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上官金虹進入了城門，隨同者還有於謙與幾個偏將，他們自然是來守城的，只是此時的於謙臉色不太好，而幾位偏將的臉色卻不同的有些尷尬。

“首輔大人心系蔚城軍民，末將幾人心中感激，不過大局如此，還請大人重新振作，未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某個副將還算會說話，不過他的安慰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於謙只是別過頭去，整個人望著上官金虹，眼神中帶著點詢問。

上官金虹知道他的意思，淡淡道:“我的人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蔚城那邊的局勢如何，一會兒就知道了。不過清軍應該不至於屠城，如果蔚城城主主動投降的話，應該可保軍民無憂。”

說時遲那時快，所謂的探子就像是在配合上官金虹一樣，這邊話剛落地，那邊就已經回來了。

“報！蔚城抵抗強烈，清軍無功而返，目前已經改變進攻方向朝桐城方向來了！”

“……”

嗯?

蔚城守住了?

上官金虹伸手按住了那個探子的脖頸，“你這清軍的奸細，編瞎話也要有點邏輯吧！”

那探子慌急了，他不明白自己的話哪裡沒邏輯了，明明都是真的啊！

哢嚓！上官金虹扭斷了他的脖子，於謙微微皺了眉頭歎道:“你下手太快了，至少也應該問明白吧。”

上官金虹冷哼一聲，“你我都知道，蔚城城主沒什麽才能，蔚城也不可能守得住。這探子如此說，隻可能是要誘使我們出兵，然後再半途截擊，全殲我軍！”

上官金虹的推測很明顯符合所有人的思維邏輯，只是於謙看著死亡的探子，腦海裡卻是響起了一個疑問。

多爾袞有這麽蠢嗎?

只是如今人也死了，於謙也沒法深究什麽，而且也沒有時間給他思考了。

轟隆隆~！

猶如滾雷般的馬蹄轟鳴傳來，城外，浩浩蕩蕩黑壓壓的清軍已經開始集結擺出陣型。旌旗招展，軍陣氣勢甚至連天上的烏雲都推開了。

於謙心中再無疑惑，這麽強的戰力，蔚城拿頭去守啊?

“哼，這多爾袞倒是也光棍，我這邊剛剛將探子殺了，他那邊就已經開始進攻了。”

“可能多爾袞也知道這種行動沒有成功可能吧！”

“……”

大家的表情都在一瞬間有點古怪，幾乎不約而同的偷瞄了一眼那死去的探子，接著於謙輕歎一聲，轉身喝道:“無恥卻清軍隻懂得使弄些陰損詭計，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們怕我們！我們能夠破解他的陰謀詭計，那就一定可以將清軍攆回去！”

士氣這東西很玄妙，如此操作竟是真的很有效果，城中士兵一個個嗷嗷叫著開始嚴陣以待。

城外多爾袞遠遠就看到了城牆上的於謙和上官金虹，很是滿意的點點頭，“哼，看他們匆匆動員的樣子，一瞧就是沒有準備。這才對嘛，看來你我之前的推測沒有問題，他們將大部分力量都埋伏在了蔚城，想要暗算我們。”

旁邊是湯若望也跟著點點頭，你看那平坦的城頭，這才有一副正常守城的樣子嘛，擋住視線不讓看是什麽鬼?

多爾袞沒有再多說什麽，攻城！

幾乎同樣的模式，重甲騎兵開始抬著撞木朝城門衝擊，撞木上纏繞著強大的內力幾乎發出光來。

而城內明軍也沒有含糊，一群好手堵在城門處，同樣將自己的內力附著在城門之上。

這個世界便是這麽對戰的，真氣內力之類的存在讓兩軍交戰更像是兩個人在交戰，你來我往，花樣百出。

砰轟！

撞木與城門狠狠懟在一起，

濃烈的真氣反應形成氣浪炸開，令很多騎士不受控制的翻到在地，不過他們並沒有任何的為難，甚至於還感覺很通暢。你看，這才對嘛，真氣的碰撞才是主流！

城內守城的明軍完全不知道城外敵人在想些什麽，只是覺得清軍的素質好強，剛剛那下撞擊令很多人都感覺心口一滯想要吐血。

“放箭！”

同樣是箭雨，桐城的弓箭手明顯比蔚城那臨時拚湊過來的強了不少，拋射的更遠、更有力道，也對清軍造成了更多的傷亡。

“咦?這一輪箭雨放的很講究啊，都是弓箭老手了！”

左舟最開始能夠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弓箭技術了，所以他幾乎一眼就看穿了明軍這邊的兵員素質。

李玉竹點點頭附和道:“不錯，都是精銳。只是……如果這邊是精銳的話，那蔚城那邊……”

他們與多爾袞等人不同，他們得到的都是第一手消息，所以對於明軍的戰力頗為清晰，要知道之前朱祁鎮率領的一戰將明軍最精銳的部隊都打散了，雖然也逃走了很多人，可是那些人都失去了鬥志，別說短時間內找不回來，就是找回來了也沒有什麽戰鬥力。

所以明軍能夠暫時拉起來的精銳兵力並不多，如果分散到兩個城市的話只能給多爾袞機會各個擊破，因此將優勢兵力集中在一起就是個不得不做的決定。

只是……如果優勢兵力在桐城，那蔚城是什麽情況?

兩人意味不明的對視了一眼，想笑，但是忍住了。

多爾袞如今依舊沒有察覺到什麽問題，甚至還跟湯若望說，“你看，這一回他們的守城方式才是正常的，一看就沒有埋伏。”

湯若望也是很滿意的點點頭，倒不是說埋伏或者傳統方式有什麽問題，而是……腦海中閃過李元芳的那一招，心裡就會忍不住的打怵。

也許他們兩個自己都沒有發現，如今一聽到是大秦來的高手，心裡下意識的就有點慫了！

清兵已經開始搭雲梯了，多爾袞也幾乎同時動手，不過他沒有衝上城頭，而是將自己的氣勢威壓放出來，與遠處的上官金虹遙遙糾纏在一起。

這就是國戰的常規模式，這種威壓可以有效的在士兵們身上形成壓力，而由於是全軍承擔，士兵們甚至都察覺不出異樣，戰鬥發揮的時候往往戰鬥力會不自覺的就下降了，就跟個大型buff一樣。

其實之前在蔚城的時候多爾袞也用了威壓，但問題是，人家蔚城的守軍根本就不露頭，就是機械性流水線般的工作，各種檑木滾石加火油，還有就是投石車床弩混合弓箭拋射，從另一個角度免疫了debuff，你氣不氣?

“哦?這不是巧了嘛，竟然是上官金虹啊！”

“你們有仇?”

李玉竹有些古怪的看著他，你這仇人還挺多。

“算不上有仇，不過他以前是青龍會的龍頭之一，而青龍會本就是跟大秦為敵的，我作為大秦的將軍，自然會有接觸。他們布局我破局，嗯，以前我掛名大理寺的時候還是挺敬業的。”

“那你要動手嗎?”

“動手……就不用了，不過倒是可以談談，我對於他的某些東西還是挺有興趣的。”

左舟挑了挑眉毛，自己的女人如今可是青龍會龍頭之一了，雖然這個龍頭沒有得到那大龍首的認可，但情報力量和各種渠道卻是實打實的。如果……能夠將上官金虹的情報渠道都掌握到手裡，那這勢力就初見規模了，有了這個底子，相信以江玉燕的能力，應該會發展的不錯吧。

左舟這邊還在想些有的沒的，守軍與清軍已經展開了城頭攻防戰。

清軍士兵往往剛剛露頭就有三五根長矛捅過來，有些直接被頂飛了，有些則在後面同袍的支撐下硬扛盾牌上了城頭。

不過上了城頭才僅僅是開始，一旦登上城頭必然有更多的士兵圍攏過來，盾戳是一種非常無解的模式，尤其是在圍攻的時候，經常擠得伱連挪動腳步都困難，然後被亂槍捅死。

這種情況只有等更多的同袍戰友越來越多上了城頭才行，歷來攻城戰都是一個消耗很大的過程。

“弓箭壓製！”

多爾袞揮手命令弓箭手放箭，主要目的就是向城頭傾瀉火力給清兵減少些壓力。

不過其實這樣的行為在攻城戰中其實效果很有限，因為弓箭有時候不長眼，能夠威脅到守軍自然也可能威脅到自己人，而隨著開弓太多，弓箭手的疲憊累積，在精準度上也有所下降。

只是這些都在多爾袞的意料之中，也算是一種常識吧，大多時候，攻城戰的勝負取決於城頭屍體累積的程度。

對，一般人可能想不到，甚至連兵法上都沒有寫。

戰況激烈的時候是沒有時間處理敵我屍體的，而等地上的屍體多到影響陣型與行動時，往往就是攻城一方最容易佔據城頭的時候。

如此慘烈！如此殘酷！

不過這一次攻城就沒有那麽簡單了，因為上官金虹會帶著一眾高手將屍體吹飛下去，甚至將其當成滾石使用。

這也意味著，這一戰將會比以往更加激烈，死亡的人數也會更加多。

“將領們動手了。”湯若望遠遠看著城牆上突然間吹出的幾次真氣波動。

多爾袞雙手環抱，淡淡說道:“先消耗一下他們的真氣，盡量一鼓作氣，在天黑之前攻破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