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別墅裡儲備的物資是很充足的。
不管是糧食、蔬菜、肉食、水果、食用油、各類方便食品,還是銀霜炭、木柴、煤塊、天然氣、汽油、柴油、蓄電池,都是很充分的。
儲備的純淨水和礦泉水,也足夠大家飲用和保持清潔。
至於說日用品,香皂、毛巾、紙巾、濕巾,洗手液之類,更是樣樣俱全。
常規藥品、常用中成藥,和急救包,也按人頭準備了一大批。
秦律說完了,大家明顯都松了一口氣。
看著新聞上報道的那些全球各地的災情,秦家人都覺得,自家人真的已經足夠幸運了。
雖然被困在別墅裡哪都去不了,上下水壞掉了不能用、心情難免有點煩躁,但比起上新聞的那些受災的地方,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而這份幸運,應該歸功於秦孟真這個過度謹慎的孩子,和程慈恩這個過分“溺愛”孫女的奶奶。
別人在冰天雪地中苦苦掙命的時候,自己和家人待在一起,躲在前不久剛剛進行了裝修、新增了保暖設施,加厚了屋頂、牆壁、和地基保溫層的別墅裡。
還能喝著薑茶、吃著火鍋、守著熊熊燃燒的壁爐,悠閑地看著網絡電視……
簡直是太幸運了有木有!
當然,如果不考慮人身安全這一塊,秦家其實也算是損失慘重的。
幾個避難所的工程,被迫停下來了不說;單單是秦家那些產業,現在哪一個不是嘩嘩地虧錢?
這種極寒天氣,哪裡還會有人出來吃飯、購物、住酒店?
至於被極寒天氣滯留在秦家的超市、快餐店、甜品店、酒店裡的那些人,你指望他們能想起來付錢?不搞破壞,都要謝天謝地了。
說不定為了取暖,能把桌椅板凳都劈了,家具都燒了,甚至把門板都拆了!
當然,若是能因此多活下來一些人,倒也是好事。
只是,雖然這樣勸慰著自己,秦律還是忍不住覺得心口一揪一揪地疼。
家裡這些個主兒,除了程慈恩自己有錢,剩下的這些,哪個不是花錢如流水的主兒?
雖然秦征的遊記也賣得不錯,秦禦的畫展也有不少人喜歡。
但那麽一丁點兒小錢,比秦雪的獎學金也多不了多少。跟秦家的產業比起來,自然更是差了一大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現在秦律最擔心的,其實還不是秦家的產業。
而是這場天災下來,人類能不能撐過去,國家能不能撐過去。
若是撐得過去,錢可以再賺,秦家以後絕對差不了。若是撐不過去,秦家人就算能夠在災後幸存,恐怕也過不上什麽好日子啊!
看著秦律愁眉不展的樣子,秦征拍了拍他的肩膀:
“愁什麽?放寬心,該幹嘛幹嘛就是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事先已經做了這麽充分的準備了,若是還是活不到最後,那就是天意。
何必這樣難為自己?”
秦禦也出言附和:
“就是啊!換個角度想想,這極寒天氣也未必都是壞事。
咱們一家子,平時天南海北的,難得聚到一塊兒,有時候甚至豐年過節都不在一處。這回正好可以趁著這功夫聚一聚,聯絡聯絡感情,不也挺好的嗎?”
歐若蘭紅著眼圈兒,點了點頭:“阿律,咱們能在一處,還都沒有什麽損傷,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咱們不能奢求更多。”
她一邊說,一邊悄悄把目光投向了秦孟真。
這孩子,跟自己還是有些不親近。
但是這不能怪她。
誰讓她人生中的前面十四年,自己一直都沒有參與呢?
歐若蘭忍不住想起了已經斷絕關系的養女秦露。
不知她現在怎麽樣?
她還活著嗎?
很快,歐若蘭就壓下了自己的心思。
自從秦露打定主意謀害秦雪,還扎扎實實地付出了行動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秦露這個女兒了。
她歐若蘭這樣善良的人,怎麽可能養出心思那麽惡毒的孩子?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孩子本質就是壞的!所以白白放在她身邊,被她的善良和柔軟熏陶了這麽多年,竟然還是改不過來!
算了算了,不想那個糟心的孩子,還是珍惜眼前人吧!
秦律被家裡人這樣一勸,心裡已經松動了幾分;再一看歐若蘭蹙著眉、紅著眼圈的模樣,自己的心事立馬被他拋到了一邊,開始勸慰起不開心的妻子來。
秦孟真旁觀了一會兒兩口子公然撒狗糧的行為,忍不住覺得自己有點兒撐得慌。
只是大家都圍著壁爐烤火呢,她也懶得換地方。
隻好把眼神投注到電視上去。
看著電視上的日期,秦孟真發現,秦家人其實已經在這別墅裡,待了一周多了。
不過自己每天忙忙活活的,倒是沒覺得過去了這麽久。
時間上的感覺,有些錯亂。
細論起來,這其實還是她給這別墅做的保暖裝修的鍋。
極寒天氣和雪災剛開始的時候,溫度下降的很快,但隻比正常冬天最冷的時候,更冷上一些。並沒有達到現在這樣誇張的程度。
再一個,因為別墅的保暖裝修的功效,上下水沒有那麽快凍上,都能正常使用。
所以他們除了不能出門,不能玩手機之類,日子過得其實跟平時沒什麽兩樣。導致秦孟真的時間感,都有點混亂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秦孟真從自己的臥室裡,找個了平時擺在角落裡吃灰的台歷出來。
打算每天多少記下一筆,記錄下溫度的數據,也把每天的生活做個簡略的總結。省得這日子過得稀裡糊塗的。
秦家人現在除了簡單的家務,基本上能不動就不動。
畢竟別的屋子都沒有這間客廳暖和。
他們基本上就是守著壁爐看火,聊聊天、看看電視,吃吃東西、喝喝茶。
考慮到節能和保暖的雙重需求,秦孟真建議大家今晚上別回屋了,最好都在這裡睡。雖然擠巴了一些,但這種天氣,擠一擠還能更暖和一些。
秦征想了想,點頭同意,還提了條意見:
“我看,咱們還得安排下輪流值夜。至少得保證壁爐的火不能滅了。而且外頭的動靜也得注意著點兒。”
程慈恩接口道:“值夜的事兒,我和若蘭也參加吧。我們可以值上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