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個晚上,還是獨自一人。
泰莉坐在自己平時喜歡來的那家位於街角的家庭餐廳裡,心不在焉地吃著一份甜的膩人的甜甜圈。
“有心事?”
性格溫柔,一直用不起眼的行動關懷著她的店長,給泰莉倒了一杯解膩的紅茶,順道開口問道。
泰莉被這突然的聲音嚇得身子輕輕一顫,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提包,然後迅速反應了過來。
“沒事,謝謝關心!”她假裝跟往常一樣,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用沙啞的聲音回答道。
喉嚨發炎已經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了,泰莉是在故意作踐。
她討厭那些老男人糟踐自己的把戲,但又不能也不敢反抗他們。
所以泰莉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辣椒跟糖分來摧殘自己的身體。
而它們,也是她能想到並找到的,少有可以保護自己的東西了。
“你最近糖吃得太多了!”
店長有些痛心地提醒道,“攝入太多糖分,會讓你變胖!”
泰莉微微一笑,一張尚未完全長開的臉龐上,卻有著本不該存在的成熟。
“至少大多數男人都不喜歡胖女孩!”
店長張了張嘴,最終什麽話都沒有說。
他知道泰莉一直都在用變胖來盡可能地保護自己,對這個喜歡來自己店裡的少女身份,店長還是知道的。
經常出現在她周圍的,都是一些慣常使用俄羅斯語的惡棍。
剩下的就不難猜了,泰莉是被本地一個凶名在外的俄羅斯黑幫控制的雛妓,專門用於招待一些有特殊愛好又舍得花錢客人的上等貨。
‘上等貨’並不是店長對泰莉的蔑稱,而是泰莉第一次來這家店裡用餐時,自我介紹用到的一個詞語。
店長眼中閃過一絲心疼,泰莉在他眼中,就跟年輕時因為離婚而跟了前妻遠走他鄉的女兒一樣,可愛又惹人憐惜。
但他想要伸出援手,卻沒有那個能耐拯救泰莉。
只能將對她的關心跟同情壓在心裡,至少在這家屬於店長的家庭餐廳裡,他會竭盡自己所能地給予她足夠的關懷與保護,不讓那些因為泰莉色氣的打扮而對他蠢蠢欲動的蠢貨們,打擾了她每天難得的放松時間。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店長醞釀了許久,才說出了這麽一句,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泰莉一愣,剛準備要說什麽呢。
就在這時候,她隨身攜帶的小包裡,傳來了一陣手機震動的聲音。
當聽到了這個聲音的一瞬間,泰莉身子先是一滯,旋即忙不迭的快速從包裡掏出手機。
店長注意到了她的手在微微顫抖,臉上也突然綻放出了一種名為驚喜的情緒來。
只不過那表情也隻維持了一瞬間,便立刻消失不見了。
“他們來了?”
店長有些心疼泰莉,他知道泰莉只有晚上才有短暫一個小時的放松時間。
而當她在放松時電話鈴聲響起,就意味著這個小姑娘每天唯一可以放松的時間將提前結束。
泰莉下意識地遮掩了一下手機,沒有讓店長看到手機上的內容。
店長也不生氣,他知道這少女一直對自己的身份非常自卑,也隻以為是泰莉不想讓自己看到手機上,來自俄羅斯黑幫的惡心命令。
歎了一口氣,他轉身就去收拾店裡一張餐桌上客人離開後留下的空盤子。
也因此,店長完全沒有注意到,
在他轉過身去的一瞬間,泰莉臉上綻放開的對新生活跟未來的憧憬。 “手機跟身上都有定位器嗎?”
孫誠隨手將手機扔在了副駕駛座上,靜靜地看著夜幕下的哈裡斯堡,自顧自地摸索起了新買不久的泰瑟槍。
很難想象今天上午,他還遠在幾千公裡外的米國西海岸。
而到晚上時,孫誠已經來到了賓州的哈裡斯堡。
雖然不久前才親身體驗過了米國高速公路衰敗,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在地球上目前還沒有哪個國家能在航空運輸領域擊敗米國。
太發達了!
中午時買上從洛城直飛費城的機票,然後到費城後從農場空間裡取出自己一直放在裡面的那輛車,再一個小時後他人就已經抵達哈裡斯堡了。
“今晚上找個僻靜的地方,在農場空間休息一夜吧!”
抵達哈裡斯堡後,孫誠並沒有著急去見泰莉,甚至根本沒告訴她自己已經到了。
他只在LinkedIn上留言,告訴她委托自己接了!
之後幾個小時的時間,乘坐著的士在哈裡斯堡轉了兩圈,先後換了幾次車,跟幾位都比較擅長聊天的司機閑聊到深夜,這才滿意地在一處僻靜公園附近下了車。
走進公園之後不久,孫誠人便進入到了農場空間之中。
坐在餐桌上,看著面前桌子上擺放著的幾件東西,他也在快速整理著這一天的收獲。
一套FBI探員的證件,當然是假的,來自洛城一處黑市。
兩套泰瑟槍,不過卻是孫誠從正規槍械店裡買來的。
營救雛妓泰莉,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至少根據他這一晚上旁敲側擊的打聽,已經差不多知曉了控制泰莉的那個俄羅斯黑幫的勢力了。
蘇聯解體後,很多前蘇聯境內的居民選擇離開了故土。
其中的絕大多數,都帶著對資本主義世界的向往,來到了米國生活。
夏國有句老話叫窮鄉僻壤出刁民,這話對前蘇聯最大的加盟國--俄羅斯來說一點也不為過。
因為惡劣的地理環境,俄羅斯裔移民中的男性,普遍要比其它前蘇聯加盟國中的移民更加凶很好鬥。
於是從西海岸到東海岸,幾乎每一個有俄羅斯裔居民定居的城市中,都會自然而然的誕生出一個靠好勇鬥狠崛起的黑色團體。
如今盤踞在哈裡斯堡市的那個俄羅斯黑幫,就是一個這樣的典型團體。
“控制著4家酒店、7家夜總會、19個汽車旅館,其余產業未知,初步估計幫派總人數至少在400以上嗎!”
光靠幾個出租車司機,顯然是不可能打聽到這麽多信息的。
摩擦著下巴,孫誠看著自己之前在洛城,花了3700米元做出來的假證件,臉上笑意盎然。
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在他突然堅定了要做一個私家偵探後,孫誠突然間感覺,似乎這個遊走在光明與黑暗之間的灰色職業,似乎還適合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