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可以砍手指,或者砍手腕,齊肩斷臂就有點……”
葉孤城瞄了一眼想要抱怨又很慫的司空摘星,後者果斷閉嘴,不過這話也確實讓上官海棠和成是非怒目而視。
謝遜倒是沒有怎麽在意,伸手將斷臂放在了桌子上,那斷臂手中竟然此時還拿著鬼頭刀。
“我認識一個人,他有一種藥,應該可以粘好斷臂。”
旁邊一圈人誰都沒有興奮,成是非甚至白了一眼,“李元芳嘛,在京城呢,等我們到了,他這胳膊估計也餿了。”
謝遜不介意轉身研究起了那把鬼頭刀,“我對於刀法也曾經有些研究,不過算不得精深,實在看不出這鬼頭刀有什麽問題。但它既然能夠吸收冤魂,還能讓那些忍者通過其控制歸海一刀的心智,我看其應該不是傳統意義的神兵,而是一件法寶吧。”
司空摘星伸出手指輕輕彈了彈刀身,叮當清脆的響動讓他臉上充滿了疑惑,“這鬼頭刀似乎也沒有什麽異常啊,為什麽剛剛就那麽邪乎?”
“不管怎樣,一定要想好處理的辦法。”
成是非看看上官海棠,“你還是先想想怎麽處理歸海一刀和你自己的問題吧,如今歸海一刀重傷,只有京城才有最好的醫生!”
上官海棠沉默,葉孤城那一劍乾淨利落,除了沒條手臂之外並沒有給歸海一刀造成什麽致命傷。可是,如今的歸海一刀卻一直都沒有醒來,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當初敵人在製作傀儡的時候下了什麽手段。
無論是什麽,顯然光靠她自己是解決不了的,可是……她實在不想回京城。
“海棠姑娘可以跟我們一同上路,我等正要去京城。”
旁邊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傅君婥開口,她們的目標是柳生雪姬與柳生飄絮,或者說是柳生殺神。順路確實是順路,不過要說什麽好心怕是也沒有,更多的是找幫手,以備之後對抗柳生殺神。
該說什麽呢?不是自己的功法,信心實在是不足,即使明知道柳生殺神已經身受重傷,可還是擔心。
上官海棠沒有輕易的答應,傅君婥這個地榜高手能夠有多少的分量還真說不清楚,如果此時開口的是謝遜,那她一定毫不猶豫,畢竟謝遜不光自己很強,他背後也有西門吹雪等人,且跟李元芳也有交情。
不過顯然,謝遜也是知道自己一言一行分量的,這相處之道最忌諱給朋友找事做,哪怕你知道某些事情不過是舉手之勞,可在征得朋友同意前也絕不能擅自替對方答應什麽。
“看來你們得罪了很多人,呵呵,可以跟著我走。”
“……”
一幫人怔怔的看著葉孤城,他們是幻聽了嗎?這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嗯,有什麽目的?
上官海棠秀眉緊鎖,“我的那些敵人可沒有資格磨礪你的劍意!”
葉孤城看著她,“你不懂劍,怎敢妄言磨礪?”
嘿,這就很讓人生氣,動不動就‘你不懂劍’你是有多懂啊?
“呵呵,連我都沒有資格給你磨礪劍意,你這劍意是懂不懂的問題嗎?我看是傲慢吧!”傅君婥冷笑,身後兩個妹妹同時配合擺出鄙視表情。
葉孤城有些不耐煩,但似乎又有點無奈,有些人你不打擊一下,就沒完沒了。
“你覺得自己有資格?”
“哼,整個高麗敬我師傅如神,哪怕是柳生殺神也不過是佔了功法克制的便宜罷了,你憑什麽說我不夠格?”
葉孤城哼道:“高麗敬你師傅如神,是因為高麗就沒有什麽高手。另外,柳生殺神能偶贏你師傅不是因為功法佔了便宜,而是你師傅太弱。他這劍意本身就是取巧,而非真正的強大!”
“你敢侮辱我師傅?”傅君婥三女氣的臉都紅了。
“你們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拔劍,會很慘。”
“……”
葉孤城繼續道:“奕劍術的關鍵在於料敵先機,通過觀察、調查、試探甚至是讀心術等手段去限制敵人的出招。這本質上不過是一種功利的戰鬥方式罷了,先不說其連招式的窠臼都沒有脫離,甚至都算不得是什麽劍意。哪怕他能夠清晰看見未來幾分鍾發生的事情又能如何,只要攻擊夠快,就能夠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乾掉他。”
“哼,之所以你師傅在海外威名不小,不過是仗著地榜的境界欺負小孩子罷了,真正與同級之人的對戰有多少?生死相搏有多少?柳生殺神能夠贏他,不是因為功法克制,而是單純的比他強而已。”
“你……”
鏘吟!
這肯定不能忍啊,那不能忍就拔劍唄,就是沒拔出來,眼看著剛剛出鞘一半的長劍被葉孤城伸手就按住了。
別誤會,沒有什麽肌膚之親,就是用手指點在劍柄的尾端,一副‘莫挨老子’的感覺,殺傷力沒有,侮辱性極大!
謝遜等人紛紛側目,整齊劃一期待又轉為失望的表情,原本以為能夠再看一場對決,可誰知道你在人家面前連劍都拔不出來,這還玩個屁啊?
然而,最受傷的其實是傅君婥,因為她在拔劍之前就已經用上了提升靈覺堪比讀心術的九玄大法了。這是奕劍術的配套心法,擁有提升靈覺、鎮靜心神、增加算力等功效,不是讀心術卻堪比讀心術了。所以在葉孤城動手之前她就已經知道對手要怎麽做了,可是,葉孤城的手指還是點在了她的劍柄上,原因無它,就是剛剛葉孤城說的那樣,比她快而已!
“……”
寂靜,或者說尷尬。
眾人誰也沒有打擾,就算是最喜歡和稀泥的司空摘星都沒敢多說,生怕讓人家姑娘下來台。
傅君婥緩緩收了劍,接著轉身就走,身後兩個妹妹自然也選擇跟上。
司空摘星有些失望,他其實不太在乎傅君婥有多強,只是她跟柳生殺神有仇,就算對付不了那些高手,用來打發嘍囉總可以吧,就這麽離開著實可惜了。
“你是故意激她們的?”上官海棠突然間皺眉問道。
“只是隨手而為,她們的劍術天賦都算不錯,只可惜被固定的思維限制住了。”
“奕劍術真的那麽不堪?”上官海棠有點疑惑。
“我何時說奕劍術不堪了,只是我瞧不上而已。雖然沒有脫離招式的窠臼,更沒有走到招式的極限,但是卻有提升靈覺等重要的作用。這一點是很多絕學都不曾擁有的!”
司空摘星一砸拳頭,“懂了,就是說奕劍術如果定義成一種特殊類的功法,那就是極為珍貴的!”
葉孤城不再多說了,似乎已經懶得解釋了,不過謝遜卻是哈哈笑道:“想不到閣下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葉孤城依舊不說話,只是由身邊劍侍送上了一杯酒,你看我理你嗎?
“那就一起走吧,本殿下身為皇子,一定給葉大俠招待好。”成是非忙讓錦衣衛帶過來一輛馬車,將歸海一刀給抬上了車。
“那個老盧,你給當地府尹傳個話,就說讓他好好安撫當地百姓,做好重建工作,本皇子是要過問的。然後你就帶著自己的心腹,以後跟我混!”
盧劍星聞言那叫一個激動啊,跪地就是一個響頭,這可能是他職業生涯中跪得的最激動的一次了。
上官海棠皺眉,“你這皇子角色進入的還挺快。”
“哈哈,哈哈,嗯,權力容易腐化人心嘛,你看我這麽快就被腐化了哈哈哈!”成是非打了個哈哈,別說,這事他倒是沒有怎麽開玩笑,這短短幾天他就感覺到了一種舒坦。
回想以前做密探的時候,自己想要做什麽調查,明明證據都很確鑿了可就是會被同級的官員給阻攔,這種時候往往要去找上官說情,這上官一句話就能將事情解決。
所以啊,在他們內部往往有一句話,說是影響上官青睞的能力遠比做事能力更重要!
該怎麽說呢?
這話成是非早就想反駁,然而卻又反駁不了,真是一種無奈啊,只能說,現實存在的問題不代表就是正確的。
如今自己做了上官,突然間就明白了一些,這職位足夠高之後人就懶了,掙同樣的錢,負責桉子是一天,吃喝享受是一天,那乾嗎還要辛苦?但怎麽又能體現自己的重要呢,當然就是要將手中權力發揮到最大了。
呈上來的桉子即使罪證確鑿也要再查一查,送上去的折子就算再完美也要改一改,就是要讓你們知道誰最重要。享受下面人對你的畏懼與崇拜,哎幼,這感覺不要太爽,怪不得那麽多人都想當官呢!
“公子有自己的車架,不習慣與不相乾的人同乘……”
“無妨,正好也想和閣下討論一番劍道。”葉孤城揮手阻止了身後劍侍的話,目光則是落在了謝遜的身上。
謝遜當然欣然同意,他得到這巨劍劍意也沒多久,若非實在與他契合,也達不到如今的威力。說起來出了經歷坎坷外,在武學一道上他的運氣不錯,得到的獅吼功和巨劍劍意都跟他無比契合。如今能夠跟葉孤城交流劍意,那定然能讓劍道修為突飛猛進。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 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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