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植盯著蘇秦,憂心忡忡。
自從他出去散心回來,便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總拿著手裡那杆槍上下比劃,時而皺眉沉思,時而放聲大笑,詭異至極。
這都三天三夜了,還沒停!
難道是受打擊太大了?
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不該將蔡琰的事告訴他?
害,只是蔡邕那個老頭有聯姻的意思,蔡琰這不是還沒答應呢麽?
萬一蔡琰拒絕了呢?
不過隨即盧植又搖了搖頭,
蔡琰那丫頭是他看著長大的,從小知書達禮,孝心可嘉,從未違逆過蔡邕的話。
拒絕……
應該不太可能吧。
盧植重重地歎息一聲,
正想著是否要去安慰一下蘇秦。
蘇秦卻是笑了,
笑得暢快淋漓!
思索了三天三夜,他終於悟了!
不顧其他人的目光,直接飛奔至溪水旁。
完了!
蘇小友該不會是想不開吧!
盧植大急,忙將沮授拉過來,想讓他去勸。
沮授一頭霧水,搞不清楚狀況。
卻見蘇秦已經有了動作,
抬槍便刺入了那微微流淌的溪水中!
溪水並不急,深淺適度,
大片的魚群閑適地來往遊蕩著,
長槍出手,
槍勢驚人!
然而,入水卻毫無聲息。
一隻鯉魚被長槍瞬間穿透,隨後帶出水面,落於一旁,微微一打挺,沒了氣息!
再看那溪水,
隻泛起微微一重漣漪!
其余的魚群似有所感,回顧,但卻又並未發現異端,繼續來往遊蕩。
這一槍雖比不得那老翁連續兩槍,卻也領悟了六七成的槍意。
“好槍法!!!”
沮授看得異彩連連,撫掌大笑,即便他只是謀士也能看出這一槍的出彩!
樂進也吃了一驚。
要避過魚的感知,又要將魚鱗穿透,並將魚帶出水面,
入水的速度、力量必須把控得極為到位,將槍勢在入水前一刻完全收斂。
他的刀法講究剛猛二字,以力破敵。
要他來做,他是決計做不到的,
最多一刀下去,把河截斷,魚全殺了。
盧植也呆了,
難道他想多了?
蘇小友這一天一夜裡,其實一直都在參悟槍法?
蘇秦神采奕奕,
並未停手!
這一次,
卻是用上了武技!
對象也換成了十余米外的一顆十人,大小的巨石!
踏步,
分影!
前兩步與之前一般無二,只是腳步靈動、飄逸了許多!
一槍刺出!
勢如破竹!
卻在擊中巨石的前一瞬,鋒芒盡斂。
收槍,
站定,
蘇秦長吐出一口濁氣。
成了!
普通士兵面面相覷,剛才如此恐怖的氣勢,那巨石中了一槍怎會毫發無損?
“好!!!”
樂進第一個起身鼓掌喝彩!
盧植皺了皺眉,他領兵一流,可論個人實力還是稍遜一籌,竟並未瞧出端倪。
樂進的性格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中,他也清楚,顯然不是那種會阿諛奉承的人呐。
正要上前查看,
卻於此刻,
那巨石從內部轟然爆開,化作齏粉!
一輪日月虛影當空而立!
以點破面!
若論威力,恐怕勝過之前十倍!
先是刹那間的寂靜,
隨後全體兵卒爆發出一陣叫好聲!!!
軍心亦大幅度提升!
山林中的飛鳥驚得四起。
“叮咚,您受高人指點,自行領悟並改進了槍法!”
“玄階巔峰武技【雲影日月】,晉升為地階下品!”
地階下品!
蘇秦全力克制情緒,才沒讓自己失態,但仍舊能一眼瞧出他臉上的喜悅。
一階之差,如隔山海!
蘇秦良久才鎮定下來,隨後想到了那一位老翁。
能只看他施展一遍,就瞧出玄階巔峰武技的破綻,一語道破玄機,並指點他改進槍法的老翁,
恐怕只有一人了,
蓬萊槍神散人——童淵!
童淵之名多流傳於民間典籍,正史、演義均未有過多記載,
但是,
他所收三位徒弟,卻聲名赫赫,各自闖出了一片天地。
一人為北地槍王,宛城侯張繡!
另一人為益州劉璋手下,西川槍王張任!
這最後一人,便是常山趙子龍!
據傳,
童淵為武術名家,武道方面的才華登峰造極,特別是槍法,更是出神入化,已至宗師之境!
獨創了一招絕技——百鳥朝鳳槍!
趙雲的七探盤蛇槍便是由百鳥朝鳳槍改進而來!
在有些的民間傳聞中,童淵在武道方面的地位,甚至算是半個陸地神仙之流!
童淵現身此地,
看來這真定縣也不用去了,
若他所料不錯,童淵應該已經把趙雲帶走了。
至於現在去尋,
這等高人,
不想主動現身,也不可能尋得見。
整頓了兵馬,正思索接下來該往哪去。
董卓兵敗的系統消息,便於當空響起。
“全軍出發,回廣宗!”
蘇秦領著軍隊點頭,南下折回廣宗。
身後的高山上,
有一老翁,領著一名十一歲的少年於山頭挺立著,目視蘇秦等人離去。
少年眉眼堅毅,面目生得頗為英俊,棱角分明,腰杆如手中長槍般挺直,即便山頂上“呼呼”的大風四起,亦如磐石般巋然不動。
此人正是,少年趙雲。
“吾有一日,能如這般麽?”
他緊握手中長槍,
回憶起剛才那軍中持刀將領一刀斷虎首,以及蘇秦一槍破巨石之景,心頭火熱。
老翁捋著胡須大笑,
“能!”
“隻消五年,將老頭子我這一身本事學去。”
“將來,這方天下,萬千英豪,必有你趙雲一席之地!”
…………………………………
兩日前。
董卓於軍中營帳內踱步,神色頗為不耐,“哼,那些各個郡縣募來的士兵還未趕至麽?”
“報告董中郎將,,實在是路途遙遠,而且其間還有不少黃巾軍攔阻,恐怕援軍至少還需要兩三日才能抵達!”
下方一名將領滿頭大汗地稟告道。
“兩三日?”
董卓怒目一瞪,“砰”地一聲將桌子拍碎。
“還要等個兩三日?”
“咱家沒這個耐心等!!!”
“今天,吾便要將這廣宗城連同張角一並拿下!讓朝廷看看,咱家的實力!!”
“全軍隨吾攻城!”
董卓一腳將那將領踹翻在地,“將他,拖出去砍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那將領大駭,哭喊求饒。
被數名士兵拖走,在一聲慘叫中,人頭落地。
宗員咬牙上前,“董中郎將,盧大人說過,取城宜用緩進之策,不可強取,以免中了張角賊人的詭計啊!”
“盧大人?”
董卓呵呵冷笑,
“咱家可不是盧植那般的廢物!”
“敢再多說一句,連你一起砍了!”
蠻橫地將宗員推開,董卓踏出營帳,率領四十余萬大軍攻城。
宗員隻得咬牙追了出去。
廣宗城牆高大,防守嚴密,董卓率人足足強攻了兩三個時辰,竟拿此城毫無辦法!
“董中郎將,我們有三十萬援兵到了!”
有將領大叫道,
回頭望去,果然身後塵土飛揚!
“哈哈哈哈!”
“張角,咱家的援兵已至,你今日必死無疑!”
“全軍加緊攻城!!”
董卓張狂地大笑道。
城頭上,
張角臉色蒼白。
加上三十萬援兵,
一時之間,黃巾軍陷入劣勢。
“大漢援兵到了,快逃啊!!”
卻於此刻,
廣宗城內忽然城門大開,陸續湧出了數十萬人!
為首二人各自一身黃袍道冠,竟正是張角和張梁!
“攔住他們!”
官軍想要阻攔,卻被一股黑風吹得東倒西歪,張角帶著四十萬人棄城而逃!
“哈哈哈哈!!!”
“張角逃了,所有人隨咱家追!”
董卓大笑。
“董大人,須至少分兵一半死守營地以防偷襲啊!”
宗員建議道。
“偷襲?”
“張角和張梁都已經棄城而逃,咱家只要將他二人殺死,黃巾叛亂必將平定,哪個會來偷襲?”
“膽小如鼠的窩囊廢!”
董卓大怒,
也不管宗員,直接帶著六十萬大軍追了過去,此地隻留了十萬人。
“將軍,我們怎麽辦?”
“打起十二地精神,死守營地!”
宗員咬牙道。
待董卓率人走遠。
廣宗城頭,
一名普通士兵嘴角露出了笑容,隨後面容變幻,竟化作了張角的模樣!
“董卓匹夫,果然中計了!”
“哈哈哈哈!”
張角大笑,旁邊正是張梁,與之前的於姓儒生。
“所有人,與我一同搗了敵營!”
“殺!!”
“殺!!”
“殺!!”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
早已整裝待發的50余萬人隨張角、張梁殺出廣宗城!
“將軍,我們被張角包圍了!”
“果然中計了!”
宗員大驚失色,帶著10萬人迎敵。
“死守!”
“給我死守!”
然而,
精銳士兵皆被董卓領走,10萬人,如何能擋住50萬人?
無數官軍慘遭屠戮,屍橫遍地!
隻半個時辰,
便隻余了宗員等一千余人。
看著周圍的慘相,
宗員痛心疾首,仰面而泣。
“盧大人,宗員辜負了您的囑托,有愧蒼天呐!!!”
白日青天裡,降下晴天霹靂。
一聲高呼,
宗員拔刀自刎。
“大人!!”
周圍那一千余名死忠士兵亦不願乞降,隨之自刎而死。
張角竟也微微觸動,吩咐道,“將那一千人埋了。”
……
那董卓一路追著“張角”等四十萬人直至了下曲陽, 才堪堪將他們攔下。
“張角,今日咱家便要取了你的狗頭!”
董卓張狂地大喝道,帶著六十余萬人衝殺過去,
隻一刀,
便將數百人砍殺!
然而,
那被砍殺的士兵卻不掉一滴血,而是忽然爆開,化作一粒一粒的黃豆,灑落於地面之上。
董卓大驚,
再看時,其余黃巾軍也是一般模樣!
這支四十萬的軍隊隻呆呆的立在原地,任由他們砍殺。
這些人!
竟皆為黃豆幻化!