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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佚殘章:浮浪》三十五.衝突
  一個和尚?

  聽聞來人話語,殿中眾人不約而同地冒出了同一個念頭,李魚更是若有所思,想到了一道白衣身影。

  他看向殿外來人,果不其然,正是在有邰鎮北報本寺中匆匆一晤的僧人光濟,正因為得了其人提點,自己才能想到以自身心神侵染安博裡,從而祭煉出一尊獨屬自身的神祇的方法。

  但也一不小心行差踏錯,自此給自己添了一尊神女化身。

  思及此處,李魚面色不禁一黑,再看那僧人時便沒了本就不多的好心情。

  光濟卻是不知李魚心中這些有的沒的,他今日裝扮與在有邰鎮時截然不同,那襲白色僧衣換作了一身海青大褂,手中托著的那盞青銅燭台亦是不見蹤跡,腰間卻懸著一柄環首直刀,裝具華麗,飾有龍雀之紋。

  但二者相配,卻有些不倫不類。

  見到他這副打扮,就連輔德王也不由略略皺眉,發問道:

  “和尚從哪裡來?”

  “從來處來?”光濟笑著反問一句,語帶詼諧,“實際上,貧僧方從長安趕來,處理了一些瑣事。”

  “是嗎,”輔德王搖了搖頭,“腰間寶刀血猶腥,出家人哪來的這麽重殺性?”

  “禪門公案,菩薩不懷殺意,方便殺生,自生無量福德。光濟雖不才,但亦有心效仿前賢。”光濟彈了一下腰間長刀,“再說,貧僧此行佩刀不過震懾罷了,雙手可未沾血。只是這把戒刀通靈,日夜震顫不休,因不得飲血而渴血之意外露,故而才有殿下這番誤會。”

  李魚皺起眉頭,雖然和尚將腰間環首直刀稱作戒刀,但他過人的靈覺卻能隱隱約約察覺到,那是一柄殺人無算的凶刃,刀身怕都被鮮血沁紅了,與佛門禁止用來殺生,只是裁衣剃發的戒刀可是大不相同。

  那光濟和尚在言談中也承認了這一點,提及那柄刀有渴血念頭,不得滿足便會匣中自鳴,足見其之凶厲。

  “刀不是什麽正經刀,佩刀的和尚怕也不是什麽修身養性的和尚。”

  李魚不由腹誹一句。

  “你這和尚,只會逞口舌之利,孤是辯不過你。”輔德王搖搖頭,“但你若真是大開殺戒後才來赴這守歲之宴,那就休怪孤將你趕出去了,平白招惹晦氣!”

  “阿彌陀佛,還請殿下放心。”

  光濟雙手合十,慈眉善目地喧了一聲佛號,便邁步走入殿中,環視一圈,腳步輕快地走上前來,坐在了左側首席之位,與李魚遙遙相對。

  看見李魚坐在自己對面,僧人先是一愣,然後面露恍然,對他和善地點了點頭,道了一聲恭喜小友。

  李魚隻得納罕地回禮示意,不知對方腦補出了什麽東西。

  見眾人俱都入座,引李魚前來的蘇曲鈴也在場中撿了個空位坐下,輔德王滿意地點點頭,手持酒爵為自己斟了一杯,執起杯子道:

  “今日除夕,在陽世是普天同慶,闔家團圓的日子。不過我等身為神祇,壽數漫長,卻也不必如此大動乾戈,一年一慶。

  “只是過往一年,對殿中諸位來說頗為不易,有幾人險些消磨於沉睡之中,幸得李魚之助,孤方能提前將爾等喚醒。因此,卻是要好生慶祝一番,賀爾等度過一劫。”

  “殿下說得是,且為我等賀!”

  殿中有人大喝一聲,李魚轉頭看去,見是一個葛巾野服,灑脫不羈的男子,此時見李魚看來,對他笑了笑,滿不在乎地端起杯子大飲一口,而後便側翻在地,

不省人事。  “來人,”輔德王無奈地搖了搖頭,“將他帶下去,貴客在前,成何體統。”

  雖然話是如此,但看都城隍面色,誰都知道這只是場面話罷了,無人當真。

  陰陽司主田浩聞言擱下酒盞,從袖中摸出一些零碎豆狀事物,撒在地上,便化作兩個黃衣仆役,兩人互相配合,很快便攙著那醉酒男子往側殿去了。

  “撒豆成兵?”

  李魚沒有太過關心那名狷狂之人,而是把注意放在了田浩方才施展出來的術法上,喃喃自語。

  下席那作高冠巨履打扮的銀甲武將聞言,晃著手道:

  “尊駕所言不錯,老田所用正是道門所謂‘撒豆成兵’之術,乃殿下所賜,只需提前祭煉好法豆,用時只需一拋,便可化作生人,行走舉止,順心遂意。”

  說到這裡,武將笑了笑,粗狂的臉上竟然有一些狡黠之意:

  “尊駕可看見了?那些個豆兵,可都是身穿黃衣,頭纏黃巾呢!”

  李魚心中一動,開口道:

  “閣下如何稱呼?”

  “當不得尊駕這般言語,”武將擺了擺手,與最初所見那副冷硬樣子大不相同,“某家姓張,單名一個成,忝居殿下座下武判一職。”

  “原來是張判,”李魚拱了拱手,算作見禮,“不知張判方才所言,那些豆兵打扮,可有何深意?”

  不由他不試探,實在是這些撒豆成兵化出的道兵打扮太過熟悉了,“皆著黃巾為標幟,時人謂之‘黃巾’,亦名‘蛾賊’”,這不就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黃巾軍嗎?

  當然,道教之中亦有黃巾力士之名,形貌與前者頗為相似,但思及此術乃都城隍所賜,後者又與太平道有關,李魚心中的疑慮,便怎麽也消不下去了。

  聽聞李魚發問,張成看他一眼,忽然歎了口氣,直截了當道:

  “尊駕,某家是個粗性子,有什麽說得不好聽的,還請不要見怪。

  “實際上,老田、老柳、小范,還有其他幾人,我們都是殿下當初的老班底,甚至像老田生前就追隨殿下了,都知道殿下和太平道傳承之間的關系。

  “某家敢拿性命發誓,殿下最初並不知曉太平道傳承上有何等承負,只是按當時世間盛行風氣,隨意發了個涉及子孫後代的重誓,沒想到就應了。後來殿下也很後悔......”

  “停停停,”李魚頓時頭疼起來,打斷了張成的喋喋不休,“你這人,給我說這些又什麽用,我和你家殿下非親非故,更不可能去接受什麽太平道傳承。”

  “不可能,”誰知張成頓時叫了起來,“老田都跟我說了,你就是殿下的......”

  “張成!”

  一聲冷哼傳來,如兜頭一盆冰水潑下,李魚和張成頓時冷靜下來,看向周圍。

  只見大殿之中,所有人各執杯盞筷匙,面色各異地看向自己,似乎是方才太過激動,聲音傳出,被他們聽到了。

  在對面,僧人光濟和陰陽司主田浩並席而坐, 前者笑著搖頭,李魚怎麽看都覺得對方是在看戲;而後者則怒目圓瞪,看著張成,恨不得撕爛他的嘴。

  輔德王本人則高居禦座之上,面沉如水,眉眼被遮掩在白玉冕旒之後,幽深一片,誰也看不清祂究竟在想什麽,方才出言喝止張成的也正是祂本人。

  “殿下......”

  張成呐呐出言,仿佛剛才粗著嗓子大叫的不是他一樣。

  “武判張成言語欠妥,大鬧守歲宴,貶為糾察司下屬夜遊之神,即刻履職,不得有誤!

  “糾察司主何在?”

  蘇曲鈴從列席中出來,面露為難地看了張成一眼:

  “稟殿下,糾察司代司主在此。”

  “押他下去,讓他滾去幹活!”

  蘇曲鈴面帶苦笑,走到張成和李魚身前:

  “張判,莫讓小女子難做。”

  “晦氣!”張成啐了一口,又看了一眼李魚,還是忍不住泄密道,“你以為我們為何稱你為尊駕?有神位在身的修行之輩多了,某家又不是沒見過......”

  說到後來,他回頭看了一眼都城隍,正巧和對方視線相接,打了個哆嗦便垂頭喪氣地跟著蘇曲鈴離開了。

  “李魚,你跟我來。”

  處理完張成,都城隍瞥了一眼李魚,一甩袖袍,便離開席位,往後殿而去,說不清喜怒。

  李魚自席位上站起,面色沉凝,和都城隍如出一轍,亦是往後殿而去。

  路過光濟身邊時,他聽到僧人低低的笑語聲:

  “癸亥,王子虎盟諸侯於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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