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真金的到來讓左舟有點意外,畢竟所有人都知道狄仁傑已經辭了官並帶著小夥伴們去了西域方向。按照邏輯來說,這尉遲真金就此也就與狄仁傑算是切割了,畢竟他沒有跟著走,且自己也是個官身。
不過當左舟看到尉遲真金來到少林寺的時候,突然間反應了過來……是狄仁傑表現的像個孤勇者,一副有些事情要自己去辦不願連累別人的樣子。可他究竟是不是孤勇者誰能夠肯定的給出答案嗎?
不能!
這尉遲真金不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在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狄仁傑身上時,他卻偷偷的來到了少林寺,如果說其與狄仁傑沒有關系的話,反正左舟是不會信的。
“你一直都在附近?呵呵,這隱匿氣息的本事見長啊,我都沒有發現。”見癡和尚也沒有什麽偶像包袱,將袈裟一脫就開始洗臉。
尉遲真金點點頭輕笑道:“不是隱匿的好,是因為用來易容術,站在信徒之中就算你看到我了,也不會想到是我。”
“原來如此……狄仁傑那邊怎麽樣?”
尉遲真金沉默片刻,有些疑惑的問道:“當初你不是沒有答應狄大人的邀約嗎?為何這一次還要跟神道中人作對?”
見癡和尚擦了把臉,“道不同不相為謀,但……也有殊途同歸。”
尉遲真金略微低頭,半晌笑道:“我來是為了轉達狄大人的謝意。”
見癡和尚沒有說什麽,只是揮揮手,“我這麽做也不是為了他,你走吧,若是被別人看到了,會對狄仁傑的計劃有影響。”
尉遲真金恭敬的行禮退出禪房,見癡和尚則慵懶的坐在搖椅上,腦海中回想著曾經的一些事情,不自覺的苦笑出來。
神道中人策劃了十五年,光是登場的方式就準備了好幾種,第一次的意外,和見癡和尚的見招拆招雖然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可越是作為底牌的計劃就越是穩妥難以破壞,所以留給狄仁傑他們的機會並不多。
再加上狄仁傑手中的牌本就有限,他們所擁有的也只是一次機會。
作為老朋友,見癡和尚說不擔心是假的,不過他也有需要負起的責任,少林剛剛重建剛十幾年,不能因為自己的任性而葬送。
見癡和尚長長的歎了口氣,突然間又猛的坐起,“不對,我這剛剛講法結束,那邊狄仁傑就表達謝意?他應該在西域那邊吧,所以……”
……
左舟在空中目送尉遲真金離開,眼睜睜的看著他帶上了一張人皮面具,就像是一個憨傻的莊稼漢扶著自己的老父親顫顫巍巍的走出少林寺范圍。
左舟沒有再跟上去,如果傻兒子是假的,那這當爹的自然也不真,不過這都不需要去弄清楚。神道中人的所作所為會像無形中的引力一樣,將所有一切都拉扯吸引到一處。
回頭望去,聽了一場講法的金蟬此時正在持著素菜,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旁邊知客僧閑聊,若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一定想不到,她竟然是神道中人派來逼迫見癡和尚的。
時間不停的朝前走,金蟬在午飯過後終於開始了新的旅程,這一次她沒有繼續朝大秦內部深入,而是從邊緣切過去朝西域方向前進。
左舟可以敏感的發現,這一段旅程似乎與之前不同,因為那些神道中人竟然麽有繼續保護關注金蟬了。所以,這一段路程他們沒有安排劇情嗎?
還是說,他們有著更加重要的事情做?
左舟想了想,沒有道理自己表現的比神道中人更加關心金蟬吧,這不能夠啊。
轉頭也走了,很快找到了一直在附近的無情和兩個蛇妖,“走吧,我們也去西域那邊。”
無情秀眉微皺,她沒有去聽見癡和尚講法,但是她讓兩個蛇妖過去了,也大致明白現場都出現了什麽。原本以為是左舟暗中安排的,可是如今一看左舟這不在意的態度,似乎又不對勁。
“我們不用盯著金蟬了?”
左舟有點古怪的看著她,幾乎眨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你現在好歹也是條龍了,飛出去都是要讓人膜拜的,別動不動就這麽大殺心好麽!何況,這種事情即使沒有了金蟬,也可以有別人去做的,你還能將所有人都殺了?”
左舟覺得自己有必要將這衝動的女人按住,以前為了那個弟弟她能把自己都賠進去,鬼知道這一回為了諸葛正她能乾出啥來。
“不,有用的!”無情目光陰冷,這個時候若是變身,估計都會被人說邪龍了。
“出來一個我殺一個,就算沒有辦法阻止這件事,可也能夠講這件事的時間推遲。”
左舟抿了抿嘴,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揮手將兩條蛇妖從屋子裡攆出去。還沒等說什麽呢,無情的臉頓時紅了。
左舟一愣,“你想多了,我是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你說,別靠近,就站在那說。”
“你慌個鬼啊,你身上有哪我沒看過?”左舟翻了個大白眼,這老夫老妻的,這娘們兒還擱這矯情上了。
“……”
“其實啊,金蟬是我的人!”
“???”
無情的臉上寫滿了問號,接著突然間想起了什麽,“我記得青萍她們跟我說過,十幾年前,你丟了一個孩子,還是因為那個柳生飄絮的背叛。所以,金蟬就是那個孩子?”
左舟有些意外,“你跟青萍的關系還不錯啊,嗯,是因為當初咱們圓房的時候,她在現場嗎?”
“……”無情似乎已經漸漸習慣左舟正經不過三句的風格,接著道:“那孩子被搶走的時候剛剛出生沒有多久,根本就不記事,你就這麽有信心,她是你的人?”
“因為她的靈魂是個成年人,所以記事了。”
無情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所以你從很早就知道了神道中人的陰謀?”
“不知道,但只需要掌握住關鍵的人物,其實很多事情就能夠佔據優勢。我就是撞見了關鍵人物罷了!”左舟說的雲淡風輕,可那得意的小表情卻是看的無情一陣無語。
“你……”
“你還有什麽問題?”
“你就那麽自信?就算她是個成年人的靈魂,可畢竟已經離開你身邊十五年了,難道你就不怕她被人發現,或者,她乾脆就背叛了你!”無情表情嚴肅,說出了一個任誰聽起來都很嚴肅的問題。
左舟挑了挑眉毛,趁著無情不注意牽起了她的手。
“你……你乾嗎?”
“教你一個功法……”
三分鍾後,左舟與無情進入了意識空間,無情很是新奇的看著周圍,“所以這裡就是夢境空間,或者說是意識空間。這回夢心經的功法竟如此神奇!”
左舟笑道:“現在我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了,不錯,凡事都不絕對。金蟬的確存在背叛我的可能,比如神道中人恢復了她前幾世的記憶,比如金蟬自己投靠了神道一脈。但,她前世受神道中人百般折磨,如果說她會投靠神道一脈,老實說,我是不信的。如果真的投靠了,呵呵,那我只能說這妹紙底線有點低。”
無情搖頭道:“可如果敵人發現了她成年人靈魂的秘密呢?她也許是被逼不得已。”
左舟再次搖搖頭,“在救石之軒夫妻來大秦的時候,我出手乾掉了神道之中最擅長卜算的高手。之後又乾掉了神道中人裡最精擅靈魂之道的地藏,如果這都能夠讓人發現她的靈魂有問題,我只能說天意如此。”
無情氣結,“你一句‘天意如此’說的輕巧,那可能是狄大人諸葛先生他們的心血、他們的犧牲,萬一金蟬在最緊要關頭坑了你一把,你該怎麽辦?”
左舟哭笑不得,“這沒邏輯的事情哪有那麽簡單就能發生呢?”
“現實之中是不講邏輯的!”
左舟看著無情那目光灼灼的樣子,整個人都鬱悶了,“以前我只知道你這人容易鑽牛角尖,沒想到會這麽掘!你就非要動手不可?狄仁傑難道不知道危險?可這是神道中人向天道灌輸規則的機會,同樣也是狄仁傑他們向天道灌輸規則的機會。”
“不行,太危險了!”無情遙遙頭,一臉的拒絕,接著就要從意識空間中脫離出去。
左舟的手突然按在她的肩膀上,將她生生又拉了回來,“神道中人準備了十五年,可是……狄仁傑又何嘗不是準備了十五年!”
無情愣了一下,“那不一樣,狄仁傑手中根本沒有什麽牌,他們都是在拿命拚,何況,人怎麽可能算的過神!”
“神很了不起嗎?我都殺過不知多少了,而且其中還有算的最狠那一批!”
“狄仁傑怎麽能夠跟你比?”
左舟頓時眉飛色舞,“這麽說,在你心裡,我很特別?”
無情:“……”
“你……臭美,放開我!”
“別急,我還沒說完,我考慮過金蟬會背叛我的可能,畢竟十五年了,很多事情都可能改變。所以我是有應急措施的!”左舟有些無奈的坦白道。
“你有應急措施?是什麽?”
“我教了她回夢心經。”
“這算什麽應急措施?”無情不解。
卻見左舟抓著她的肩膀突然間將其掰向另一邊,“是不是應急措施,你可以自己感受一下。”
無情皺眉,卻見遠方一點黑暗驟然放大,滅世之氣出現在她的面前,盡管之前殺地藏的時候她就見過,可是自己作為被打擊目標卻還是頭一次。
一瞬間無情就慌了,求生的本能讓她劇烈掙扎,甚至花容失色哭了出來。
只是劇烈的掙扎卻並沒有什麽用,一來滅世之氣已經從靈魂層面壓製了她的鬥志讓她行動受限,另一方面左舟鐵鉗般的雙手還按在她肩上,令她動彈不得。
“放……放開我,求……求你!”
無情此時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柔軟,左舟在身後一聽就渾身直哆嗦,果然,這丫頭就是個作精,跟她弟弟一個樣,就欠一個霸道總裁狠狠收拾她!
轟!
無情甚至已經開始閉目等死了,快要接觸到他們的滅世之氣卻驟然消失了。
無情身體驟然放松下來,整個人便癱軟在了左舟的懷裡,耳邊響起幸災樂禍的聲音,“十五年前,有一個過去的大神就靠著回夢心經暗算我,那時候我才明白原來回夢心經還有強行讓人入夢靈魂相連的功能,這完全就是一種夢中殺人的絕學。”
無情嘴唇微動,似乎想要說什麽,可是她剛剛被滅世之氣給嚇了一次,如今別說是行動了,連舌頭都麻了。
只聽左舟繼續道:“不過那時候那個神的狀態也不好,龜縮在輪回六道之中,所以他們只能靠另類的方法將我拉進夢境空間裡。不過我不是他,我現在狀態好的一批,只要我想,可以將同樣修煉過回夢心經的金蟬強行拉入夢裡,這一手我就是跟那個算計我的大神學的!”
左舟輕輕撫摸著無情的臉頰,“也許在外面劍芯與呂洞賓可以讓我很為難,但在夢境空間,我是無敵的!”
無情眼神微亮,最開始慌亂的神情終於有所收斂,左舟見狀接著道:“所以你真的不需要擔心,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最後一步,那金蟬也完全形不成威脅。嘿嘿,你看,我這一招邏輯清晰,伏筆千裡,若是真發生在最後最關鍵的一刻,絕對值得一聲喝彩吧!這一次為了你,我可是和盤托出了這麽精彩的劇情呢!你該怎麽補償我?”
無情:“……”突然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嗯,這個時候就有的同學要問了,當初那個什麽大神到底是用什麽辦法將我強行拉入夢境空間的呢?好,我來告訴你!”
左舟一副好為人師的樣子將手放在無情腰間……
……
金蟬長長的打了個哈欠,一邊拄著九環錫杖一邊朝一個鎮子走過去。
她經過一個半月的緊趕慢趕終於算是進入了西域范圍,越是深入就越是感覺到一種不同尋常的氛圍。
空氣中的味道不是很好聞,有點像是誰打翻了番茄汁,只是這種味道倒也不算重,甚至僅僅用幾秒鍾就能習慣,但本就敏感的金蟬卻是覺得有點不同尋常。
說起來她之前並沒有來過西域,只是從書裡和神道中人的講述中知道一些。
在神道中人的描述中,西域是一片不通教化的蠻荒之地,原本納入大秦版圖之後是要興辦很多學院將文明帶給西域人的。只是可惜,創立青龍會的獻王成為了怪獸之王,給西域人民帶去了深重的苦難。
雖然各國都有軍隊在這裡駐守,可是怪獸的數量在整整十年間都在不停地增加,直到最近五年才算是好一點。
可這並不是因為軍隊的清剿真有了什麽實質進展,而是整個西域已經變成了一片荒漠!
對,荒漠,沒有生物,沒有植物,什麽都沒有!
怪獸最初是吃肉的,軍隊采取堅壁清野的戰術轉移百姓,甚至是轉移很多小動物,一開始是起到作用的,可問題是,很快怪獸就開始了進化,它們從食肉動物變成了雜食動物,開始吃樹葉了!
這可是將人們給為難壞了,他們可以放火燒山,可一把大火是沒有辦法將植物都消滅的,畢竟樹根深埋地底,而怪獸可是能挖洞的,你根本就沒有辦法限制。
就這樣,整整十年,軍隊跟怪獸展開了足足十年的鏖戰,直到五年前,整個西域已經沒有什麽可吃的了,這才重新佔據了上風。
所以,按照金蟬的想法來看,這裡應該不至於這麽緊張才對。
然而……
吼!
一聲混亂充滿了血腥的怒吼傳來,金蟬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回頭就見一隻三米多高的怪獸從土下鑽出來,它有四腳六手,頭如雄獅,身似鱷魚,像極了一隻縫合怪!
這隻縫合怪普一出現就看到了金蟬,然後就……被金蟬一禪杖拍成了肉泥……
“你吼辣麽大聲幹嘛!”金蟬滿臉的委屈,將九環錫杖抬起來,上面鮮紅的血肉黏糊糊一片。
恰在此時,地面接連凹陷進去,金蟬顧不得自己的馬匹了,飛身而起躲過了之後的攻擊。
一隻隻奇形怪狀的怪獸開始從土裡往外爬,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很快就出現了人榜級別的怪獸。
那是一隻同樣有很多手的怪物,看其起來已經跟過去的怪獸不屬於同一物種了。
十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到底夠不夠一個物種進化成完全不同的形態?
金蟬不知道,可她明白這絕對不是自然的選擇,而且……為何會這麽巧,我剛來就找上了我?
金蟬一瞬間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會不會是這些怪獸都跟佛祖舍利有關?
金蟬不知道這些怪獸跟神道中人到底有什麽關系,真是神道中人準備的?那為何會對她下死手呢?
“醜八怪,放開那個女孩!”
就在金蟬重新舉起九環錫杖打算大乾一場的時候,不遠處的鎮子裡跳出一人,渾身金光閃耀,臉上滿滿正義,眼中都是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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