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劍通死了，死於暴斃，就是一進城門，嗄的一聲就沒了，七孔流血啊，連句遺言都沒有說出來。

這事可是打了狄仁傑等人一個措手不及，話說他們也都是做事謹慎的人，怎麽可能不派人去保護呢?

在押送汪劍通的隊伍裡有展昭和展家的女侍衛，有鐵手和太傅府的高手們，楊家出的騎兵，甚至還有陰嫚親自押送，可是……最後汪劍通還是莫名的暴斃了。

胡亥勃然大怒，只是這通怒火卻一時間根本找不到誰來發，畢竟所有押送人員都是懵逼的，至今也沒有誰能夠找出個理由來。

胡亥能怎麽樣?難道隨便薅著脖領子拽過一個人來就罵廢物嗎，不行的，所以他只能憋著。然而對於某些忠臣來說，皇帝發作不得的樣子讓他們心中更加難受，有個詞叫做君辱臣死，他們的血壓在升高。

於是，皇宮那邊還沒有修建完成呢，這邊整個帝都都開始風聲鶴唳了，所有的衙門都開始發動自身人脈，從各個犄角旮旯來探聽相關信息，然而，最終先得出一些線索的還是左舟這邊，或者更加準確的說，是從左舟這邊已經養好了傷的宋慈。

“自爆蠱，一種源自苗疆的蠱蟲，可以順著血液進入宿主的腦袋裡，但卻並不會造成傷害，宿主不會感覺疼痛或者任何負面影響。所以這種蠱蟲在自然界中算是一種無害的昆蟲！”

宋慈擦了擦手給了所有人一個聽起來很扯淡的答案。

“都鑽進腦袋裡了還無害?而且如果無害的話，那這汪劍通是怎麽死的，還有‘自爆蠱’因何得名?”陸小鳳靠在一邊全程觀看了解剖過程，現在有點反胃，情緒也不好。

宋慈一副理所當然道:“確實是無害的，之所以叫做自爆蠱是因為當宿主死後，它得不到營養便會自爆。關於這一點，我也曾經研究過，在這些自爆蠱蟲的身體裡有一種器官可以生成一些負面物質，如果沒有人類顱內營養的中和，它就會因為負面物質過多而膨脹。只可惜，因為自爆蠱只有在人腦內才有成蟲，所以我還沒有機會仔細研究這種負面物質是什麽。”

左舟在一邊聽著感覺可玄幻了，“那你這些資料又是怎麽知道的?書裡有寫?”

“我在宋國辦案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個大夫，她表面上端莊溫柔善良，但是暗地裡做的醫學研究卻恐怖血腥。她為了研究自爆蠱的習性可以讓無辜者感染自爆蠱，然後剖開腦顱研究，因為人在開顱之後挺不了多久就會死，所以她每殺一個人就只能擁有幾分鍾的研究自爆蠱時間。這些情報都來自於她曾經的研究資料！”

“那這女的後來呢?你抓了?”

宋慈悠悠歎道:“已經死了，我監斬的……”

一看宋慈的那個表情就知道有故事，不過左舟並沒有多問，而是又將話題引回到了案子上，“既然自爆蠱蟲是在人死後才發作的，按他的死因就不是這個啊。”

宋慈搖搖頭，“不，就是這個，在五毒教擁有一種特殊的方法，可以通過某些手段截斷自爆蠱吸收顱內營養的行為，只是自爆蠱提前發作，從而炸碎人類的腦組織。”

“五毒教?怎麽又跟五毒教扯上了關系。”陸小鳳蹭了蹭鼻子，五毒教也摻合進來了?這帝都還不夠亂嗎?

宋慈笑道:“雖然是蠱術，但不能什麽都扯上五毒教，因為這種方式並不算是什麽絕學。何況五毒教的絕學很多都流落在外了，很難說這施蠱者到底是誰。”

諸葛正我有些惋惜，“宋先生說的沒有錯，五毒教因為之前的戰爭傷筋動骨，

教內很多東西都被搶走了，如今真不能將毒素蠱術之類的事情往他們身上按。更何況，我想不出五毒教與我們帝都發生的事情有什麽關系。恐怕就算我們有人願意跑一趟長途去五毒教，恐怕也得不到相關的情報。”陸小鳳攤手，“所以說，這是一條沒有用的線索。”

“那也不一定。”狄仁傑笑看宋慈，“先生可知這自爆蠱如何進入人體?”

“血液！”

“也就是說得有傷是吧，話說汪劍通身上的傷好像就陰嫚公主捅的那一下吧。”狄仁傑轉身望了一眼皇宮方向。

蕭駙馬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賣個老臉，應該能夠借來陰嫚公主的劍，你可以檢查一下。但我不看好這事，因為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很難說在這其中有沒有什麽漏洞，汪劍通的傷口一直也沒有怎麽好好包扎，鬼知道是什麽時候被下了蠱。”

左舟看看眾人，“你們有沒有覺得……時間拖得太久了。距離帝都之戰已經過去半個月了，為何這汪劍通才被押解過來?”

“……”

“你們怎麽不說話了?”左舟突然間有點古怪的看著眾人，“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

跟他關系好的終究還是狄仁傑，只能由他來說，“我們知道徐福在暗中搞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在朝堂上針對他了，只是……沒有想到陛下對其提供了庇護。若非我們攔著，那國師之位，恐怕就是他的了！”

“嗯?”左舟懵逼，“我記得科舉時的勝利者可不是徐福，怎的?他真當過家家玩呢！”

包拯苦笑，“你不知道，這段日子以來，朝堂之上處理公務的效率低了好多。畢竟趙高死掉了，我們沒有了指路明燈，搞得一切決定都要思考再三。尤其是一些具備短期收益卻長期有弊端的決定，我們很是不好拿捏。而等到陛下做決定的時候，他有對自己什麽信心。”

左舟聞言給整樂了，“我看挺簡單啊，他不是說自己的決定經常跟趙高很合拍嘛，那就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反著來便是。”

狄仁傑猛的搖搖頭，“這事可不行說啊，何況有時候，我們也與陛下的想法相同，你要說我們也跟趙高的思維一樣，那我們情何以堪啊！”

左舟挑了挑眉毛，這還真不新鮮，趙高的特別之處在於，他有很多事看起來都是於國有利的，甚至群臣也同意。可是出於對他明燈效應的信賴，大家就迷迷糊糊的反對了，結果後來證明，總是會出一些意外讓原本正常的結論出現崩塌，反而是反著來的會得到不少收益，你說神不神奇！

“你們沒有警告胡亥，說徐福暗中做了很多詭計?要知道當初在大殿點狀元的時候，就是他站出來揭露了普渡慈航的身份，如今一看，他明顯就是跟青龍會有勾結，利用普渡慈航來吸引我們注意力的。”左舟又道。

狄仁傑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們沒有說?但是陛下說我們這都是猜測，沒有證據是不能懷疑大臣的。”

“這徐福給胡亥灌了什麽迷湯?”左舟捂臉，這位陛下似乎有點朝昏君道路狂奔的趨勢啊。

包拯接道:“據說徐福最近閉關了，說是要測算天機。”

“測個屁的天機，如今兩個宇宙意志還沒有完成融合，能夠算出來的都是些小問題。還用得著閉關?你讓他來我面前算，老子讓他算個夠！”左舟有點氣，也幸虧自己沒有真正入朝為官，否則心都要操碎了。

諸葛正我看到左舟的樣子有點好笑，“你也不用太激動，我覺得徐福可能是已經被喬峰打傷了。零零發……哦也就是韋小寶在查詢欽天監支出的時候，發現他買了很多的藥材，我有理由發現這家夥是在養傷。”

左舟愣了一下，其實有一件事他一直都沒說，對外說手刃宋徽宗的是他，可真正動手的是李師師和喬峰，所以兩人都有得到一部分氣運，嗯，江玉燕好像也斬了點光。

李師師改名李尋歡， 喬峰似乎也重獲新生跟丐幫做了非名義上的切割，而且降龍十八掌也有蛻變，如果說他能夠壓製不善近戰的徐福打倒也合理，可之前沒有聽喬峰說他重傷了黑衣人啊?

“好吧，不管原因是什麽，你們告訴我這事，不會是想說，這個案子有可能是胡亥讓人做的吧?”左舟哭笑不得聳聳肩，“你們別忘了，胡亥若想偏袒徐福是很簡單的，將彈劾的折子留中不發就是。而且胡亥可是心心念念將獻王，也就是青龍會大龍首乾掉的。他不可能因為這些事就放棄剿滅青龍會的理由。甚至，我懷疑就算汪劍通不說什麽，胡亥都能偽造出一份口供，反而是如今死掉了不好辦！”

“我們當然不會覺得這是胡亥……我是說陛下做的，只是我們一直在暗中監視欽天監，包裹保龍一族、貴妃雨化田那一批內侍、還有陸小鳳他們都參與了，但都沒有見徐福往外傳送過任何的信息。”諸葛正我歎道。

左舟聞言暗暗感歎，韋小寶這地位躥升的很快啊，如果讓他立多點功勞，恐怕還能混個正經官位甚至爵位呢，“那會不會是欽天監裡有地道之類的?”

“皇宮都讓普渡慈航砸成那個樣子了，還能有什麽地道留存?”

“……”

好吧，真是個死胡同啊，“那接下來怎麽辦?”

“只能等徐福先出招了！又或者，我們放出去個誘餌，比如說……”狄仁傑看看宋慈，“就說我們宋先生的研究有了重大進展，看徐福著不著急！”

左舟震驚的看著老狄，“不愧是玩腦子的，很髒，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