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清晨走後，北區的人就一路暗中跟蹤。

　他打車去了醫院，探望一名叫許沛的人，昨天因為骨折而住的院。

　許沛和衛清晨是老鄉，也是工作拍檔，兩人一起為托裡拍了不少的照片。

　池小葉一直坐在一輛商務車裡，後座車廂就是一個小型會議室，她和趙周韓坐在後排朝前，許森和鄭少宇坐在側邊，中間是一個辦公用的橢圓桌台。

　他們主要是監視目標人物衛清晨的動向，期間偶爾會簡單地交流幾句。

　池小葉安安靜靜地坐在趙周韓身旁，看他們工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肚子餓極了，沒有人記得她還沒吃午飯嗎?

　她掃了掃車廂裡，除了幾瓶水之外，沒看到有餐盒之類的東西，難道他們也沒吃?

　想著同甘共苦共進退的革命精神，她撫了一下饑腸轆轆的胃，繼續默不作聲地坐著。

　有點無聊了，她偷偷地揪了揪他的衣服下擺。

　誰知，他側過臉就是一個瞪眼，嚴肅地警告她不要亂扯。

　“現在衛清晨什麽情況?”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趙周韓主動問道。

　許森匯報了幾句話，三人又進行了一番研究和討論。

　池小葉插不上話，只能在一旁乾坐著。

　聽他們討論的意思是，要放長線釣大魚了，衛清晨和許沛都是低層小人物，上線就是塗恩裡，不知道塗恩裡有沒有上線。

　下午兩點，仍然不見衛清晨出來，前線的同事反饋，衛清晨正在有空調的病房裡呼呼大睡。

　趙周韓對著耳麥發號施令，“一隊繼續盯著，其余撤退。”

　商務車直接開回了隊裡，趙周韓全程保持著上司的高冷，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不對，有問題！

　當著屬下的面他當然要擺上司的架子，但是，是重視還是忽視，她肯定能感覺得出來。

　這個男人明顯是在故意冷視她。

　下了車，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了，池小葉餓得前胸貼後背，雙腳不聽使喚地走去了食堂。

　可是，這個點，食堂阿姨都在拍蒼蠅。

　她去後廚走了一圈，從食材庫裡拿了兩個西紅柿和一根黃瓜吃。

　——“許隊都回來了，你人呢?”

　柯婷給她發來了語音。

　她一邊啃著黃瓜，一邊回——“我在食堂補充能量。”

　不一會兒，柯婷找來了，她也是第一次正式上崗，過來交流經驗來了。

　兩人坐在空蕩蕩的食堂裡，一人一個西紅柿，邊啃邊聊天。

　柯婷:“我今天聽了一上午，你當臥底挺自然的。”

　池小葉:“唉，我的天賦被埋沒了。”

　柯婷一時沒聽懂，“什麽意思?”

　“演技啊，我就應該去演戲。”

　柯婷笑了笑，隨即認真地說道:“我聽他們在說，你演技自然，反應也快，要你繼續當馮家樂，繼續釣大魚。”

　“呵，我倒是想，也得趙大隊同意啊。”她想來想去，那個臭男人肯定是嫌她跟衛清晨走得近了。

　權宜之計，他也生氣！

　什麽趙大隊，公私不分的家夥，趙大醋還差不多。

　“你有沒有下一步計劃?”

　“沒有，走一步看一步吧，”池小葉理性分析道，“塗恩裡是衛清晨的上層，但是塗恩裡見過我，我能接近的只有衛清晨，深入不了。”

　“這倒也是，總之你凡事小心，畢竟咱都不是專業的。”

　“嗯，明白，我不會讓自己冒大險的。”上有老下有小的，她玩命不起。

　“對了，跟路隊確認過了，塗恩裡、孫奇、陳華、火龍，他們四人都明天早上十點出來。”

　“一起的?”

　“嗯，一起的。”

　池小葉想著火龍與三神的關系，淡笑著說:“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一切布防就緒，就等三神出獄。

　下班回家，老趙還是板著臉，只顧著開車，一言不發，連個余光都沒有瞄過來。

　池小葉冷哼，老大不小了，還玩起了冷暴力，真有你的！

　從學校到單位，再從單位回到家，趙周韓憋了一路，忍了一路，他都把“生氣”寫在臉上了，她也不主動跟他說話。

　到家，停車，他都沒熄火呢，她就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車了。

　“……”鬱悶啊！

　太熱了，即便到了傍晚，暑氣也沒有消散，池小葉上樓衝了個涼，帶著果果，去老太太那邊玩耍了。

　老太太這幾年越發不想動了，前幾年還到處遊山玩水，一會去老家住上幾個月，一會又去南城探望老閨蜜，聽說去年暑假還帶著果果去德市的避暑山莊呆了兩個月。

　但是最近，她連家門都不樂意走出去。

　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在盆骨骨折過後，身子骨確實不如以前了。

　所以，除了吃飯以外，她大多數的時間都會呆在副樓，安安靜靜的，看看書，念念佛。

　池小葉帶著果果過去，老太太分外高興，仿佛整個人都被注入了活力。

　“小皮猴，跑來跑去的真靈活，又帶什麽東西來了?”

　果果拿著一小盤新鮮荔枝，叮囑道:“太奶奶，千萬別貪嘴，只能吃五個。”

　“你跟你奶奶一樣小氣，才五個，都不夠我塞牙縫的。”

　“奶奶隻準我吃三個，你五個已經很多了。”

　老太太接過盤子，那荔枝是剝好的，一顆顆雪白瑩亮，碩大飽滿，還有些微涼，看著就好吃。

　“再說了，沒一會兒就吃晚飯了，更不能多吃。”

　老太太吃了一個，滿嘴爆汁，甜進了心坎裡。

　池小葉看著他倆，一老一小，倆個活寶，在趙家食物鏈頂端的老太太竟然被最小的曾孫拿捏得死死的，周成城就利用這一點，總讓小孫子過來帶話，倔脾氣的老太太只能乖乖聽話。

　走廊傳來腳步聲，是孝順的大孫子來了。

　“奶奶，我用輪椅推你出去走走?”

　老太太揮揮手道:“太熱了， 不去，你別管我，忙你的去。”

　“……”

　趙周韓見老太太無動於衷，便把目光轉向了兒子，“果果，要不要去游泳?”

　果果往池小葉身邊貼了貼，問道:“媽媽去嗎?媽媽去，我才去。”

　池小葉剛洗完澡，自然不想去，而且今天跑了一天，中飯又沒吃，哪來的力氣游泳?！

　“媽媽沒空去。”趙周韓搶先替她回答，語氣還不太好。

　池小葉就跟他對著乾，“晚上再遊吧，先吃飯。”

　“好耶~”果果拍著手，顯然更喜歡跟媽媽一起玩。

　老太太的眼神在小兩口之間流轉，好像聞到了那麽一股硝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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