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鐵心估計做夢也想不到,他竟然親身參與了前無古人後也不一定有來者的名場面。
“城上守將是何人?為何見朕不跪?”
“……”
今天的風很喧囂啊!
楊鐵心抬頭看看天,像是沒有聽到朱祁鎮在城下的吼叫,又像是在思考什麽。
朱祁鎮在城下眯著眼睛朝上看著,那個領頭的自己沒有見過,嗯,也可能是見過卻不記得了,畢竟每天上朝那麽多朝臣,他哪裡會全都記得。
“城上何人?還需要朕問第三遍嗎?”
朱祁鎮的話中已經充滿了怒意,甚至於連城頭上的士兵們都感覺到了點點殺意,嘶,這就是陛下嗎?好有威嚴啊!
如今的朱祁鎮因為之前湯若望不成功的陣法施展,身上可是留存著不少氣運,這無形中就加強了朱祁鎮的各個方面。而其中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哪怕他沒有任何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可士兵們和百姓們也沒有誰會懷疑他的身份。
“咳咳,呃,末將蔚城城主段天德!”
“……”
(﹁“﹁)(;¬_¬) ̄へ ̄(?)((′)))
沒人說話……
士兵們和百姓們都很識趣的當做沒聽到,楊鐵心抬頭挺胸好像剛剛說話的不是他,而朱祁鎮則在回想,這個段天德好像有些印象,曾經朝拜過自己,但具體細節早就不記得了,嗯,能夠守得住清軍的第一輪進攻,也算是個人才。
噗!咳咳咳!
左舟一口水嗆出來了,突然間他悟了,怪不得未來的楊過那麽邪,搞了半天基因是從這遺傳的。
“愛卿守城勞苦功高,當賞!”
“謝陛下!”
“開城門吧。”
“……”
楊鐵心一瞬間有點懵逼,你聽,陛下說的多輕松啊,就像是在吩咐隨行的太監準備痰盂一樣。
楊鐵心張了張嘴可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只是憋了半天大聲問道:“陛下說……什麽?末將沒有聽清!”
朱祁鎮皺眉,耐著性子再說一次,“開城門,朕要入城!”
嘶!
整個城牆上的氣壓瞬間就低沉了下來,甚至於本就功夫不高的楊鐵心都能夠感受到。
他很艱難的做了一波心理建設,接著舉起雙手,“將士們,陛下來了,蔚城就太平了!我們請陛下做吊籃上城頭!”
楊鐵心叫著甚至還主動跑到吊籃旁邊搖軲轆,一副討好的樣子。
朱祁鎮見狀大怒,“朕說……開城門!”
“這個……開不了!”
“什麽?”
“城門都被泥漿封死了,我們開不了啊!”楊鐵心攤手,此刻,不光他自己覺得自己英明神武,就是百姓和將士們也像看神一樣看著他,楊大人就是永遠的神,竟然早知道會被陛下出賣,所以事先封死了城門!
朱祁鎮這一刻是茫然的,什麽意思?封死城門?就沒有聽過這麽打仗的!
同樣懵逼的還有多爾袞,他有點懷疑人生,這對面城頭的到底是什麽選手?
其實對於蔚城這道關多爾袞是有些猶豫的,畢竟那個大秦的高手目前仍屬於未知,如今湯若望重病不起,光憑借他自己很難打過。不過大秦的人也有弱點可以針對,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只要敵人自己投降了,那大秦的人就沒有理由動手了,正好他手裡如今有一張牌,因此便有了眼前這一出。
只是,多爾袞萬萬沒有想到,這蔚城城主段天德竟然做的如此之絕,竟然用泥漿封死了城門!
“荒唐!荒唐!城門乃交通要殊,怎能封死?你這是貽誤戰機,陷蔚城於危機之中,陷朕於不義!”
朱祁鎮勃然大怒,
整個人就像是個火爆猴。城頭之上楊鐵心已經麻了,你特麽還有臉說別人荒唐?太特麽不義,老子管你義不義!
那麽一瞬間,楊鐵心突然間覺得,原來宋徽宗好像也沒有那麽的昏庸,呃,好吧,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說不定同樣的環境裡,人家也能做到呢!
楊鐵心不說話,多爾袞在後面等不及了,吩咐道:“告訴他們,城內和城外同時挖掘,盡量在天黑之前將城門疏通。”
立刻有一個士兵跑到了朱祁鎮的身邊,說了幾句後助朱祁鎮果然開口喊道:“段天德聽旨,朕命你馬上組織人手疏通城門,不得有誤!”
楊鐵心摳了摳耳朵,你命令段天德,關我楊鐵心什麽事呢?你們盡管去疏通,看我打不打你們就完了!
一隊步兵很快跑到城門處,正要端著兵刃將堵塞泥土撥開,上面突然間澆下滾油,頓時將清兵們燙哭爹喊娘。
“大膽!段天德,你敢公然抗旨!不想活?”
楊鐵心苦著臉,“陛下,你隻說讓我們疏通,沒說讓清兵也疏通啊,如果您著急進來可以坐吊籃,也可以自己從外面疏通,我們肯定不敢動手啊!”
“我堂堂明國皇帝你竟然讓我去挖掘?好大的膽子,你……你……朕命令你不準對清兵動手!”
楊鐵心點點頭,一腳踹在了投石車的機關扳手上,嗡轟,一顆巨石帶著火浪就落在了清軍的陣營中。
地面巨震,火焰混著泥土崩起老高。
“你……放肆!反了都反了,逆臣賊子!”
朱祁鎮大怒,而這邊多爾袞已經歎了口氣,讓人帶朱祁鎮回來了。
揮手間,一場攻城戰又開始了!
楊鐵心也沒有含湖,還是故技重施,城頭架住火焰盾牌,接著即使各種檑木滾石等往外不要錢似的扔。
不過這一次,似乎動作慢了不少,士兵們的士氣也沒有之前那麽高了。
楊鐵心心中苦笑,那邊多爾袞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朱祁鎮沒有真的將城門叫開,但是由於朱祁鎮身上那些氣運,他的行為已經使得蔚城守城將士們失去了氣運的庇護,整個蔚城的守城威力至少弱了三成。
……
第二次蔚城攻防戰開始了,城頭之上再也沒有上一次的氣氛,整個城頭就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哪怕是楊鐵心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就是在這樣沉重的氛圍裡,士兵們的失誤越來越多,滾石掉落砸了腳丫子,弓手沒有拉住弓弦射中前方的戰友,甚至連投石車的齒輪也跟著發生了斷裂。
種種事故讓楊鐵心越發明白了,今天,怕就是自己的末日了,可憐自己家的嬌妻,也不知道以後會便宜哪個大冤種。
“殺啊!”
士兵們的喊殺聲重新喚醒了楊鐵心,敵人衝上來了。
因為已經知道沒法衝進城門之中,所以清軍將所有的力量都放在了城牆上,這就導致爬城牆的清兵比上一次多出好幾倍。且此時清軍的士氣也遠比他們要強,一個個的竟是忍著火焰強行翻越了盾牌牆。
“等著什麽呢?上啊,繼續!記住,我們的後面已經沒有退路,難道你們忍心看著他們摧毀你們的家園,欺辱你們的妻女?”
楊鐵心覺得有必要再動員一波,而且對於這種情況他其實也是有準備的。
士兵們紛紛拿出了大盾,就像是剛剛往城牆上堆盾牆一樣,這一次竟然在平地上就開始堆了,而且更過分的是,士兵們也往這一片盾牆上倒了火油。
轟,火焰燃起,大片的火牆隨著士兵們的推動將清兵擠在了城牆一角,這特麽就離譜,你們弄個火焰盾牆沒完了是吧?而且那麽熱,你們自己就不感覺燙手?
燙手肯定是燙手的,這不士兵們很快就將燃火盾牌扔出去了,不過扔的地方也是城牆上,那位置就基本保證清兵上來之後也要踩上,除非你們有特殊的防火裝備,否則就必然要受一點燙傷。
當然,這燙傷的作用不是造成傷害, 畢竟大家都有內力護體,普通的燙傷根本不值一提。其真正的作用是讓敵人有一瞬間的失神,然後士兵們則持著長矛趁機一陣狠戳。
這種戰術很取巧,而且在敵人有了準備之後就不好施展,好在前面也有新的燃火大盾阻擋,能夠讓持矛士兵更放心的施展。
“哼,花裡胡哨!”
清軍陣營中,多爾袞不屑的哼了一聲,他在等,等隱藏在暗處的那個大秦高手先出現。當然如果不出現更好,他相信如今的清兵一定可以將敵人都殺乾淨。雖然城牆上的攻勢出現了一丁點的焦灼,但城牆上可施展的面積有限,燃火盾牌就算將地面都鋪滿了又能如何?只需要將內力全都運在腳底,便也能夠踏火而行了。
清兵們的確也是這麽做的,隨著戰鬥的進行,越來越多的燃火盾牌被扔在地上了,愣是生生將地面都拔高了一層。
“守衛階梯!”
楊鐵心是第一個退下城牆的,然後一聲大喝,明顯這也是有計劃過的。
士兵們紛紛舉盾推向樓梯,然後又在樓梯口架起了一層盾牆,這一次清兵們就沒有剛剛那麽輕松了,因為樓梯口非常狹窄,即沒有空間給他們躲避,也沒有空間讓他們發揮人數優勢。
就這樣,清兵們的攻勢又一次被暫時阻住了。
不過隨著楊鐵心等人棄守城牆,更多的清兵上來了,越來越多的清兵用身體撞向盾牆,狹窄的樓梯竟變成了一場角力,就看哪邊人多力量大了。
“扔!”
楊鐵心很雞賊的吼了一嗓子,一個個燃火的油壺從頭頂越過盾牌扔到城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