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們最後沒有在一起,她沒有等到他披星帶月迎娶自己。幸運的是他們曾經在一起,有那段彼此無法忘卻的難忘時光。難過的是,有時他們與我們一樣無助。青嵐,我很想念你。”玄機躺在竹林石板上,閉著眼睛。
晚風呼嘯而過,玄機輾而起身,自言自語道:“那種感覺又來了,很難過,又很難說。”
他在等,這個時間,按先前說好的,差不多無忌也該來這裡了。果然不出多久,眼前一道金光出現。
“我來了。”
“如何?”
“已放下了,開始吧。”
玄機與他面朝而坐,施展起契約大陣。
“不要說謊,你沒有放下她,對吧?”
無忌任由玄機在自己身上星星點點,回答道:“很難放下,可我無能為力。”
“這次我會改變一些契約的強製,保留一些你的靈知。可能過程有些痛苦,但好過沒有知覺。”
“痛苦的知覺嗎?”
“你我都知道,即使痛苦,也不想忘記,對嗎?”
無忌想過,若死了,便沒有任何感覺。也許從那一刻開始,一切都變得沒有任何意義了。但如果哪怕能夠有那麽一丟丟的屬於她的片段在身體裡,擁有記憶的他,就沒有死去。
契約的過程伴隨著痛苦,隨後無忌的知覺消失,在他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完成了最後的階段。
玄機吸納掉了他的靈魂,金光入體,而後隱去。契約大陣坍塌,竹林一陣騷動。
“啊!”
玄機隻覺得腦袋巨疼無比,無忌的記憶讓他瞬間力量盡失。但他的四周,濃鬱著一道仙氣,那是淨池仙人的召喚術。
......
淨池內,仙人正在進行一項複雜的“手術”。以一具正在腐化的非正常人類的身體,和一道失去肉身從塵亡界脫離的靈體,來融合出一個嶄新的肉體凡胎。
這是一道漫長的過程,但是仙人卻習以為常,這份時間對一般人來說也許很長,但對於他這一個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不死來說,確是九牛一毛都不如了。
肉身腐化,似作灰燼。紫光湧入,又若死灰複燃。靈體逃竄,似與反抗,紫光復出,其漸乖若木偶。
凡體肉身近千年,已不具常態,故非自然而得。首要之舉,便是催化仙氣,煉製一骨。形骨而生形,方再凝血塑身。抽青絲,連血脈,若織布那般,卻比其難上九重天。化靈入體,二者本不兼融,卻在仙人手下,互容一身。如此,一步之舉方成。
二步,聚識。天才之身,貴若強者。賦七情六欲,奪生老病死。是為人,才為人。德智重,行知覺。去殘晦,取精華。經爐火純青之術,匯聚一體,方使玄機復得以往能力之可能。
最後,還原。如此若成,即容貌驚俗,體格健碩,慧緣超俱,人格至善。以完美不能立世,缺為常態而理,還原初始,方是東裡隅。白發公子,翩翩忽至,雖他不如聖人,但若說青嵐,始他至為深情。
三年之術,晝夜不歇。仙人嘔心瀝血,隻作浪漫玄機。
淨池飛帖至天下,人間滄瀾各心異。百年一遇天縱起,千年玄機降世啼。
太寒殿得到這個消息,已然堅定等待玄機來臨。那些隱世高人,古老門派,人境仙地,神兵古獸,均得此消息,期期等待。
人造體?若不說是仙造體。看完美世界,他已是主角。
太寒山,清河殿,王北橋坐於蒲團上,
對著眾長老說道:“今日太寒山雷雨交加,恐有大事發生。祖師殿異象又起,前掌門說的預言果然還是發生了。” “掌門真人,這百年之異象,未免過於玄乎。”
“非也。此異象由我太寒清墨祖師仙逝之時出現,此時再次發生,冥冥中我覺得,這應是祖師對我們降下的警兆。”
“掌門所言確有道理。各位殊不知,幾十年前的那場大戰,可是驚動了整個天下。”
“那時我還是童子,就聽師父常說起這事。”
“如此算來,這可要追溯到很久之前了。”
“可是竹簡?”
“沒錯,竹簡所撰內容,可追溯至千年之前。那場大戰並非只有一次,竹簡記載好像差許百年便會有一次。”
“也許是巧合也說不定。”
“這便不是我能斷言之事了。”
王北橋靜靜聽著諸人的對話,最後在散席之時說道:“不管如何,天下將有大變。”
東海國,蓬萊都。皇宮內,公孫政聽到天師所言,大驚失色。
“天師,紫薇煞星為何還在?”
“這......陛下, 非臣不想說,是臣實在不敢說。”
“說!”公孫政顫抖不已,這份害怕較以往有些不同。從前是害怕那個噩夢,此時此刻,他擔憂的卻是:自己親眼看著兒子去死,但之後結果他卻不是紫薇煞星。
天師撲通一聲跪在他的面前,用一種十分低沉的聲音說道:“臣剛剛算到,那時紫薇煞星所在的方向,不止太子殿下一人。”
“何意?”
“臣的意思,是......”
天師還未說出那個名字,公孫政氣的拍桌道:“你還要我另一個兒子去死嗎?”
天師藏著氣息冷哼一聲,恭敬地回答:“臣哪敢,這都是為了陛下。”
男人握緊拳手,轉過身。他在猶豫,他在思考。但很快,他就下定了決心。
“我會查清楚的。”公孫政冷冷說道。
很快,蓬萊皇宮暗衛出動,授命調查公孫無羨的行蹤。
這兩地發生的事情,好像都與這場雷雨有關。
但太寒殿所言異象,其實只是謠清墨對於玄機的一份抱怨。蓬萊都所說的紫薇煞星,也並非是公孫無羨,並非是莫求凰。
在玄機契約完成的那一刻起,他的時間就被停止了。來到淨池,仙人為他煉體。在他消失的這幾年當中,天下又會發生哪些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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