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麽名字,我讓縣令給你選副好棺材。”
乞丐少女抬頭怒視,眼淚已經從眼角拉出兩道灰塵,怎麽說話呢?你禮貌嗎!
左舟沒去看她,只是看著乞丐漢子,後者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拉了一下乞丐少女,對左舟道:“你的雙眼讓我想到了一個詞。”
“眉清目秀?秀水明眸?顧盼生輝?”
“正氣凜然!”
左舟撇嘴,“我原諒你的沒文化,有遺言快說吧。”
洪日新瞥了一眼乞丐少女,“我想將我的女兒們托付給你。”
“我不做丫鬟!”乞丐少女臉色一變,惡狠狠的擦了擦眼淚叫道。
左舟沒搭理她,都沒有我漂亮,憑什麽當我的丫鬟?
望著洪日新冷哼,“憑什……”
“我要將我的絕學傳授給你!”
左舟神色悲戚,“相見即是有緣,我又怎麽忍心看你的女兒流落風塵呢?倒不是貪你的秘籍,只是我看不得可愛的少女受苦,下意識的就想拯救!”
洪日新笑了笑,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他看人還是有一手的,也知道世間沒有平白的施舍。
“我的絕學就在小青身上,你去拿便是……”
他是帶著笑容閉上雙眼的,本就是必死之人,能夠在回光返照時說這麽一大段台詞已經實屬難得了。
乞丐少女撲在洪日新身上再次開哭,左舟站起卻已經開始用銳利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掃著少女那玲瓏曲線。
不帶邪念的,就是想看看她身上有什麽地方可以藏東西。唉?難道在某些深深的溝壑裡?
等等,女兒們?
“你……不是小青?”
少女抹了把眼淚,一臉倔強的看著他,但僅僅兩秒鍾就低下頭,“我不是,小青是……對,快去救小青!”
左舟聞言臉色有點難看,乞丐少女這一句話可是提醒了他,這個乞丐漢子很會算計啊。不用說,這什麽小青肯定也是個麻煩人物。嘁,如果那什麽絕學不給力,他可不會傻乎乎的對兩個麻煩負責。
乞丐少女拉著左舟就往外跑,始畢可汗見狀跟花縣令打了個招呼也跟了上去。
乞丐少女跑著跑著就慢了下來,有點營養不良,本就沒什麽力氣,再加上之前中了毒,此時有點搖搖欲墜的意思。
左舟看著她咬牙堅持的樣子砸吧嘴,“指路!”伸手將其夾在了腋下,別說,身子軟軟的,手感不錯。
乞丐少女倒是沒有管什麽男女大防的意思,只是伸出手朝前指去,等眾人跑到地方卻發現竟是乞丐窩。
乞丐少女掙扎著跳下跑進去,一把就撲倒在一個乞丐女孩身邊。
左舟眉頭一挑,他見過啊,可不就是之前那被家丁們嫌棄的重傷少女嘛!
“快,快救她,她就是小青!”
左舟沒有管她的呼喊,只是視線在那重傷少女身上巡弋,伸手將其翻了個身,從其裙下掏出了一隻破碗,這可不是他色欲熏心,事實上那也算不得裙子,只能算是一條破褂子。
“你做什麽!”乞丐少女大怒,直接朝左舟撲來,張牙舞爪的。
“冷靜!冷靜!你打不過他啊。”始畢可汗哈哈哈笑著拉開乞丐少女卻沒有去注意呆滯了一瞬間的左舟。
……
這是一片黑漆漆的空間,似乎除了自己什麽都沒有。
左舟剛要開口問候那乞丐漢子的家屬,竟然連死了都暗算我,卻聽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佛前金座,羅漢歸位!我乃少林羅漢堂首座親傳弟子,十八羅漢第十位,俗家名諱洪日新。雖不知你是誰,但既然能夠激發這段精神碎片,說明你得到了我的認可。我傳你絕學回夢心經以及睡夢羅漢拳……”
轟!
耳邊似有隱隱雷聲,左舟恍神間眼前重放光明,再低頭,手中的破碗已經碎成了渣。
眉頭微皺,沒管跟始畢可汗拉扯的乞丐少女,緩緩蹲下開始查看那重傷少女小青的傷勢。
“嘶,這個傷……得找個大夫!”
“廢話!要是有錢的話,我們……”乞丐少女直接哽咽了,‘錢’這個字在乞丐們聽來怎那麽陌生呢?
左舟伸手將小青抱起,撒開腳丫子開始往醫館跑,白天的時候他作為護衛人員一直有觀察這個小縣城的各種路線,醫館的位置他還記著呢。
“大夫,開門!我給雙倍!”
有錢直說,一向都是左舟的行事準則,而他的這種行事準則很明顯比偶像劇裡冒著大雨哀求大哭的橋段高明不止一籌。
“快,將病人放在木床上。”大夫特別的敬業,臉上滿是惶急,簡直比左舟還緊張。
而這個時候乞丐少女和始畢可汗也進來了,只見大夫先是掏出一個錦盒,裡面是一根半截小臂粗的人參。左舟對於人參品種沒有什麽認識,但他也知道這東西肯定非常珍貴。接著大夫撅下了一根參須,將其硬塞進了小青的舌底。
左舟有點驚疑的看著這套操作,他不懂得醫術完全不知道這有什麽用,吊命?一根人參須子就可以了?
嗯,更神奇的是,那個明明意志已經模糊的小青竟然真的回神了。
“這……是哪裡?”
“小青,這裡是醫館,你有救了,有……”
“走開啦,囉囉嗦嗦,別妨礙我救人!”大夫非常的強硬,伸手就將乞丐少女扒拉到一邊去。
始畢可汗伸手將乞丐少女拉到一旁,“別妨礙大夫掙錢。”
眼看著大夫拿著一個在藥水中浸泡過後的木片查看傷口,又伸手把脈,左舟也將視線放在了這個小青的臉上。卻發現對方也在觀察他,這……是個眼睛中充滿故事的女孩,也許是經受了太多的苦難,她似乎對誰都有一種不信任。當然,眼神中理所當然的有痛苦。
左舟憐惜的撥開小青有些凌亂的前額碎發,露出那即使肮髒卻依舊能夠看出頗有進攻性的美貌,“你是被那參須味道嗆醒的嗎?”
“……”
沒人搭理此時的左舟,小青很想拍開左舟的手臂但在大夫得出的結論下,她收回了手,想要用最後的力量多說些遺言吧。
“治不了!等死吧!……能把藥錢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