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算。”嬤嬤肯定道:“不過這些流落在外的令牌,總共也不過三十來塊。就算這些人全是練氣後期,也不會影響到空間的穩定。”
“而且,”她接著說:“進入之前,宗門還會核查這些人的身份,要求身份清白,最近三年一直在雲州居住,如此方能獲得許可。”
“持有那些令牌,可隨時進出秘境嗎?”楊珍又拋出一問。
“不可以,只有在秘境開放的時候。”
“可是……”楊珍心中疑惑,那侯憲處心積慮要借助莒王府的身份混入秘境,不可能就是為了一些靈植。他隱隱感覺,此人另有目的。
“玥兒啊,”嬤嬤突然說道:“昨日你跟我打聽崀山秘境的事情,我去問過你爺爺。家族有意兩年後派你進去歷練一番。”
“真的?”趙玥兒喜上眉梢。
“不過,你那時最好能進入練氣後期,”嬤嬤繼續說道:“秘境大部分地方都禁空,其中有座大山,卻是可以憑借飛劍上去。那上面有些靈植,是宗門指定之物。屆時采摘到這些靈植的弟子,宗門將會給予大量的貢獻點獎勵。”
“甚至,還會被允許留下部分靈植,其中有些,是家族急需的……”
“當然,你也不必為此特意加快修煉進度,影響到根基,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會的!”小丫頭興奮道:“我剛才算過,明年我就能進入練氣後期!”
“那就好!”嬤嬤樂呵呵笑了。
“我也想去!”楊珍開口央求。
不知怎的,他有種不安的感覺。
那個侯憲,恐怕並非一個人,很可能還有同夥。
再說,那個地圖上標x之處,到底有什麽秘密?他同樣想知道。
“你……”嬤嬤盯著他看了一會,頷首道:“好,你也去!你倆都去!”
……
正月初六上午,楊珍和趙玥兒一家人返回郡城。
回宗門的時間定在初十,還有幾天的時間處理私事。
晌午過後,他告了個假,來到興德堂。
如今興德堂幾乎是敞開收購玄陽木,當進入後罩房的時候,裡面堆積如山的靈木差點晃瞎他的眼睛。
足足十萬根!
成本價不到三百,賣到州城卻是將近三千靈石啊!
楊珍頓時感覺自己腰杆又硬了。
興德堂的收入也很喜人,包括玄陽木的買賣在內,這一年的純利達到萬枚金幣。
按照股份比例,他可以拿走八千,只是這個數額,他大部分已經在這一年陸續取走了。
說起來,這種操作很不正規,不過這個世界卻是司空見慣。
剩下的他拿出兩千金幣分給符姨一家。
手裡從來沒有過這麽錢的符姨,也是喜極而泣。
“符姨,今後有什麽打算?”他含笑問道。
“打算?”符姨有些不明所以:“小石頭,你的意思是……”
“樹大招風啊!”楊珍表明來意:“玄陽木這塊,我準備分割出去。”
“啊?”符姨失聲叫道,隨即捂住嘴,放低聲音:“咱們大部分的利潤,都是來自這塊啊。小石頭,你,你準備把它交給誰?”
她會順從楊珍的安排,但臉上的不舍卻是顯而易見。
“符姨,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楊珍笑道:“玄陽木當然還是你來管。只不過,我不想讓你站在明面上……”
“我的打算是,咱們興德堂這個店鋪,就隻做家具啊,玩具啊,還有我會給富真叔提供一些模具的圖紙,讓他打造一批生活用具出售。總之,興德堂這裡,不要再出現一根玄陽木!”
“我準備在城裡再買個宅子,專門用來存放玄陽木,看管的人你不要出面,我會另找些人。每天,你安排一個信得過的人,負責將玄陽木運到那宅子,便完事大吉,其他的不要管。”
“另外,你在玄陽縣開個鋪子,專門收購玄陽木。店裡這幾位夥計,你看看誰表現最好,讓他去玄陽當掌櫃,其他幾位,也都安排去玄陽縣。這裡,重新招一批人!”
“最後,我給你們找兩件凡人能用的法器,現在咱們有錢了,需防止某些宵小之徒心懷不軌。我還會給你們提供幾件郡觀的警哨,若是遇到危險,馬上呼救!”
“……”
這些舉措,都是這幾日他在常山幾經考慮之後做出的決定。
這次周遠的事情,對楊珍是個警示。
他應該感到幸運,幸虧這周遠不是本地人,否則對方早就查到他和符姨一家的關系了。
而符姨這邊,其他的都沒問題,唯一經不住調查的,就是玄陽木的生意。
但在涫陽郡,除了符姨,他找不出第二個既讓他信任,又有辦事能力的朋友。
所以,玄陽木肯定還得符姨來打理,但盡量要做到掩人耳目。
至少,興德堂明面上不要再做這個買賣。
……
說服了符姨,楊珍又找到陳富真,給他提供了一批模具的圖紙。
其中,還有……
“小郎君,”陳富真沿用在州城對他的稱呼:“這個長長的,看著像燒火棍的東西,是什麽?”
“這是槍,你把這個長管子,還有這幾個大件打造出來。這些小零件,尤其這個彈簧,我來想辦法。”
這個世界,他並沒有見到火藥,不過類似可爆炸的東西,卻是種類繁多,不過大多數都和仙材有關。
他準備找到合適的爆炸物,研製出凡人能用的槍,目的只有一個:
在妖獸面前,凡人能有一分自保之力。
田家村滅亡的慘事,希望今後可以避免。
做完這些,他又找陳阿婆閑聊一陣,這才告辭而去。
在一處位置有些偏僻,但門前路面寬闊的街道,他買下一棟三進院子。
地方有了,現在考慮的是,安排一些人來看守。
雖說玄陽木不值錢,那是對有錢人。對那些窮人乞丐來說,一根木頭二三十銅錢,能換多少燒餅!
若是沒有人看守,他相信用不了半個月,整個涫陽郡就再也沒了乞丐。
因為所有的乞丐,都會來這兒取玄陽木, 換銅錢,買燒餅!
找什麽人來看護呢?
楊珍嘿嘿一笑,心中早有計較。
他似慢實快,走出城門,一路朝著雎山行去。
望著這條熟悉的山路,他心中略有感慨,似乎還能看到兩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正相伴著從山上下來。
一刻鍾後,他已來到那座破舊的白虎觀門前。
道觀似乎比四五年前更破敗了。大殿門口,有人用無數枝條,編成一個大篩子,上面塞滿了爛布舊棉,看著像墳地上招魂的幡布。
一個滿臉汙垢的少年,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門檻上四處張望。
看著突然出現的楊珍,他先是一愣,隨即驚訝,最後卻是害怕的大叫:
“別,別來打我,我,我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