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收起了幸災樂禍的表情，轉頭有些埋怨的看著左舟。

“你帥不帥的事情暫時先不爭論了，我就想要知道，這筆帳怎麽算?”

左舟不解的歪了歪腦袋，“你指哪一筆帳?”

江小魚後仰，“你到底坑過我幾次?”

“這話說的，我啥時候坑過你?”

“這一次就坑過！”江小魚說著用大拇指點了點身後，“剛剛出去的那一位，為了討好你把軒轅三光都贏了，愣是將我們的賭注延長了一個月！一個月啊，我要怎麽過?”

左舟並不意外，江玉燕還是有點為人處世小技巧的，施恩不圖報是一回事，可是否讓對方知道你施過恩是另外一回事。討好也是如此，無聲無息卻又讓人感受到你的討好，就要比明目張膽的馬屁更加顯得真誠。

“所以你剛剛就針對她?”

“我哪裡針對她了?她既然利用我來討好你，那我還不能給她點臉色?”

左舟沒再說什麽，你這麽給她臉色，不就相當於告訴我，她在暗中的討好我嗎！看來惡人谷中並不教為人處世小技巧啊，光靠聰明才智也彌補不來為人處世的經驗。

不過想想也對，如果那些所謂惡人真懂得這些，那就不會混進惡人谷抱團取暖了。

“這些事先不說，你來找我，是我讓你做的事情有進展了?”

江小魚點點頭，大咧咧的往桌子旁一坐，拿起糕點咬了一口，“我仔細觀察了一陣，發現這江別鶴府上的下人還真沒有問題。但是，院子外面監視的人就多了。”

“多了?這麽說不止一夥?”

左舟有些意外，從來到安慶城之後他就暗中交給了江小魚一個任務，便是暗中觀察看看是否有人在跟蹤監視他們。當然，江小魚這小子皮的很，怎麽肯輕易幫忙，不過左舟以一些情報做交換倒是輕易能夠驅使的了他。

“一夥人數眾多，且似乎都有功夫在身，不過年齡都如你我這般的少年。另一夥你肯定想不到，嘿嘿，是一群乞丐！”

左舟愣了一下，這一點……是好大的疏忽啊！

從劍南道回來再到來江南道，一路上左舟都有個很大的疑惑，這青龍會好像有點無所不知的既視感，現在又不是個網絡世界，你憑什麽能做到時刻掌握我們的行蹤?

但這種感覺之前斷過一段時間，就是他護送青萍去慕名鎮的那段途中，青龍會是不知道他們將十二星相和天池十二煞乾掉好幾個的。那麽這次有什麽特殊嗎?除了能排除劍晨等人不是青龍會之外，好像也就只能讓左舟松口氣，至少青龍會的所謂情報手段還是著眼於人，而非什麽靈異不能理解的手段。

一開始左舟也曾經有些懷疑對象，從展昭、從陸小鳳、從許許多多的流亡者那裡，他都曾經得到過很多信息。從這些龍首的身份上，他其實也能夠大致推斷出青龍會出現的時間。而在這個時間中隱入暗中的情報組織挺多，但能夠達到無聲無息就知道你行蹤的就只有一個百曉生！

這個組織已經落寞很長時間了，甚至存不存在都不一定了，其根本原因還是在於其所編纂的各種兵器榜、神功榜之類的成了笑話，畢竟流亡者的降臨讓這個世界上的神功再也更不是某個世家或門派的專屬。

就拿那個琉璃沁的六脈神劍中衝劍來說，她運氣好就能夠抽到絕學殘篇，這就讓六脈神劍不再是大秦皇室與大理段家的專屬。再加上流亡者的特殊性，鬼知道後來會不會融合成其他絕學，這讓百曉生還怎麽建立各種榜單?

這就像是某博建立年度人氣榜單似的，

明明第一是另一個人，可所有人都知道他不配，那沒有了公信力，以後誰還拿你這榜單當回事?榜單都沒有了公信力，那自然也沒人再相信百曉生的情報能力了。所以，百曉生這個組織幾乎是一夜之間就崩盤了的。不過組織崩盤了，那些情報渠道卻未必消失，而那段時間正好是青龍會崛起的時候，因此左舟才將兩者聯想到了一起。

可江小魚的話提醒了左舟，他真的疏忽了一件事，唯一不被青龍會得到情報的那一次，似乎是在野外，所以，青龍會的情報力量都在城市之中。

這聽起來像是廢話，可恰恰卻說明了情報力量之強大，試想一下，所有城市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那豈不是說所有城市都有你的人手，而且事無巨細說明人手還不少。符合這種情況的很多嗎?

一點都不多！

左舟搖頭苦笑，想不到自己也犯了這麽低級的錯誤。

未知的總是恐懼的，百曉生組織消失了，他就下意識的覺得這組織強大，甚至有那麽點妖魔化的意思。果然啊，人不能光靠推理活著，證據便是將推理趕至窮巷的惡鬼。要麽你在黑暗中無聲消亡，要麽化作比惡鬼更凶的厲鬼！

丐幫！

完美符合一切的條件，而且乞丐在這個時代幾乎是所有城市的標配，也沒人會注意那些毫無存在感的家夥。

只是，左舟一時間有點為難起來了，丐幫這個組織可太松散了，也太有流動性，除非大秦徹底消滅貧困，否則是不可能徹底取締的。而且雖然是丐幫在給青龍會送情報，你也不能說丐幫就隸屬青龍會，也不能說丐幫幫主就是龍首或大龍頭，萬一丐幫只是青龍會的長期合作夥伴呢?賣情報為生，好像也沒有什麽意外的。

煩惱的揉了揉太陽穴，魏進忠、上官金虹、楊文廣、陽頂天、西域的某人、負責情報可能是丐幫的某人、沒有線索的某人，七個龍首漸漸清晰起來。再加上肯定是朝廷中某人的大龍頭，這青龍會的架構已經快要成型凸顯了。

江小魚沒注意左舟一瞬間想了這麽多，繼續道:“我之前曾經易容裝成乞丐混進了他們之中，也找到了這安慶城的丐幫分舵，舵主是個叫做史火龍的家夥。”

“……”

又特麽是個熟人，其實左舟能夠牢記這個名字還要多謝《倚天屠龍記》中的黃衫女子，雖然她總共也沒出場多久，但記憶深刻，就知道丐幫有這麽一個幫主，且他女兒史紅石之後也當幫主了。

嗯，關於丐幫，金大俠的書裡可是重點描寫過的，也可以說是貫穿全系列了。其幫主從最初的汪劍通、喬峰、遊坦之，到後來的洪七公、黃蓉、魯有腳、耶律齊，再之後的史火龍、史紅石，那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而因為幫主不同，丐幫的聲勢也各不相同，強盛時驅除韃虜誰提起都得豎根大拇指，衰弱時沒人當回事，甚至為明教馬首是瞻。與之相比，少林的歷史也悠久，可幾乎一直都是武林的泰山北鬥。歸其原因還是因為人家少林主要是要弘揚佛法，而丐幫卻沒有一個統一的企業文化。

估計大秦一直沒有太在意丐幫也有這個原因吧，丐幫本身連個像樣的口號都沒有，一幫乞丐報團取暖都不如惡人谷來的團結。且他們的功法傳承也有問題，打狗棒法只能幫主學，降龍掌法除非立了大功，否則不會得以傳授，就算傳也只是一兩招，這有個屁用。再說如今丐幫也沒有什麽立功的機會，而且丐幫的所謂高手全都是帶藝入幫，一個個成分複雜無比，朝廷通緝犯、江湖淫賊、山匪水盜應有盡有，若非沒有幹啥太轟動的事，他們都快與極端組織劃等號了。

看起來好像挺團結，但其實他們並不具備在江湖上帶頭搞事的資格。不過若他們真的與青龍會有關的話……那就需要認真對待一下了。

“算了，我去會會這個史火龍吧。”

左舟說著起身，卻見江小魚往中間一橫，“你等會兒，我幫你找到了問題所在，你是不是該說點我感興趣的。”

“哦，你還有個兄弟。”

“哈?”江小魚懵逼。

“你這兄弟從小被人收養教導，且要來殺你了。估計你見到就明白了，畢竟雙胞胎就算再不像也還是有相似之處的，之後哪個跟你沒仇還要殺你的，那就是你兄弟。”

“……”江小魚愣了一下，“你這信息有點勁爆，讓我緩一緩……你怎麽知道的?”

“我殺了那麽多的十二星相，當然能夠知道一些不一樣的情報。”

“那無情他們怎麽不知道?你殺十二星相的時候，他們好像聽說也在場吧。”江小魚一臉狐疑。

“他們蠢。”

“可我總覺得你在忽悠我。”

“你這麽精明，我怎麽可能忽悠的了你呢?”左舟一臉誠懇。

“那你現在告訴我這些做什麽?單純就為了跟我做交易?丐幫這事就算我不去找，你以後也會發現吧。”

“我這是為了你好啊，我先告訴你，你就能提前做準備。這樣你就是哥哥，他就是弟弟了。”

江小魚懵逼，是為了這個嗎?呃，我謝謝你啊！

……

於此同時，安雲山回到了縣衙，看著一些逼供得到的信息，他長長的歎了口氣，緩步來到想要後院某處角落。

“你聯系到其它龍首了?”

院牆之外輕輕傳出來一個聲音，“分舵弟子無意中發現了薛笑人的探子，還要感謝你，若非你告知，也不知道薛笑人原來是青龍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