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包拯看著眼前傳回來的情報微微皺眉，接著叫來展昭，兩人一起朝工部去了。

　“大人，這個時間恐怕公輸大人已經回家了吧，我們現在這個時候去工部也沒有什麽用。”展昭看看天色，夕陽漸漸揮灑著最後一點余光，每當這個時候都是非常快的，往往你不知覺的一個瞬間，天可能就暗下來了。

　包拯繼續向前，只是解釋道:“公輸仇這個人醉心機關創造，平時連與人交際都很少，更別說家人了。以前若非秦皇主動賜予他美女數名，其連子嗣都沒有。不過即使有了孩子也並不顧家，所以他也幾乎不回家。”

　展昭恍然，“所以他就一直住在了工部?”

　“公輸仇曾經的願望是幫助秦皇打造出可以統一天下的機關造物，不過後來秦皇利用向世界灌注統一之力的方式實現了，這個願望也自然跟著改變，只可惜，新皇似乎並不重視機關造物，所以對工部的支持也不自覺的變弱了些……”

　展昭不說話了，秦皇在的時候很重視工部，帝都城內的瞭望塔樓就是那個時候建造的，還有皇陵的很多機關也都要歸功於工部。只是後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秦皇的屍骨就在皇宮地下，那皇陵還有沒有意義自然遭到了群臣的質疑， 畢竟每年往皇陵那邊花費的經費著實有點巨大。

　不過在這件事上， 李斯卻力排眾議勸說新皇繼續下去。。

　只是胡亥的性格大家也都懂，這事似乎激起了他的叛逆性格， 一言不合就要停止有關皇陵的一切費用。

　不過令人吃驚的是，李斯這時候拿出了一張遺旨，正是秦皇化龍之前下達的密旨，旨意內容很簡單， 就是無論大秦發生什麽事， 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停掉皇陵的修建費用，直到公輸仇說皇陵完工驗收之後，才算結束。

　這秦皇的旨意自然非同小可，別說是命令自己的兒子， 就是要求其它國家的皇帝做點什麽， 對方也會考慮一下的，這就是排面！

　胡亥自然不敢違逆，可是李斯因為這事也跟胡亥之間的關系有點微妙了。

　不過朝臣和皇帝之間的事情就是這樣， 有蜜月期也有冷戰時間，包拯此時沒有功夫管那麽多，他也不方便管。

　如今狄仁傑送回了情報，讓他問一問公輸仇有關娃娃傀儡的問題。

　最開始左舟用傀儡引出了龍葵劍魂，讓魏進忠沒有辦法繼續無限加持天怒，這種操作定然會引來狄仁傑等人的疑惑。左舟也沒有隱瞞，畢竟算不得什麽秘密，於是當初娃娃被童皇所害， 又去害了蠟人張的事情就都知道了。

　如今娃娃那邊突然間出現， 李元芳又不在身邊，狄仁傑一時間也拿不準龍葵出現的原因， 所以才緊急傳書包拯讓他來找公輸仇。

　“公輸大人， 包拯求見！”

　公輸仇的地位其實很玄妙，表面上看他是有個官職的， 但並無真正的實權， 更像是一種供奉。可是在工部也沒有人敢小瞧他， 尤其是當李斯拿出了密旨之後， 公輸仇的地位在無形中也提高了一些，至少大家已經知道了他在秦皇眼中的地位。

　“包大人請進吧， 老朽行動不便，還請諒解。”

　屋中傳來中氣十足的聲音， 一點都不像是不方便的樣子，展昭眉頭微皺，感覺這老頭有點不禮貌。

　然而進入屋中卻是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雙腿……

　那是一雙膝蓋以下空蕩蕩的雙腿，而此時的公輸仇正伸手往上面帶假肢呢。

　暈，展昭頓時覺得不好了，他平時也偶爾能夠看見公輸仇，可是卻只知道他的左臂沒了，可卻從來不知道連他的腿也是假肢。

　包拯也有些驚訝，平時大家穿著官服實在看不出， 如今還挺震撼的。

　“以前竟然不知道公輸大人行動不便，多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包拯微微抱拳。

　公輸仇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 “包大人無須客氣，平時包大人守禮重信，也沒有什麽得罪之處， 這見諒一次不說也罷。”

　包拯聞言笑道:“公輸大人的機關術果然高深，平時竟然看不出任何的不同。”

　“哈哈哈，包大人客氣了。”嗯， 包拯這人誇他的機關術，能處！

　簡單的寒暄之後，包拯知道狄仁傑那邊也是趕時間的，於是直接奔主題，將情報信息交給公輸仇。

　而公輸仇看到情報中的記載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展昭和包拯對視一眼，嗯，有故事啊！

　“想不到……她們竟然找到了……”

　聽著公輸仇的嘟囔，包拯表情嚴肅，“還請如實相告，這事關狄大人與將士們的安危。”

　公輸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機關左胳膊，歎聲道:“我們公輸家其實人丁一直都不旺，所以每一代為了傳承機關術， 總會收養一些義子義女什麽的。傳到我父親那一代的時候，他已經不再強求一定要將機關術傳承下去了。”

　“這是為何?機關術博大精深， 如此就太可惜了。”展昭不解的插嘴問道。

　公輸仇自嘲的搖搖頭， “現在看是博大精深， 可是當初天地沒有大變的時候，武學才是光明大道，機關術不過是玩具般的小手段罷了。”

　“不過就在父親打算要放棄的時候，我出生了，卓越的機關術天賦讓他的心又活泛了起來，於是開始悉心教導我。但他很快就發現，我有點偏科！”

　“偏科?此言何解?”包拯對於機關術並沒有太多的了解。

　公輸仇隨手一抓，左臂機關彈出一道繩索將桌子上的一卷圖紙抓了過來，打開一看上面都是有關連弩的設計。只是包拯和展昭看一眼就有點懵，這機關連弩厲害了，看設計尺寸僅有普通短弩的重量和大小，卻擁有全自動上弦上箭的效果。最厲害的是還配套設計了一個機關獸，也就是說這東西如果全部完成，那將會是一只能夠穿街過巷的自走連環弩炮！

　“我所擅長的機關術是霸道機關術，也就是主動戰鬥方向的，或者更加直白點說就是研究兵器與所有能夠輔助戰爭的東西。”

　公輸仇說著有些無奈的放下圖紙，“這讓我父親有些沮喪，人啊，一旦有了希望就會不斷的去嘗試。於是我父親就一反之前的態度，收了兩名聰慧的弟子。一個名叫李小明，一個名叫劉柳。”

　公輸仇說到這裡就讓對面兩人緊張起來了，沒說的，這肯定就是關鍵了。

　“這機關術有很多流派，比如說我會的霸道機關術，還比如說以前墨家的非攻機關術，但要說真正的精華應該是公輸家祖記錄在《魯班書》下冊中的生命機關術！”

　“呃，雖然聽不懂，但是看這個名字，我就大受震撼！”展昭咽了一口口水。

　公輸仇笑道:“其實說白了也沒有什麽可隱瞞的，生命機關術其實就是給機關造物賦予生命。這算是一種特殊的操控方式吧，修煉小成者可以靠真氣操控機關術，距離千米便是極限。”

　“千米……這已經很變態了好嘛！”展昭感覺被裝到了。

　公輸仇攤手，“我在這方面天賦有限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但我知道若是練到大成者，可以將自己的一粒精神力種子加入到機關中，哪怕相隔萬裡也還是能夠操控。不過這種機關術也有弊端，當主人身死的時候，擁有精神力種子的機關造物會陷入瘋狂然後攻擊周圍的生物，直到耗盡能量身死，或者被破壞。”

　“嘶！相隔萬裡……還有更變態的嗎?”

　“有！”公輸仇眼神也跟著銳利了起來，“學習到最高深的階段時能夠令傀儡容納靈魂，某種程度達到永生不死！”

　“……”

　包拯和展昭對視一眼，這畫風怎麽變了，剛剛談的還是機關術，怎麽這會兒就涉及到永生了?

　只聽公輸仇歎道:“我的兩個師弟都是天資聰穎之輩，他們學習之快讓我父親非常滿意，尤其是我的小師弟劉柳最擅長哄老人家開心，最後甚至自願改名換姓認我父親做義父，也就是如今娃娃傀儡的製造者公輸風流！”

　“之後呢?似乎沒聽說你們有什麽往來，難道是有了矛盾?”包拯以一般的狗血案件為實例分析道。

　公輸仇冷哼一聲， “矛盾?比那要嚴重的多！首先說說我的二師弟李小明，他的天賦不比小師弟差，也很快就將生命機關術修煉至大成了，甚至也有一點踏足極限的跡象。不過他的理念與我們機關術一門不合，原來他當初是有意設計拜在我門下的，目的就是為了學習生命機關術，然後根據這一點創造出一門能夠長生的功法！”

　“哇哦，這個厲害了，該說不說，真有魄力！”

　公輸仇說著有些喪氣，“用我父親的話說，用傀儡轉生已經是有違生死大道，如果再創立出永生的功法，那必然有傷天和，為天所棄，遭受天譴！”

　“然後呢?”

　“然後二師弟便偷偷離開了，後來我們才知道，他一直都是使用的假名字，我們無從尋找只能作罷。後來……後來江湖上出現了一個逍遙派，父親研究機關術一輩子，輕易從其中看到了一點生命機關術的影子，於是便去找他。果然，我那二師弟已經自號逍遙子開宗立派，只可惜師徒倆誰也勸不了誰，最後不歡而散。我父親……回來之後就開始鬱鬱寡歡，最後又因為小師弟的事情一氣之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