈哈一笑，顯得憨厚老實。

　　飯桌上，兩人相得益彰。

　　笑聲結束，樊海和左煊對視一眼。

　　氣氛安靜下來。

　　半晌。

　　“好吧，是有一個條件，”樊海擺了擺手，絲毫沒有被揭穿謊言的尷尬。

　　“洗耳恭聽，”左煊摸了摸下巴，他也想知道樊海能出什麽條件。

　　“我們會安排你去歐洲實訓，如果成功，會給你聘請最頂級經紀人，衣食住行無所不包，同時你的球員合約，簽字費，肖像等等相關權益，我們會給你爭取到最多！”

　　“恩，你們呢?”左煊看著樊海，知道還有下文。

　　“呵呵，我們會從中間取那麽一點點費用，作為公司利潤，”樊海伸出小手指頭，只露出一點點。

　　“還有，你在國內的所有商業活動，都要經過我們集團。”樊海抿著嘴，眼角的笑容看起來已經蕩漾出來了。

　　一個在歐洲踢球的華國球員！

　　這個噱頭可太吸金了。

　　“你們這麽看好我?”左煊聳了聳肩:“我隻參加了兩場業余比賽，甚至沒有打滿全場。”

　　“源於我們的專業，我們已經收集了你足夠多的信息，然後做出判斷！”樊海點了點桌子上的銀行卡:“拿著吧，一本萬利，不會讓你吃虧。”

　　我信了你的鬼。

　　左煊表面上咧嘴大笑，心裡已經破口大罵了。

　　這嚴苛的條件，和韓國財閥旗下的簽約藝人有什麽區別嗎?

　　任人宰割的魚肉而已。

　　“等我踢完杯賽，再給你答覆如何?”左煊沒有直接拒絕，傷了和氣對誰都不好，但是通過接下來的比賽，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更大價值，也讓其他人注意到自己，那麽後續的談判才有籌碼。

　　合約總不能一錘子定好。

　　樊海看著左煊，久經商場的雙眸看起來異常明亮，嘴角始終帶著一抹微笑:“當然可以，如果你想，隨時可以談。”

　　“小韻，你說對不對?”樊海說著，突然將話頭遞給姚韻。

　　“啊?”本來一直在擔心左煊的姚韻被樊海突然一叫，愣了一下，然後才道:“樊叔叔，這事我父親知道嗎?”

　　“你說師兄啊?”樊海眼角眨了眨:“還沒有給他通氣，不過他應該能猜到。”

　　樊海今天本來就不打算和左煊定下合約，就是提前知會一聲，至於資助的事情，有一說一，就算事情沒成，對於樊海來說，一百萬不值一毛。

　　雖然左煊始終沒有看向那銀行卡一眼。

　　最終酒足飯飽，雖然事情沒有談成，但是也算是賓主盡歡。

　　“決賽圈希望你能有好地發揮，”樊海以長輩的身份對左煊報以期望:“於你於球隊，都有好的影響。”

　　“我明白，”左煊點了點頭，如果要走上職業道路，無論如何，踢好每一場比賽，才是自己的價值所在。

　　“路上安全第一，”樊海專門派了司機送左煊和姚韻兩人回去。

　　辦公室落地窗前，送走了左煊兩人的樊海站在那裡，望著遠處的群山，默默沉思，一言不發。

　　咚咚咚，是敲門的聲音。

　　“進來。”

　　“樊總，這是左煊這兩周的訓練數據，

已經整理出來了，”趙棟梁推門進來，看著依然面向外面的樊海。　　“你說他就真的沒有一絲絲心動嗎?”樊海雙眉緊皺，沒有了方才的淡然。

　　“樊總指的是?”趙棟梁不明白樊海指地什麽。

　　“那一百萬，”對於樊海來說，一百萬不值一提，但是對於做來說，這一百萬不亞於天文數字。

　　以樊海對左煊家庭的了解，結果不應該是這樣。

　　除了剛被拿出來的那一瞬間，左煊的目光沒有再往銀行卡看過一眼。

　　“這小子，不簡單！”樊海有些頭疼，左煊有如此定力，在足球場上或許是好事，但是對於相和左煊簽訂合作協議的樊海來說，就很棘手了。

　　“那......”趙棟梁斟酌了一下:“決賽圈要不要安排他一下?”

　　鼎盛集團組織和讚助了這次全國足球比賽，想要在比賽上做做文章可太簡單了。

　　樊海默默的看著窗外，外面不遠處是左煊這兩周的訓練場，裡面還有一些皮球和訓練設施沒有收起來。

　　看總經理不說話，趙棟梁轉身準備離開。

　　“第一場給他們安排上京高中作為對手，”樊海突然開口。

　　“上京?”準備離開的趙棟梁吃了一驚。

　　作為上一屆的冠軍，這次上京從全國搜羅補充了原職業俱樂部青年隊的兩個中場和一個後腰之後，實力已經遠遠高出高中聯賽的水平，雖然不如職業球員， 但也接近青年隊了，此次志在奪冠。

　　上京隊在小組時候，幾乎是以全部碾壓的姿態取勝，進球差都在七球以上。

　　全無保留，對手幾近絕望。

　　全無對手。

　　“接近職業的隊伍，這個對手是不是太強了，”趙棟梁想要幫左煊說說話，畢竟左煊的天才還是值得培養的。

　　“他是天才的話，就應該戰勝這些個高中生，只有這樣才值得集團去付出一些代價，如果連這些高中生都踢不過，那麽我們的談判也會容易一些，”樊海現在隻想看看左煊的極限在哪裡，或者給後面的談判加一些籌碼。

　　“我明白了，”趙棟梁點了點頭，集團一切以利益為重，左煊想要成長，必須借助資本，而現在能夠給他足夠支撐的，鼎盛是獨一無二的。

　　至少明白他的無窮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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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小時不到，左煊他們已經被送到了酒店。

　　專業司機就是不一樣，這次左煊一路上平平穩穩，沒有感受到絲毫不正常的晃動。

　　“終於回來了，”左煊站在酒店門口，感覺恍若隔世。

　　“剛才那件事情，我會找我爸問問清楚，”姚韻看著左煊，有些不好意思。

　　好好的訓練，變成了一樁交易，而且是明顯不平等的交易。

　　“不用，教練也許根本不清楚此事，而且現在關鍵時刻，不要被外界打擾到，”左煊咧嘴一笑:“我如果在決賽圈拿出完美答卷，那麽無論什麽條件，我說了算！”

　　一切的一起，都要靠實力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