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瑤整個人浸在寒潭中，總覺得自己最近好像一直在關機重啟一樣。

壓製寒毒，激發寒毒，再壓製，再激發……也難得雪無衣這個師尊竟然這樣有耐心，每次都替她細細療傷。

要是她有個這樣的徒弟，估計一早就暴走了。

想到徒弟，鬱瑤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副畫面。

唯美到近乎夢幻的山林中，少年長身玉立，一雙眼看著她溫柔如水，他叫她“師父”。

她知道，這是上個世界的霍昀……關於兩人之間相處的記憶都已經被削減的極淡，宛如褪色的水墨畫一般，只剩下隱隱約約的輪廓。

可這一瞬，想起那個情景，畫面中的少年卻依舊讓她的心弦微顫。

就在這時，察覺到什麽，鬱瑤驀然抬頭……月光下，白衣清冷的絕色美女正站在那裡，靜靜看著她。

“楚師妹。”

鬱瑤已經從前一天的悲傷中緩過來，尤其是看到女主還好好的站在這裡，她便是笑眯眯:“你來了啊。”

草包笑的沒心沒肺，楚菡看的心裡越發煩躁。

其實，自上次從湘神之夢中出來後，他就一直總是想起這個草包……莫名的就想來看看他正在幹嘛！

可這種念頭總是會很快就被他打消。

他是鬱貞寧那個賤人的兒子……對，兒子，還是個男人！一個又娘又蠢的男人！

他又不是斷袖，自然不會看上一個男人，所以，之所以想來看他，只是因為他格外蠢罷了！

楚菡走到寒潭邊，半蹲下來看著潭水裡泡著的草包，神情很淡:“冷不冷?”

他還記得這草包在山洞裡裹著滿身寒霜又哭又叫著喊他的樣子……看起來蠢透了。

素來清冷的女主忽然這麽關心她，鬱瑤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搖頭:“不冷不冷，我有凝雪珠，很暖和的。”

說著，她便是炫耀一般將懷裡的珠子拿出來舉出水面給楚菡看。

“很暖和的，你要不要摸摸?”

楚菡面色微黑:“不用！”

摸摸……摸什麽摸，下流胚子！

鬱瑤看著女主大大一臉清冷，忽然就有些好奇:“楚師妹……”

楚菡抬眼，無聲表達了一個字:說！

鬱瑤咂舌:“你是不是一直都是這種不喜不悲不怒的樣子……你會生氣或者高興或者隨便別的什麽情緒嗎?”

鬱瑤很認真:“我好像還沒見過你有情緒的樣子！”

永遠都是一副淡漠清冷不食人間煙火模樣……哪怕以前被她，不是，被原主刻意為難，都還是那麽淡。

鬱瑤有些懷疑，這麽缺少人間煙火氣的女主大大，真的會談戀愛嘛?

楚菡看著眼前的草包滿臉好奇的樣子，滿心無語:“看來你真的很閑。”

“我本來就閑啊……”鬱瑤嘟囔著，然後便是笑眯眯:“坐在寒潭邊上很冷吧，楚師妹，你要不要摸摸凝雪珠?”

楚菡不耐:“說了不要！”

鬱瑤不放棄:“摸一下唄，就一下，就一下……”

潭水氤氳，少年仰頭，亮眼睛亮，小小的一隻……楚菡心煩意亂沒好氣:“就一下。”

“那你伸出手。”鬱瑤笑嘻嘻。

等到楚菡淡淡睥睨著她，面無表情伸出手來……鬱瑤強忍著壞笑，倏地就把一條雪魚塞到了楚菡手裡。

下一瞬，她就看到楚菡驀然一驚，神情瞬間變得驚駭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