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然有一些經驗,因為家裡曾經養過貓和狗。
在櫃台處的另一個抽屜裡面,有羅然準備好的醫藥箱,酒精紗布縫合針線都有。
因為一開始的時候,羅然想要大乾一番事業,從一個一事無成的人變成事業有成的夜宵店老板。
即便是經驗老道的廚師,都有可能不小心傷到手指頭。
更何況羅然大學選擇的不是廚師專業。
到時候必要的傷後處理,可以減少得破傷風的出現。
雖然還是得打破傷風針。
但是羅然沒有想到,自己繼承的這家店鋪,現在會變成這種經營模式。
“別咬我,不然不管你!”
打開酒精瓶,用鑷子沾濕了一團棉花,羅然再次提醒了黑貓一句。
然後小心翼翼的清理起來。
不是擔心弄疼這隻夜晚到訪的黑貓,而是害怕小東西受到疼痛刺激以後抓咬自己。
所幸這隻黑貓似乎是智商挺高,知曉羅然是在幫助自己,全程都沒有半點掙扎的動作。
半個小時以後,黑貓的兩隻後腿上都綁上了醫用繃帶。
“好了!”
羅然摸了摸黑貓的小腦袋,臉上帶著一絲笑容的說道。
一年多沒有從醫了,手法有些生疏,但是這只是簡單的清創縫合。
縫合線和針都是羅然托大學裡的朋友在手術室拿出來的,每次做手術都會大量準備,隨行醫生拿走一兩包沒有誰會在意。
這些東西可以預算在病人的報銷費用裡面。
可以說成是病人掏錢買了,也可以說成是醫保負責了。
不過羅然拿不到麻醉劑。
定量的東西,他的朋友擔不起那個責任,除非自己還有另一些關系……
“你這小家夥還挺堅強的,沒有上麻醉藥都不亂動,莫非是酒精給你神經麻痹了?”
羅然推了推小黑貓,示意對方可以活動了,然後將醫藥箱給收拾好。
“喵~”
小黑貓仰起頭來,看著羅然叫了一聲,尾巴搖晃了兩下。
“餓了?”
羅然有些頭疼,自己店裡可沒有貓糧。
“你等著,我給你煮一碗面,吃不吃就看你自己的了。”
羅然想到了以前家裡養的土貓,餓了基本上什麽都吃,米飯和面條來者不拒。
但是這裡是巴市,省會中心城市。
就算是流浪貓都有一些挑食的壞習慣。
因為它們的上一輩或者是上上輩,就是從寵物貓演變而來的,骨子裡流淌著吃貓糧的記憶。
所以他只能煮一碗面條試一試。
如果這隻黑貓不吃,那就只能讓它離開店裡了,或者等到白天的時候羅然再去買貓糧。
“來吧,給你煮了一兩長壽面,那麽嚴重的傷。”
幾分鍾以後,羅然端了一個長壽碗出來,放到了黑貓的面前。
面是清湯的,羅然沒有添加什麽調味料,那樣只會增加黑貓進食的難度。
今晚似乎是羅然的幸運夜,小黑貓看著碗裡的面條,鼻子抽動了兩下,然後便探下腦袋,十分生疏的吃了起來。
“好家夥,慢慢吃吧,我就當是做公益了。”
羅然笑了笑,然後站起身來,眼角余光看見了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貴婦人。
之所以羅然有這個判斷,是從對方的氣質上看出來的,雖然這個女人眉眼間有些憔悴。
成熟風韻的五官,
披肩的柔順長發,淺粉色的襯衣,淺藍格子的包臀裙,以及一雙露出十個精致白嫩腳趾的涼鞋。 腳趾上的指甲,是有些可愛俏皮的淡粉色,更加襯托了幾分腳趾的嫩白。
但是,羅然的眼睛只是在這個女人的身上簡單的掃了一眼。
然後他注意到了跟在女人後面幾步距離的一個女孩兒。
女孩兒長得十分可愛,十一二歲的年紀,穿著當今在國內比較流行的JK服,只是渾身濕漉漉的,好像是被潑了一盆水,披肩的頭髮在不斷的往地面滴著水珠。
“你在看什麽?”
女人看見了羅然的眼神,本就憔悴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驚恐的表情,轉身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後,什麽都沒有發現,但卻急忙快步走進了店鋪。
“沒。”
羅然搖了搖頭,從櫃台旁邊接了一杯溫水,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謝謝。”
女人見狀走到了羅然面前坐下,端起那個紙杯,看了一眼地上正在吃麵條的小黑貓,目光在那兩隻後腿上綁著的繃帶處停留了幾秒,女人這才看向了羅然:
“你說你可以處理靈異事件?”
說完這句話,女人喝了一口水,纖細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
“看情況。”
羅然沒有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覆。
在此之前,他本就不曾許下承諾。
剛剛經歷了一次失敗之後,羅然更加不確定自己的能力了。
只是他不知道,那個恐怖故事裡的林宇,本該是被方卉逼瘋的,亦或者是殺死的,還是原本方卉就為他準備了這個結局。
而這個故事最後的結局,與林宇來到自己食堂吃了一碗長壽面,有沒有關系。
羅然內心裡覺得應該是有一絲關系的。
因為如果一切都是既定的故事情節,方卉不至於說自己害死了她的【朋友】。
更不會在今晚跑過來想要找自己算帳。
腦海中想到這些,羅然雙手十指交疊的放在桌子上,神情平靜的看向了桌子對面的貴婦人:
“說說吧,你遇到了什麽靈異事件?”
“我叫余瑩,城東私立中學的音樂老師,我是從巴市怪談貼吧看見了你的帖子。”
貴婦人直視著羅然的眼睛,沒有因為羅然的不確定生出懷疑,而是開始語氣平靜的訴說起來:
“有東西一直在跟著我。我不確定它是什麽,但是卻有很明顯的感覺,我教導的都是些有錢人的孩子,有時候會上夜班,下班以後回家的路上,還有我開門的時候,我去浴室洗澡的時候……都可以感覺到身邊有它散發出來的氣息。”
說到這裡,余瑩抬頭看著羅然,似乎是想要在面前這個比自己小了幾歲的男人身上找到一些安全感: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準確的來說,是我聞到了它的味道,就好像是衣服放在水裡面泡了好幾天以後,散發出來的那股餿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