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左風沒有騙人，那時候的他啊，確實是個紈絝子弟，除了一副好皮相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了！”祝玉妍笑了笑，遠遠看著左舟，感覺甚是滿意，這孩子長相像我，若是真跟左風年輕時候一樣，反而顯得輕浮不正經。

綰綰有些不解，“如果左叔以前那麽不堪，那師傅又怎麽會……”

祝玉妍歎道:“也許是精神漏洞的問題吧，那時候的我非常矛盾，既不甘又對天魔大法不是那麽把握，那種隨便找個男人的想法也時不時的出現在我腦海中。於是，便將他當成了一個備胎，如果最終我沒有能夠創造出屬於我自己的功法，那就繼續走天魔大法絕情絕愛的路子。”

“然後呢?”綰綰有點著急，八卦之火在眼中熊熊燃燒。

祝玉妍見狀好笑的在其光潔額頭彈了一下，“為師當時還是高估了自己，天魔大法沒有那麽容易改良。那段時間我隱姓埋名拜訪各流派的前輩，也接觸了很多思想，可最終也沒有能夠完善功法。那是一段令人心生絕望的旅途，甚至於到最後我都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有一天早上起來，甚至決定晚上就對左風自薦枕席了！”

“就在這時，我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左氏子孫的隱居之處……左丘明，儒家聖人的摯友，史官世家，號稱當世第一君子。其地位不光在儒門之中極高，就是其它派別也都對其極為敬重。雖然左丘明早已逝去，可但是一個左氏子孫的名號就足以讓人禮遇了，於是我便前往拜訪，卻沒有想到……在那裡見到了左風！”

綰綰雙眼賊亮，“那師傅當初對左叔的感情，是玩真的！?”

祝玉妍一時間似乎也陷入了迷茫，“不好說，在家裡的左風與在外面完全不同，博學多才、識禮知儀，儼然一個翩翩君子，那種矛盾的割裂感覺令為師非常難受。於是我現身問他，為什麽會有兩種不同的面目。”

“左叔怎麽說?”

“他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我，反問我‘有幾個皇帝能夠容忍領土內存在比他威望還高的人’，他也沒有想著傳播什麽理念思想，只是想繼續快樂的活著罷了，而想要快樂的活著，你就得肆意妄為一些。嗯，有點自嘲、有點落寞、有點傷心！”

綰綰皺眉不解，“能夠活的肆意妄為還不好?”

祝玉妍像是撫摸孩子一樣拍了怕綰綰的後腦杓，“肆意妄為也好，生活貧苦也罷，關鍵要是自己的選擇才好，如果一直在別人的裹挾下‘肆意妄為’，那不過是隨波逐流罷了。”

“之後我跟在他身邊有一段時間，除了討教一些思想方面的事情，也重新開始嘗試改良功法。而對於左風來說，我的美貌也挺讓他著迷，大概是饞我的身子吧，過程中也是對我傾囊相授。”

“師傅改良功法成功了?”

祝玉妍搖搖頭，“一開始沒有成功，那時候我一直很煩躁，他看出我不對勁便開口詢問，我也沒有藏私，便將問題告訴了他。之後他反問了我一句，卻是讓我如醍醐灌頂！”

“什麽?”綰綰又問。

“他問我，‘你這天魔大法的中心思想是什麽?’，當時我脫口而出絕情絕愛！可他卻搖頭說，‘絕情絕愛只是個人處事的態度，不是思想。思想是可以改變自己也改變他人的，顯然絕情絕愛連自己可能都影響不了，就更別說影響他人了。’”

“那一刻我才真正醒悟，同樣是由各種思想流派演變過來的魔門，為何最強的絕學中卻缺少了思想?至此，我對於天魔大法產生了徹底的懷疑。”

祝玉妍笑意微微收斂，

“你不是一直好奇，為何我僅僅是先天大圓滿卻能夠跟人榜宗師交戰都不落下風嗎?就是因為我摒棄了所有天魔大法中似是而非表面玄妙又空洞無思想的修煉方式，將一切的精力都用來修煉其中增加攻擊防禦威力的方法上了。也由此造成為師明明境界沒有提升，可是戰力卻很強的情況。”綰綰有點懵，就這?原本還以為師傅的功法有什麽神秘呢，就這?這不就相當於是那種科舉偏科的學子嘛，在某個學科方面超強，可因為在某方面缺失嚴重，永遠不可能成為那個狀元。

師傅的戰力雖然夠強，可境界提升不上去，未來成就終究有限啊。

祝玉妍看著自家弟子臉上的苦悶不由笑道:“其實這也算不上什麽弊端，既然缺少思想，那補足思想就是。天魔大法中強化自身的功法還是可以學習使用的，只要之後以特殊的思想理念強化精神境界就好，以意行動，意通玄關，功走任督運轉於奇經八脈，便也能夠提升境界了。”

“誒?這麽簡單?那師傅怎麽……”

提到這個祝玉妍就很生氣，臉色跟著一冷，遠遠瞪了一眼院子裡的左老漢，“當初我頓悟之後不再拘泥於絕情絕愛，又感念他的幫助，於是便讓他得了手。可誰知……這個賤人翻臉無情，竟然不讓我以儒家理念思想提升境界！說什麽儒門中有自己一個紈絝子弟就夠了，不能再多一個魔女！”

綰綰驚得說不出話來，遠遠瞥了一眼左老漢，操作這麽騷的嗎?

“為師當時氣不過便狠狠揍了他一頓，但這老頭子倔得很，說什麽都不松口，為師又心高氣傲，也不去想其它流派的事情。直到當時魔門出現了一些變故，我一氣之下不辭而別，等處理完了一切後，才發現自己壞了左舟。”

祝玉妍歎了口氣，“當時魔門內部問題很多，為師不可能留下一個把柄，於是便將孩子給了他，誰知這老家夥帶著孩子就直接跑了。”

綰綰訕笑一聲弱弱的問道:“所以師傅這麽多年不提升境界，就是因為慪氣?”

祝玉妍頓了一下，義正嚴詞道:“怎麽能說是慪氣呢，只不過是為師還沒有找到最適合加入天魔大法之中的思想理念而已！”

綰綰小臉一正，“嗯！師傅我相信你！”

……

左舟進入了內院按理說第一眼該看到左老漢的，不過剛剛推開門就被一張梨花帶雨的臉給擋住了視線。

阿香那是非常熱情啊，完全將之前左老漢說的什麽‘矜持’‘馴夫’之類的話給丟沒了。

“好了好了，親我一臉口水！”左舟一臉嫌棄的抱著她將其交給旁邊展十七。

阿香一見展十七頓時拿出了大婦的架勢，腳下凌波微步直接轉到展十七身後，對著她的屁股就是幾巴掌，“竟然敢離家出走！有沒有問過我?”

展十七頓時一臉小受樣子的討饒，也知道自己理虧，為了不挨打抱著阿香不撒手，兩個軟綿綿的嬌軀緊緊擠在一起，讓左舟鼻孔裡有點乾，這畫面衝擊力挺大啊。

“丟人！”左老漢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白教這丫頭那麽多了，結果見到男人直接走不動路，嘁！

左舟看著左老漢有點感慨，不過也沒到熱情擁抱的程度，只是隨手指了指，“這周圍什麽情況?”

左老漢長長歎了口氣，娓娓道來。

想要推翻一個國家總是有幾個方面可以入手的，首先最常見的就是從基層入手，這也是歷史上各種朝代發生最多的一種可能，不過前提條件就是民不聊生。畢竟以百姓們的惰性來說，但凡能夠活著，他們都不會選擇鋌而走險。

而如今的大秦雖然不說全民脫貧奔小康那麽誇張，但也能夠做到衣食不愁，所以想要搞什麽起義的話，無疑是不合時宜。

因此，對於胡亥來說，有威脅的就變成了其它可能，比如……思想！

這真的是一種很危險的事情，魔門為什麽會誕生，就是因為諸子百家的思想擋了皇室的統治。而統治者必須找到一種能夠安撫百姓或者更甚一步可以有利於統治的思想流派，所以，佛門就出現了一段時間的興盛。

也同樣是那個時候，大大小小的寺廟出現在各個國家之中，有一個詞叫‘有樣學樣’，一個國家的成功對其它國家也是很好的借鑒作用。

這一點其實跟隔壁地球的發展有些不一樣，在隔壁地球那些統治者選擇的思想是儒家思想，而在這個世界，儒家雖然不至於被歸入魔門之中，可也沒有能成為主流。

歸根究底，還是因為佛門的潛在實力太強了，各種佛陀、菩薩、羅漢之類的，而其它思想流派中卻沒有這麽多強者。

不過當一個宗教過於強大的時候，就會對統治者造成巨大的阻礙，各地的佛門勢力不可避免的會形成一種暗勢力。

而這種局面的破局時機就是天地異變，破局者便是當初的秦皇！

雖然秦皇已經化龍了，但留下的問題卻非常的嚴重。

思想啊，很危險，可能會成為一個國家破滅的導火索，但也同樣可能成為一個國家強大的基礎。

作為大秦來說，以前士兵們的思想不是去求神拜佛，而是信秦皇！

而秦皇也對得起這一份信任，完全就是整個大秦的定海神針，只要他在一天， 那大秦就安穩的存在一天。

但如今的胡亥可沒有這個本事，那麽這問題就來了，沒有了信仰的大秦士兵短時間內雖然不存在崩潰的可能，但時間長了呢?誰能夠保證他們不懈怠，也許只是一場小規模的失敗，也許只是一次委屈，他們就可能動搖了自己對大秦的信心。

胡亥不知道這種情況嗎?當然知道，不過他現在暫時也沒有太好的方法，就此事他也曾多次跟李斯、狄仁傑、包拯等一眾朝廷重臣商議。

也許是限於歷史的局限性，各個朝臣也沒提出什麽太好的建議。倒是李斯提出了依法治國的思想，但是這只能說是治標不治本。法律可以說是對百姓道德水平的最低標準要求，如果總是以最低標準為人處世，那大秦也誕生不了什麽高尚的人了。

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想要推進歷史的進程，是需要天降猛男的！

恰巧在這個時候，左老漢的身份暴露了，左氏子孫，這個身份可是不得了啊。

當初世界上那麽多流派思想，一部分成為了宗教，一部分變成了魔門，一部分則依舊堅持自己的理念卻也只能獨行於世，勉強歸於旁門，真說勢力的話比魔門都不如。

可若真以數量來算的話，旁門的基礎太龐大了，就算佛門和魔門加在一塊也比不過，只是不團結。

胡亥明顯就是看重了這一點，他的想法也簡單，如今左舟是魔門太子，左老漢在旁門中舉足輕重，如果他們的思想成為了大秦的核心，那絕對是有利於大秦延續下去的。

只不過，其中還有些細節需要處理，胡亥也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