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嚶，陛下，臣忠心耿耿，所想所思也都是為了您啊，他們欺負我！”

趙高用袖子不停的擦著眼眶，不一會兒就將袖子一角都打濕了。胡亥見狀歎道:“你從朕是皇子時就跟著，朕還能不信你嗎?只是……唉，你也知道當初朝中就有很多大臣反對朕繼位。雖然父皇殺了一批，可如今沒有父皇壓製，這些大臣依舊不將朕放在眼中。李斯又是兩朝老臣，朕也很為難啊！”

趙高聞言也是很體諒的說道:“臣受點委屈不算什麽，可是任憑李斯這麽搞下去，國家必將大亂！取締青樓?這已經不是違反祖製了，這是違反人倫大欲！國家要亂啊！”

胡亥安撫的拍了拍趙高，“這個朕也知道有問題，只是丞相位高權重……算了，暫且先這樣吧，等之後出了事眾臣自然反對，到時候朕再撥亂反正好了。”

“唉！也只能如此了，倒是讓陛下背了鍋，這李斯真是不當人子！”

這邊趙高找胡亥撒嬌，另一邊李斯狄仁傑包拯還有幾個六部官員聚在一起散步出宮，外人看來像是一個小集團，可若是聽到他們的談話，就會知道，這幫人現在迷糊著呢！

“丞相，這取締青樓是不是影響太大了，於禮不合啊，不說別的，以後犯官女眷還如何充入教坊司?”刑部尚書梗著脖子小聲問道。

“你那都是小事，我怕用不了幾天就會有一大批的文人墨客過來指責我屍位素餐了。”新任禮部尚書嘴裡發苦，如果換成前任尚書，應該會力薦胡亥收回成命吧。

李斯嘴角抽了抽，“我也不想，可你們知道的，陰嫚公主之前說過，那個趙高算是隔壁世界大秦毀滅的禍首之一，是個大奸臣。而且陛下以前也曾經試驗過了，凡是他提出的意見，只要反著來，那就會起到很好的效果。陛下不也是這樣贏了扶蘇嗎。”

包拯搖搖頭歎道:“老實說，這還是我第一次不問緣由的否定一個觀點，心裡好生憋悶。”

狄仁傑跟著接道:“誰不是呢，不過根據我們的重點監視調查，這個趙高其實是趙國皇室後裔，來大秦就是為了暗中推翻大秦。如此，跟他反著來，倒也算不得無理無據。畢竟命運這種東西，很難說的清楚！”

李斯也讚同道:“之前陸小鳳暗中觀察了他兩年，才在一次出宮采買的機會中找到他與反抗勢力勾結的證據。兩年啊，這趙高如此隱忍，也是令人欽佩了。”

“說起反抗勢力，似乎秦皇故去之後，他們比以前活躍了很多，要不要……”刑部尚書突然問道。

李斯揮手，“嚴密監視就好，陛下很看中趙高這個人，若是剿滅了反倒是讓趙高狐疑。何況這些反抗勢力主要以項氏一族為主，他們糾集的不過是一些被滅國家的皇族殘黨，那點人能夠做什麽?只要我們讓百姓安居樂業，那麽便沒有人會響應他們的號召。”

戶部尚書卻道:“可那項氏一族的項羽是在隔壁世界推翻了大秦統治的關鍵人物之一啊，就這麽放任會不會……”

李斯頓了一下似乎也有些意動，他們能夠根據流亡者的描述找到趙高的毛病，那自然也是對所謂命運有些相信的，不過隨後就又搖搖頭，“這是之前秦皇的命令，說這項羽天賦絕頂，很有可能成為未來護衛人族的一個關鍵人物。若非迫不得已還是不要動他吧！”

“……”

眾人臉色有點別扭，秦皇的胸襟自然無人會質疑，可秦皇能有自信掌控天下，胡亥可以嗎?

……

“呦回來啦！胡亥又出了什麽么蛾子?看給你為難的。

”左舟靠在門廊上饒有興趣的看著狄仁傑，後者沒好氣的別過頭去，“他好歹也是新皇，你就不能……算了，懶得跟你……你是個流亡者，且說說，這取締青樓的措施到底對不對?”

“嗯?取締青樓！”左舟歪歪斜斜的身子正了正，“胡亥的意思?不可能，那個蠢貨還能想到這一步?”

狄仁傑一看左舟這樣子頓時有點詫異，遂將前因後果跟左舟說了一遍。

“所以，整個朝廷都在配合胡亥演趙高?這趙高就是胡亥的臥龍鳳雛啊！”

左舟差點笑噴，這算是一種對命運的反向運用嗎?

“話說這樣時間一長，不會被發現嗎?”

狄仁傑哼道:“你以為這簡單?首先要讓趙高無法接觸任何的流亡者，否則會被他知道自己在隔壁世界的角色。還要樹立一個有權有勢又跟他敵對的人物，讓他覺得自己還是被陛下寵信卻被大臣看不上。”

“所以丞相李斯就扮惡人了?”左舟樂呵呵的，大秦朝野上下全員影帝的節奏啊。

狄仁傑點點頭笑道:“說不定啥時候陛下就為了哄騙趙高將丞相的職位拿了呢，到時候也不知道是我還是包拯替補這個空缺?”

“估計是你。”

“???”

“你在隔壁歷史中當過宰相。”

“哦……不是，我是問你這事你怎麽看?”

左舟聳了聳肩，“青樓這事持續了幾千年吧，但……一直存在的，就一定是對的嗎?這是需要大魄力大智慧才能辦成的好事啊，是真正解放女性的壯舉。”他生活的那個時代中，還有好多國家澀情業合法呢，也不知道拳師們乾嗎不去打拳?

狄仁傑古怪的看著他，“我倒是沒想到你這好色的家夥會讚成這事。”

“你瞧不起誰呢！我雖然好色，可從來沒有逼迫過誰，只有被人逼！”左舟雙手環抱有點生氣，竟然看不起我?

“可這個事情不是你情我願的嗎?之前秦皇下令杜絕人口販賣不就已經……”

左舟搖搖頭，“老狄，這是時代的局限性，你想不明白也不稀奇，呃那個玉燕啊，你過來一下。”

左舟說著招手，將從遠處長廊與江玉鳳一起走過的江玉燕叫了過來。

“大人有何吩咐?”江玉燕還是以前那個弱弱乖乖的樣子，旁邊跟著江玉鳳生怕這妹妹觸怒了兩位大人。

“我且問你，當初你誤入青樓，雖然不得自由但穿金戴銀過的也是奢華生活，你為什麽還要跑呢?”

江玉燕一愣，看看眾人，她實在想不明白這是什麽個情況。

“你怎麽想的就怎麽說，我又不會將你賣了。”左舟翻了個白眼，一看這丫頭就又胡思亂想了。

“呃，沒有尊嚴！不得自由！”

左舟撫掌樂道:“你聽到了，法外狂徒曾經說過，越能體現人性尊嚴的快樂，越是一種最高級的快樂！人性並不惡，但你必須承認世上總有壞人。當一個行業存在剝削尊嚴能夠獲利的情況時，那必然會有人去做，哪怕這觸犯法律。如果這種情況僅僅隻佔行業一小部分的話，我們還可以撥亂反正，還可以去做正確的引導。可若是這樣一個行業絕大部分都如此，那便沒有什麽拯救的必要，取締就是最正確的決定！要我說，不光是青樓，賭坊也該跟著一塊消除！”

狄仁傑震驚，隻覺得三觀受到巨大衝擊，原本以為李斯取締青樓的決定已經很過激了，結果你這連賭坊都不放過。

不過，狄仁傑一轉眼就看到了滿眼小星星的江家姐妹，他們看著左舟的眼神中都是崇拜。這一刻，狄仁傑似乎懂了，看來不需要擔心呢，如果朝廷大臣們不同意，那他們的妻女也會讓他們同意的！

畢竟伴君如伴虎，那些大臣的妻女也不想自己有被充入教坊司的一天吧。

“那好，你這話我明天上朝去反駁趙高，講給眾臣聽，你要不要留下來聽聽反響?”

“別了，秦皇一走這帝都事情太多，我得趕緊走，否則再拖可能都走不了啦！”

狄仁傑有點可惜，“好吧， 那我明天就不送你了。”

“隨你！”左舟揮揮手，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狄仁傑笑著搖頭也離開了，江玉鳳剛要離開卻被江玉燕拉住，“姐姐，我……我想跟著李大人一起走！”

江玉鳳微怔，看著江玉燕那堅定的眼神一下子有點觸動，“妹妹，你可想好了，李大人已經有三個紅顏知己了，而且我們的出身怕是……”

“姐姐，我來此的目的就是奉父親命令來討好李大人的。何況，出身好又如何，你看那青萍貴為公主，可最後還不是不得所願，可見身份其實是一種很虛浮的東西。”

江玉鳳奇道:“那你要如何?”

“只有權力和實力才能讓我們不被別人威脅，只是妹妹我手無縛雞之力在實力上是不用想了，只能走權力一道。可……妹妹沒有姐姐聰明，沒法走科舉之路。但我可以從使節團開始，我查過了，展昭、展紅綾他們都是護衛，武功高強卻不適合處理各種雜務。這正是我擅長的，使節團需要一個處理俗務的人，為什麽不能是我呢?以此為跳板，走入官場，跟姐姐一起做女官！”

江玉燕的眼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向往，可江玉鳳卻是暗中苦笑，一個負責俗務的女官又能有什麽大發展和大權力呢?算了，就隨她吧，以後自己努努力，在朝廷中站穩腳跟，庇護這個天真的妹妹。

“好吧，我去求狄大人，讓你進入使節團，不過你不要任性，凡事多聽李大人的，千萬不要給大人們惹事。”

“謝謝姐姐！”

江玉燕開心的拽著姐姐袖子，像是一隻開心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