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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卷頭緒比較多,我盡量按照時間線講好。
—————以上不計字數—————
匡州,鎮羆郡
這是許國最西南端的州郡。
三年多前,許國獲得百萬大山以東千裡之地的征討之權後,這塊廣袤的地域,被雲霄宗新劃定為一州,名匡州。
期間與妖族多有交戰,戰果累累,尤其兩年前擊殺一頭四階熊王,毀其巢穴,更是為雲霄宗開辟了大片疆土。這片疆土,便是如今的鎮羆郡。
這日清晨,紅日穿過濃濃的雲層,金黃色的光芒灑向大地,一名蒙著面紗,右腕上戴著一串石鏈,身姿窈窕的白衣女子,步履輕盈地進入了這座郡城。
女子沿著彎彎曲曲的山道一路前行,道路兩旁酒肆,客棧,衣鋪,藥店等雖是齊全,卻處處透著一種雜亂、草莽的氣息,不時有各種吆喝聲在路邊響起,更是吸引了大量行人駐足。
「各位看一看啦!二階妖虎,買一頭回去看家護院,比請個築基老爺劃算啊!」
「二階豬妖,膘肥體壯,買回去請全村人吃席,倍有面子!還有一顆上好的土系內丹,一並奉送!」
也有在人群中遊來蕩去,像個兜售貨品的小販,看準個目標便湊上去神秘兮兮道:
「這位道友,三階妖物,靈猴!要不要?」
又有個獐頭鼠目的上來:「四階的昊元草,就一株,不買可就沒了!」
女人微微皺眉,三階以上的妖獸、靈草,都是宗門嚴禁私自販賣之物,這地方卻如此明目張膽。
不過她無心干涉,大不了回宗後派人來查便是。
繞開這人,繼續前行。
那人也不糾纏,賊眼上下打量女人扭動的腰肢,一臉垂涎,連聲讚歎。
穿過這片長長的街區,
來到一座白牆青瓦的建築院落前,正門牌匾上書寫著三個大字:傳送殿。
一名褐色袍服的築基執事,帶著幾名練氣弟子正在門口收取費用。
「五十靈石。」一名弟子頭也不抬的說道,也不問去往何處。這地方傳送陣建成不久,目前唯一的去處,就是匡州州城。
不過這傳送費用比起雲州,卻是貴了數倍。
女人一言不發,摸出一枚中品靈石遞了過去。
「身份令牌?」那人退回五十靈石。
女子取下腰間的令牌,按照規矩輸入一道靈氣,令牌一陣閃爍,現出「慕紫雪」三個大字,以及下方數行小字。
那弟子接過令牌,眸中精光一閃,也不言語,隨手遞給了身後的執事。
執事掃了一眼,臉上並無異樣,說道:「道友稍等,我進去看看。」
不一會兒出來,抱著手大喇喇道:「且等著吧,湊夠八人再走!」
女人面紗後看不出表情,語氣澹澹道:「傳送陣已經進去七人。」
那執事臉上有些錯愕,傳送陣和大門之間有陣法阻隔,也不知這女人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當下不悅道:….
「你是執事還是我是執事?哪那麽多話,一邊等著去!」
然而片刻之後,院內傳來動靜,顯然傳送陣已經開啟。
女人臉上閃過一絲怒意,也不再爭辯,在旁邊站立等候。
鎮羆郡作為新開辟的領土,機緣相當多,來往的修士絡繹不絕,不多久又湊夠了八人。
這時從院內走出一名老者,大聲道:
「諸位且等等,傳送陣出現異常,正在檢查。」
人群中頓時發出一陣唉聲歎氣。
女子再次站出:「傳送陣
一直在正常使用,並無異樣,為何停止?」
那老者上下打量女子,冷笑道:「道友這是什麽意思,莫非以為我們在故意刁難?有錢難道我們不會賺嗎?這傳送陣一旦出問題,便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你敢負責?」
這話一出,旁邊幾名等候者連連應道:「執事大人言之有理,我等不急,不急。」
女子從懷中掏出四枚中品靈石,冷冷道:「他們不走,我走!速去啟陣,莫要自誤!」
「喲呵?」老者一臉譏笑,正要出言諷刺幾句,忽然眉頭一挑,卻是接過了靈石,在手中慢慢掂量,四顆靈石,竟讓他數了十數息的時間。
終於,院內又出來兩人,卻是兩名紫府上人,而且看他們那模樣,竟是剛剛從傳送陣趕過來的。
「兩位師叔,」老者滿臉興奮,大聲嚷道:「就是這女子!昨兒在州城鬧事的女子,弟子已將她扣下在此!」
……
這名手持「慕紫雪」令牌的女子,正是今日凌晨,在秦國祖地救下楊珍一行人,此時又返回許國的那位紫雪的姐姐,元嬰真君。
從祖地到許國境內大約一萬多裡,以元嬰真君正常的遁速,一個時辰便可到達。不過兩地之間相隔了一個麓國。這座妖族的國度,境內群山連綿,到處是迷霧瘴氣,以及各種天然的、人為的迷陣幻陣,如果從山中橫穿過去,說不定便會困在某地,欲速而不達。
四年前女子追殺七霞和蒼岷,便是被一座迷陣擋住,不得不退了回來。
因此,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紫雪這位姐姐,實際上是飛上一萬二千丈的高空,直接從群山之上跨越過去的。
不過那樣的高度,已經接近天地法陣的邊緣,上面罡風極為猛烈,尋常紫府金丹都無法立足,也就是元嬰修士,尚且能保持每時辰兩千裡的遁速,勉強前行。
紫雪這位姐姐從得到訊息,直到抵達祖地花去的五個時辰,其實大部分都耗在這裡。
而她從宗門到鎮羆郡的這段路程,則是借用了傳送陣。
不過,在由匡州州城趕往鎮羆郡這段路程中,卻是鬧出了一點不愉快。
當時負責看守的修士似乎在等待什麽重要人物啟程,一直不肯單獨開啟傳送陣。女子身上除了這塊令牌,並無其他證明身份的憑證,然而救人如救火,一怒之下,便以劍逼迫對方開啟,然後離去。….
沒想到過了一天,這些人卻是找上來了。
……
青石空間中,楊珍透過光幕,赫然發現兩名紫府中,竟有一位熟人。
鎮妖殿撫化司主事萬清仁。
當年巫山縣接待各國來賓,負責監督選址的便是此人。
萬清仁道袍牛髻,臉色比當年紅潤許多。看來這次雲霄宗征伐百萬大山,以鎮妖殿為主力,得到的好處也是他們最多。
此時兩名紫府中,也以此老為尊,只見他掃了女子一眼,厲聲斥道:「道友身為雲霄宗弟子,竟敢硬闖傳送殿,眼裡還有沒有宗門戒律!你若識相,便乖乖隨我去一趟鎮妖殿,查清原委,接受懲處!」
女子皺了皺眉。她的身份不宜在公眾場合暴露。雖說幾年前盤匜山中,為了救援燕西陵,她不得不出手,讓蒼岷七霞知道了她的存在。不過後來,七霞與雲霄宗秘密達成交易,這件事情,也被這個聰明的妖後瞞了下來。是以直到現在,東域各國都不知道雲霄宗還有另一名元嬰。
想到這裡,她轉身救走,懶得再和這些人糾纏。
「大膽!」萬清仁臉上閃過一道怒色,喝道:「左右,拿下此女!」
說罷,連同他自己在內,兩名紫府,兩名築基一同圍了上去。
這樣的陣容,
不要說是抓一名築基五層的弟子,就是紫府初期,也插翅難逃。
然而女子嬌軀微微一晃,四人便覺眼前一花,對方竟已出了包圍圈,現身在三十丈外。
「哪裡逃!」萬清仁又急又怒,當下一聲厲喝,便要上前。
正在這時,卻聽到一個尖銳的女聲:「是誰在這裡喧嘩?」
山下迎面走來幾人,為首者是名年輕女子,肌膚勝雪,容貌美豔,只是下巴有些尖細,很像楊珍後世那些美圖臉,正是鎮妖殿殿主譚明真。
萬清仁迎上前去,低聲言語幾句。
譚明真心中冷笑。這個慕紫雪,數年前在崇州她曾經見過,還鬧了些不愉快,只是忌憚對方深不可測的背景,事後她也沒有追究。
不過她還是偷偷命人去查了查。這一查,倒是讓她一頭霧水,這個慕紫雪,除了是水虹真人內門弟子外,似乎看不出其他背景。
當然,她也不會傻到再去找對方的茬,這件事情就這麽放下了。
想不到昨日,在她準備出行的時候,這女子居然搶在她的前面,強行打開傳送陣,這就有點不給面子啊!
她決定抓住這個女子,倒不是要為難她,而是想和她背後的人,達成一些交易。
如今雲霄宗的情況,和幾年前也大不一樣了。
一切都因為三年前魔族戰場的一場大戰。
那場鏖戰,魔族出動了偷渡過來的所有魔王,加起來竟有十一頭之多!猝不及防之下,匡帥戰死,殷呂巷重傷。一直到後來,燕西陵親自率領眾真人前去,這才將所有魔族盡皆誅殺。….
盡管如此,水虹、竇希常、顧嫣兮這三位真人也先後受傷,代價不可謂不慘重。
奇怪的是,自那一戰之後,魔雲裂縫不再擴大,反而呈逐漸縮小的趨勢,魔族也不再有魔王級別的魔物穿越過來,偶爾過來的魔帥,魔將,已構不成太大危險。
如今藍元獉在翰州坐鎮,魔族戰場已逐漸穩定。譚明真最擔憂的事情,已漸漸變得不大可能。
而作為魔族戰場唯一的殉難真人,宗門對匡帥也備極哀榮,不僅將新開辟的一州以匡字命名,也許諾匡家族人,可參與征伐妖族,且分割數郡之地。
這一下惹惱了譚明真,作為鎮妖殿殿主,她一向視這片妖族土地為囊中之物,如今要和他人分享,怎會情願?
討伐妖族的主力,可都出自是她的手下!
更別說鎮羆郡殺死的熊妖,還是她親自出手的戰果。
這個慕紫雪,就算背景再深厚,也不過是一個築基。自己這次又佔了理,只要不過分折辱這女子,即使燕老祖也不好說什麽?而且,正好借著這個由頭,向老祖討要更多的權利,將匡州置於自家掌控之中。
想到這裡,譚明真皮笑肉不笑地招呼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慕小友啊!」
女子駐足不答。
譚明真大怒!她堂堂金丹真人,論輩分是對方的師祖,這女人居然敢對她愛理不理!別的不論,光這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就足以讓老祖無話可說。
於是她不再客氣,俏臉寒霜,喝道:「慕紫雪,昨日你出劍傷人,強闖傳送陣,作何解釋?」
女子清冷的聲音說道:「昨日我有要事。」
「可有太上或者掌門的旨意?」譚明真冷笑道。
女子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山下推推搡搡送過來一人,獐頭鼠目,正是那個兜售昊元草的修士。
「啟稟殿主,」其中一名築基弟子躬身道:「屬下已然查明,此人手中並無昊元草!乃是以一種名為胡豆草的靈草,試圖假冒坑人!」
譚明真臉上閃過
一絲失望,更多的卻是憤怒,她昨日匆匆趕往鎮羆郡,便是聽說有人在出售昊元草,想不到竟是一場騙局。
「殺了。」她狠狠道。
「老祖饒命——啊!」慘呼聲中,那築基弟子一劍揮下,一顆大好頭顱高高飛起。
圍觀眾人不由臉色一變。
按照雲霄宗法令,此人罪不當死,不過殿主發話,又有誰敢置疑?
譚明真再次看向「慕紫雪」,目光中已帶著一絲玩味。
她那麽做,未嘗不是殺雞駭猴。
「慕小友,既是如此,你便去我鎮妖殿住上幾日吧。待本宮查清原委,又或者上頭另有旨意,再走不遲。」
她自覺這番言辭已經是相當客氣,這個姓慕的若是識相,想必知道該怎麽做。
卻見「慕紫雪」舉止間早有幾分不耐,此時更是瞥了她一眼,抬腿便走。
「好膽!」譚明真這下真的怒了,玉手一揚,一條緞帶朝女子卷了過去。
這也是吸取了上次【霜寒冰牆】的教訓,不敢親手去抓。否則若再吃一次虧,她這張臉還往哪裡擱?
「慕紫雪」身形一晃, 再次從原地消失,出現在數十丈外,不緊不慢朝遠處遁去。
「又是符寶?」譚明真皺了皺眉。若非如此,一個小小的築基,怎麽可能從她面前逃走?
她心中更怒,當下法力催動,便要急追上去。
數根黑發從眼前慢悠悠飄落。
譚明真一怔,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不由臉色劇變!
額前的一縷頭髮,已不見了蹤影!
如果這一劍再往前一寸?
舉重若輕,揮灑自如,這絕不可能是符寶能達到的效果!
那個「慕紫雪」,難道是……
譚明真渾身冷汗,半晌不動,整個人都已經呆了…….
蘿卜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